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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晚早就带着南宫晏逃之夭夭了。

    她好人做到底,在客栈定了一间屋子,然后将南宫晏一把丢到床上,这厮被摔的直咧嘴,却不生气,反而很有兴趣的看着她问:“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钟离晚双手交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咱们俩之间是一场孽缘,江湖再见,不,再也不见,所以不要再问姐的名字,姐只是一个传说。”

    南宫晏好笑的看着她,“不要跟哥说姐,哥比你大。还有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就叫你音丫头,反正你不是邪音郡主嘛!”

    钟离晚随他怎么唤,从兜里拿出一个瓷瓶扔到南宫晏身上。

    “这是什么?”

    南宫晏揭开瓶盖,一缕药香散发出来。难道是疗伤用的?

    不过钟离晚还没解释呢,他就倒出药丸吃了。

    他生在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若是连防人之心都没有,坟头草都不知道有几米高了。不过对于这个刚救了他的丫头,他真心的信任她,哪怕她要他死,他也不会有怨言,毕竟他若被抓到玄天宫,估计不死也残了。

    钟离晚一愣,对南宫晏好像重新认识一般。想不到这小子这么信任她,也不妄她辛辛苦苦救他。

    “真是疗伤圣药!”南宫离捂着心口,感觉胸口堵着的一口闷气消散。

    钟离晚看他顺眼了不少,解释道:“中了毒还不自知,再晚一个时辰,我就白救你了。”

    “中毒?”

    “你之前误食的是七星草,吃了之后会胸闷气短,四肢逐渐僵硬,最后呼吸困难猝死。”

    原来如此,南宫晏拍拍胸口,惊出一身冷汗,幸好遇到这丫头,否则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随即他意识不对,忙不迭抬头问:“你既然早知道,干嘛不早拿出来?”

    钟离晚唇角勾勒出一个极浅的笑意,然后得意的说:“早给你了,在春风楼你怎么任我摆布?”

    “……”

    南宫晏一想到刚才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最后还迫不得已很娘们儿的学女人叫,原来都是这丫头间接促成的呀!

    这简直就是他的黑历史。

    就在他欲哭无泪时,面前突然伸来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南宫晏抬头,挑眉,什么意思?

    他的大手正要搭到她手上,不过却被她先拍掉了。

    “我刚才救了你,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拿过来。”

    “额——”南宫晏上下打量钟离晚,脸上扬起一抹猥琐的笑容,“小丫头想要定情信物早说嘛,来,这个给你。”

    说完甩了一枚玉佩给她。

    只见这玉佩通体紫色,做工精致,表面泛着幽光,看样子价值不菲。不过一听这厮打着定情信物的招牌甩给她,钟离晚脸色一黑,随手要扔。

    南宫晏立即阻止,“别别别,这宝贝价值连城,你可保管好了。以后你若遇到困难,拿着这玉佩到四国任何一家南城古玩店出示此令牌,就可以找我的人帮忙。”

    倒是好东西,这小子势力不小嘛!

    钟离晚挑挑眉,将东西收起来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到门口,“你在客栈休息吧,本姑娘先行一步。”

    “喂,我在哪找你啊?”南宫晏在后面喊,不过没有得到回应。

    他俊俏的脸上扬起一个微笑,回忆刚才跟那丫头相识的场面,突然觉得受一次伤值了。他相信就算他找不到那丫头,有那枚玉佩在她手上,总会有她找他帮忙的时候。

    是夜。

    钟离晚和无殇顺利避开将军府的士兵和暗卫,不一会儿站到楚依然的房顶,她掀开一片瓦砾,透过缝隙向房间里面看去,只见这楚依然正凤冠霞帔坐在梳妆台前一遍一遍描眉,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妇人,穿的一身上好锦衣绸缎,这个妇人此刻正温柔的替楚依然整理发髻。

    “娘亲,你说我这样美吗?”楚依然抬起头回望身后的妇人,满目春风,她就要嫁给祁王了,那可是世间最冷酷最英俊的男人,自从十岁那年在皇宫晚宴上看到他那一刻起,她就深深爱上了他。

    陈玉莲低声笑道:“当然了,我的女儿可是咱们东启国第一美人。”

    楚依然听了她的话,含羞一笑,但眉眼里却是含不住的沾沾自喜。

    “啧啧,确实是个美人儿。”钟离晚在房顶低声感慨,仔细欣赏楚依然的颜值,确实赏心悦目,五官精致,着上红妆显得楚楚可人。

    无殇抬头看了她一眼,冰山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在他看来,这世间女子都不及她一个笑容。

    “娘,那个小贱人顶着这个头衔这么多年,若不是她死了,我恐怕还没有这样的机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呢!”楚依然突然抬头,眼里闪过一抹阴毒。

    陈玉莲嘴角搭下,故作不悦道:“提她做什么,莫沾上晦气。”

    楚依然笑了笑,连声道:“是是是,往后不会再提了。”

    她又说:“娘,你放心,等我做了祁王妃一定想办法让你当上一品夫人的。”

    房间里两个女人轻声细语,殊不知她们话语中已经泄露了一个重要机密。

    钟离晚眯起眼,她貌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这个楚依然为何说别人顶着祁王妃的头衔?还有这个陈玉莲,貌似是少将军的妾氏,但楚依然却亲昵的唤她娘?

