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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姿颀长,眉眼如画。

    有爽朗大笑的,有不羁放纵的,有温柔和善的,有蹙眉思考的,还有伤感忧郁,各种表情不一,姿势不一,或坐或卧,或斜或躺,叫人叹为观止。

    墨唯伊一一看过去,发现每一个画像上男人都拿着一把弓,或者背在身后,或者执在手里,或低头倚着,或放在一边。

    墨唯伊走进去看,觉得非常眼熟,疑问道,“这难道是帝渊?”

    那这画像就应该是当年的轻雾了。

    哇塞,前世的轻雾,英俊而阳光,神采奕奕,眉宇间都都是阳刚之气,眼里都是悲天悯人的大爱光芒。不

    像现在的沐倾城,清冷而又孤寂,阴沉而又忧郁,长相也偏妖美,还带着邪气。

    墨唯伊觉得心脏跳动得十分欢快,不管现在,还是一千年前。沐倾城的长相都是墨唯伊喜欢的类型,这种感觉特别神奇,像是在和一个人谈着恋爱的同时,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别人劈腿一样。

    墨唯伊不禁抬头望天,脸好热。

    万俟雪凑上来说:“伊伊,你脸好红啊。”

    “有吗?”墨唯伊尽量睁大眼睛,不让人看出自己的心虚,“可能是烛火映的脸比较热。”

    忽然想到了什么,墨唯伊眼睁得更大了,不可思议的盯着墙壁,“这座宫殿是专门给轻雾和袖丸建造的么?”

    “那这里的画都是?”墨唯伊忽然举起一盏烛火,靠近一幅画,果不其然,下面署名,天和二年驰豫。

    天和应该是当年的国号,墨唯伊猜测。

    那这么多轻雾的画像,让墨唯伊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你们说会不会当年驰豫,根本不是喜欢袖惜,是他与轻雾兄弟禁忌之恋。

    墨唯伊的脑海不禁出现一个画面,弛豫和轻雾,日久生情,相依为命,兄弟相恋,然后他们几个人争风吃醋灭了袖丸一族?

    “啪啪啪”,白有鱼率先鼓起了掌,万俟雪也跟着鼓掌,“伊伊”,你不去写戏本子可惜了,你做什么私家侦探啊,你应该成为画本子届的顶梁柱,戏台子上的翘楚。”

    墨唯伊讪讪一笑,“见笑了,见笑了”,再看向黎夜尧时,发现他的脸都黑云压城城欲摧了。

    赶紧收起玩笑的心思,拿出血书生留下的字条给黎夜尧看,黎夜尧扫了一眼医师便领着大家往深处走去,边走边解释道,这是一首藏头诗曲,每一首诗的第一个字,起念就是沥魂索魂。

    沥魂乃是袖丸公主的兵器。

    墨唯伊看着离夜遥,轻车熟路的推开最里面的一扇石门,内心短暂的升起了一丝疑问。但很快,他的疑问就随着石门后面的一大幅美女的画像而打消了。看到墨唯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袖丸公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前世又那么美丽的站在面前,墨唯伊去没有半点波澜情绪,仿佛就是一个路人。

    袖丸公主眉宇间冷漠而疏离,英气逼人,手上正甩着一根长鞭。画像是死的,但是鞭子却是真实的,通体透白,像月光洒在白云上,一样,有隐隐的玉光在流动。

    墨唯伊赞一声好鞭,想也不想,便取了下来,“哎哟,好重啊”,都扯着墨唯伊的伤口了。

    鞭子入手,冰凉舒适,十分有亲切感,这就是自己前世的武器,就在这时,鞭子开始泛起红光,从墨唯伊破损的手指吸取墨唯伊的血液,牵出一条细红的血液流入鞭子,细红的血线贯穿整个鞭身以后,红光大盛,鞭子开始嗡嗡的震动。

    不知道为什么,墨唯伊这时候便有了一种十分思念的感觉,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鞭子也在兴奋,墨唯伊忍不住挥手,就想甩一下试试。

    白有鱼等人一看,脸色剧变,大喊一声“不可!”

