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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府内,温沢庭猛然出手,一道灵光一闪穿过了熊妖那壮硕的身子,随后再一闪回到了他的手中,灵光一跳现出原形,却是一柄只有手指般长短的小剑,小剑寒意森然,银光耀眼,贯穿了熊妖却不见其上有丝毫血腥的颜色。

    但那熊妖却身子一软,粗壮的大腿便朝地上重重地半跪了下去,熊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个碗口粗的血洞正在往外淌血。

    此时温沢庭脸上那始终如一的淡笑落入他的眼里,却犹如是魔王降世一般,让其感觉到了一股即将面对死亡的的恐惧。

    “废物!”

    一声喝骂,温沢庭俯视着熊妖,淡然笑道:“阁下莫非是山大王坐久了,竟如此不堪一击,呵呵...”

    温沢庭迈起步子,继续在洞府中来回走动着,声音仍然没有任何的波澜,便徐徐问道:“当年阁下让我去你故里搜集灵草,承诺归来时便引我聚气炼灵的时候,可有猜到今日这般下场?”

    熊妖面目狰狞,单膝跪倒在地上,冷笑道:“本王错便错在会与你这种欺师灭祖的小人合作。”

    温沢庭手中的小剑再次一跳,瞬息之间又是一闪贯穿了熊妖的另一条腿,接着才重新回到了他手上,就见熊妖口中一声闷哼,被迫双腿皆跪到了地上。

    “你倒还很硬气。”温沢庭转头看着地上的熊妖,嘴角那淡然的笑意陡然变成了冷笑,朝熊妖说道:“你没猜到,却有人早已猜到。”

    温沢庭的眼中浮现出了一缕追忆的神色,过了良久才轻轻啧了一声,却有些恐惧在眸中闪过,但马上被其很好的掩饰了过去,接着说道:“阁下有无想过,当年你灵智未开时为何会鬼使神差步入那天地俱颤的半壁崖内?又有无想过会去偷吃那化形果?又有没有想过,会以化形果喂食那精怪木魅,最后离开了那座山?”

    温沢庭话说一半时,熊妖便已经陷入到了惶恐之中,那熊妖抬起头瞪大了他那双猩红的眼睛,身体不住地剧烈颤抖着,声音激动的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温沢庭目视熊妖,嘴里扑哧一声,却不知缘由的陷入了癫狂般的疯笑声中,直到自己都笑得没了力气,才停止了这般看似疯狂的举动,眼中狠厉之色闪过,对熊妖吼道:“你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你不过是一头畜牲!”

    温沢庭嘴里羞辱出声,手上小剑刺目的灵光再度剧烈地闪烁了起来,看其深深咬牙的模样,似乎正在朝小剑疯狂地注入灵力。

    紧接着,温沢庭犹如陷入了疯狂之中,原本儒雅的口气已如同咆哮,声音激动大吼道:“因为你不会想到,当年我去魔罗山会和别人做了一个交易,而那个交易便是让我留下剑法秘籍和佩剑,换取修为的突飞猛进,而你,不过是一头幼年时被其诱导过的畜牲!”

    熊妖闻言,猩红的大眼之中露出了一丝惶恐,那些自从其在开了灵智之后的数十年来,一直想要彻底抹灭的记忆也慢慢的涌现。

    那一日,和风熙照,山间气息美轮美奂,但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吹着手中竹萧入山,一路不曾回头,那是一首悲凉的曲子,但却深深得渗入到当年它那颗茫然的心中。

    那一日,还是一头山林棕熊的它,跟随山间隐约可闻的萧声而去,穿过了从前可望而不可及的万丈峭壁,进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待到不闻曲声时,它却在那个世界中迷了路,不知如何是好。

    但一棵不算高,与山里那一大片长着巨大树木的林子相比,显得平平无奇的低矮树木却吸引了它的注意,那两颗鲜红的果实,令它垂涎欲滴。

    最终它吃下了一颗,带走了另一颗,让它不曾想到的是,因为这颗鲜红的果实,它的一生却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熊妖眼中的猩红之色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此时溢出了一股望眼欲穿直至那遥远大山的牵挂。

    “木魅...”

    话音刚落,温沢庭手中剑光掠过了其硕大的头颅,紧接着熊妖的脑袋便掉到了地上,鲜血当即从中喷涌而出。

    温沢庭口中一声冷笑,手上一招,一道外貌和熊妖一般无二,但只有拇指大小的灵影便被其一把捏在了手中。

    “临死之前还惦记着那魑魅魍魉。”温沢庭讥讽出声:“那人曾经便告诉过我,只要我愿意和他作交易,你的精魄迟早是我囊中之物,因为这便是你的‘业’...”

    ... ...

    靖南城内,雁归湖畔。

    两日之后,靖献王如约而至,带着一支当日那汇聚于卧龙楼中的武夫,一行人来到了雁归湖边,他身后的队伍只有二三十人,还有另外两名身着藏青色衣袍的老者同行。

    雁归湖岸这两天并不如从前那般悠然闲适,让城中公子哥们大感不悦的一个糟老头终日霸占着龟驼亭不说,还有一个被逼着脱光了衣物,整日都在湖中畅游的小子,简直就是大煞靖南城八景之首的美景。

    起初还有几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纨绔公子哥去撵这糟老头,但在老臭不要脸的顽劣无赖之下,不仅讨不到好,还被一把扔进了那雁归湖里,去和那傻小子一同游水,结果便是一番折腾下来,公子哥们还是深刻了解到了什么叫做惹不起那也躲得起,纷纷避开这雁归湖,到别处潇洒作乐去了。

    靖献王带着身后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近了龟驼亭,便见到钟清扬大白天便在那里面呼呼大睡,可靖献王哪会天真的以为其真在睡觉,于是便上前作辑道:“前辈,晚辈一行如约前来相邀前辈出山。”

    那横躺在亭中的老头敞着大半身上的破烂衣衫,没有睁开眼睛去理会声名显赫的靖献王,一手在给胸口抓痒,一手则掏着裆部的部位挠得不亦乐乎,让靖献王身后那两名出关同行,慕名而来的王府秘密高手面面相觑了起来。

    此人真是当年威震江湖,行走一生未逢败绩的剑神钟清扬?怎的这般邋遢模样,就算没点高人形象,那总得有点知耻之心否?

    而那游完雁归湖好多圈的陆离眼见如此多人到此,便知道是来请钟老头一起出发去那所谓的南疆,于是他迅速游回到湖畔的龟驼亭下,起身面有害臊之色的穿好扔在地上的衣衫,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那两名老者见状,心中不约而同道了一声:瞧,连个毛头小子都有点羞耻心哩!

    随即陆离便听到身后的钟老头嗤笑了一声:“你小子怎的跟个小娘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