    她来之前看了一些将军府的资料,十六年前少将军及其夫人突然失踪,只留下刚出生不久的楚依然。老将军派人找了爱子和儿媳整整两年都没有消息,思念成疾最后得了重病,于是搬到将军府的后山养病。

    皇帝念在将军府多年保家卫国,忠心耿耿,而老将军又老年痛失爱子的份上,给了老将军一个护国大将军的头衔。虽然这个头衔有名无实,却可保将军府门第不倒。自老将军甩手不管家事起,妾室陈玉莲开始掌家。

    这个陈玉莲对嫡女这态度简直比亲生女儿还亲,不都说后妈难当吗,何况这种深闺宅院的母女情呢?钟离晚摸了摸下巴,看来这将军府后宅不简单。

    接下来那妇人出了房门走了,楚依然卸了妆,便熄了烛火。钟离晚和无殇对视一眼,猫着身子正要下去。

    却见黑暗的房间里突然钻进去一个人,借着窗户投进去淡淡的月光,他们能看见那个人影一步步向楚依然靠近。

    钟离晚眉头一拧,这人想干嘛?

    但下面太昏暗,她看不清那人的动作,此时也不能贸然下去,万一打起来闹出动静反而会影响她的计划。

    房间里的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楚依然这时还未熟睡,她迷糊间睁开眼却看见床头站着一个人,正要大叫,却被他一个手刀敲晕了。

    蒙面人给她口中塞了一颗药丸,又等了半刻,探楚依然鼻息见她彻底没气,这才放心离去。

    人走后,钟离晚和无殇跳了下去,走到楚依然身前查探。

    死了!

    她点亮灯,再看楚依然的死状,立马就知道那颗药丸是什么了——归息丹,口服且入口即化,不到半刻便会心脏麻痹而死。这药丸不是毒药,即使验尸也查不出来。

    这样一来,就算将军府难以信服楚依然的死因,找不到证据是谁做的,最后只会当她过于激动猝死来处理。

    到底是谁要杀她的?

    钟离晚拖着下巴思考,

    凶手只有两者可能,一种是有人嫉妒楚依然嫁给祁王,所以派人暗害,另一种就是祁王自己不想娶。钟离晚勾唇一笑,不管哪一种,这祁王不娶也得娶了。

    她坐在桌前捣鼓了半个时辰,做了一张楚依然的人皮面具。无殇有些担忧的看着钟离晚,若是祁王派人杀的楚依然,那明日小晚再嫁入祁王府必定会引起怀疑。

    然而不管他如何不赞同,对于小晚的要求,他都会毫无条件的答应。无殇踢了踢地上的尸体,问道:“怎么处理?”

    钟离晚走到楚依然面前,从口袋掏出化尸粉,不过想想觉得不妥,又将瓶子收了起来。化尸粉纵然处理尸体迅速见效,却有一个缺陷,这种药粉腐蚀性极强,尸体会化成一滩黑水,就算清洗掉地面还是会留痕迹。

    何况无冤无仇的,给楚小姐留一个全尸算做对她的补偿了。

    她看着无殇,有不好意思道:“还是麻烦殇殇把尸体抬到城郊好生安葬了吧!”

    “好的,我知道了。明天你一切小心。”无殇揉了揉她的脑袋,回了她一个笑,然后冷着脸,抿着唇拎着楚依然的尸体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钟离晚刚爬起床,房间外走进来几个丫鬟就开始为她穿衣打扮起来。陈玉莲走进房间一直含笑看着“楚依然”打扮。好一会儿,终于化妆完毕,“楚依然”那张清秀的小脸上还是一样的妆容,不同的是眼底多了一丝狡黠。

    “女儿啊,凭你的姿色嫁过去后定是能得到祁王的青睐,你可得好好吹吹枕边风,别忘了你答应娘的话。”陈玉莲拉着“楚依然”的手,轻轻拍了拍,接着道:“当年被那个贱人压了一头,害得我在这府邸一直名不正言不顺,即使掌管了将军府又如何,背地那些下人还不是嘲笑我是个妾氏,娘下半辈子可要靠你了。”

    “娘放心。”她点头,学着楚依然的声音说道,红盖头下的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随着门外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楚依然”被送上花轿,前往去祁王府的路上。

    此时,祁王府这边。墨锦邺坐在书房,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面前正跪着一个人,紧张的低着头,脑门上流了不少汗。

    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昨晚,你确定真杀了。”

    卫岩终于听到主子说话,松了一口气, “主子,我确定昨晚亲自给那个女人喂了归息丹,并且探了气息的确死了。”

    “那今天要嫁进来的是谁。”墨锦邺又继续问。

    “这……”

    “行了,去领三十大板。”他挥挥手示意沈木下去。

    “是。”

    墨锦邺知道卫岩是个沉稳的人,他做事一向小心翼翼,很少失手。所以这次要嫁进祁王府的女人想必是冒充的。

    卫岩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待会那个假冒的女人要嫁进王府,连忙对祁王说道:“主子,要不要派人在路上——”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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