    墨唯伊哎哟一声,后知后觉,发现后背还有严重的伤,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时激动忘了。

    楚修文忙走过去看她后背有没有鲜血渗出来,发现没有,这才放心。

    墨唯伊苦着脸,“阿修,你能帮我拿一下吗?它实在太重了。这得有好几十斤吧。”

    楚修文冷硬的表情总算有了缓和,伸手替墨唯伊去拿鞭子,但是鞭子又一次红光大盛,刺伤了楚修文的手。

    反复又试了几次,依旧如此,似乎是不想让楚修文碰她,楚修文耸耸肩,爱莫能助。

    于是白有余和万俟雪轮番上阵,结果都是一样。

    墨唯伊正要叫黎夜尧试一下,外面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沐倾城快步走了过来。

    见到墨唯伊手里的鞭子,沐倾城明显的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竟然愣在当场。

    这样的情绪让墨唯伊本来大好的心情忽然跌入了低谷。

    沐倾城抬眼看着墨唯伊,像是要从她的眼睛里穿梭到一千年前,看着袖丸一样,这样的眼神让墨唯伊从心底生出一丝反感。

    终究是短暂一瞬间,沐倾城又恢复了正常,像是见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什么人一样,沐倾城伸手帮墨唯伊拿鞭子,但是鞭子在沐倾城手里同样振动了一下,但是却没有刺伤沐倾城的手,而是被沐倾城的内力镇压了下去,鞭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嗡嗡起来。

    沐倾城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伸手将它扔在地上,打横抱起墨唯伊就往外走,边走边对鞭子说:“沥魂,要么自己跟上来,要么继续留在这里。”

    鞭子像是可以听懂,沐倾城说的话一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离他最近的楚修文,拽都拽不下来。

    尽管墨唯伊心里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但是看到此时的沐倾城,他还是十分崇拜的,“我忽然发现你帅的真的有些过分呢。”

    沐倾城十分满意这个眼神,心情大好。

    于是沐倾城十分愉悦的抱着墨唯伊走了。

    轻袖宫里,阿大还抬着僵硬的脖子,看着天上的月亮。墨唯伊抽了抽嘴角:“阿大躺着看,不比站着看舒服吗?”

    “哦,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沐倾城一笑,“你不是要罚他怎么又帮他?”

    墨唯伊脸一红,“我现在心情好。”

    沐倾城失笑,心软了就心软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抬头仰望天上的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半,像是娇羞的琵琶女半遮面。泛红的月光,柔柔的抚摸着世间,让人心里都柔软起来。

    与此同时,皇宫的另一角却有个女人正狰狞到浑身颤抖。

    “他已经痴傻了这么多年,朝堂离他已经很远了,现在朝堂大多数都是老夫的人,就算他回到皇宫又如何?”

    女人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父亲可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皇天后土之间有什么事能屹立不动的,当年沐明德能剥夺他的一切,如今沐明德就能再重新赋予他一切,如果他清醒了呢,沐明德愧对他,就会拼命补偿他,到时候就算他要皇……”

    “娘娘慎言。”

    李世忠着着芙贵妃,越来越激动,怕他说出什么,连忙出口打断。

    “父亲,本宫只是担心。我们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这么多年。除掉了一个邱贵妃,又起来了一个容妃。译儿还是没有坐上那个位置。本宫这么多年也没有当上皇后。沐明德心里对那个邱月莞始终是念念不忘的。再等下去,十二皇子也长起来了。到时候我和译儿更是步履维艰。”

    “贵妃娘娘放心吧,老夫胸中自有沟壑,只要你不乱动,那位置只会是译儿的。时间不早了,宴会要散了,还是快回去吧。”

    “父亲先回吧,本宫想再静一下。”

    “娘娘,这世间事最忌讳操之过急。”

    李世忠也不再多说,率先回了寿宴。

    李世忠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贵妃娘娘,这么多年过去了,胆子依旧,没怎么变化呀。”

    芙贵妃瞬间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看来贵妃娘娘贵人多忘事,老夫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黑暗里背着光,走出来一个白袍老人,脚步没有一点声音,长袍没过脚面。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飘过来的?

    芙贵妃仔细一看,便觉腿下一软,摔坐在地,“是你。”

    “没想到四年过去了,娘娘还是记得老夫的。你放心,老夫是来帮你的。”

    墨唯伊被抱着翻墙跃树出了皇宫,宫门外偏僻的角落停着一辆马车。墨唯伊看车夫是上次庙门前见过的林枫。便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和沐倾城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马车外看着其貌不扬,马车里倒是很舒服,铺上了厚厚的垫子和棉褥,靠在垫子上,只觉身上的伤都不是疼,而是一种舒服的痒。

    “你还挺细心啊”,墨唯伊揶揄的笑着说,“说说为多少姑娘做过这事儿啊”。

    “就你一个”。沐倾城无奈的白了她一眼。

    “哇,那可以呀,你这岂不是天生自带撩妹技能?”墨唯伊蹭着个靠垫儿,蹭来蹭去,却找不到舒服的姿势。

    沐倾城将她拉起,横坐在自己怀中,手臂小心的避过伤口。

    “不用”,墨唯伊只觉尴尬,想要坐起来。

    “别动”,沐倾城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像厚重的大提琴的回音,撩拨心弦,绕梁不余,墨唯伊僵在那里。

    沐倾城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按着她的脸靠在怀里,也不说话,就这么温馨的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