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口日本牛肉，俄罗斯黑海鲟鱼子酱，韩琦点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价格绝对不菲。“以后要经常来这种地方，对气质熏陶很有好处。”韩琦打量我几眼。

我笑笑：“土了二十来年，很多习惯改不了。”

韩琦摇摇头，不认同我的观点：“优雅不是给人看，是发自内心的，你能想象吗？人家到自家花园浇个花，也要精心打扮两小时。未必一定要那么隆重，但起码衣着得体，举止优雅，既尊重别人也取悦自已，何乐而不为呢？”

论气质，韩琦在我认识的女性中排名靠前，她能在任何环境中都保持得体，这很不容易。

不是有钱穿得好，就能成为绅士淑女的，必须要有由内而外的教养，以及自信和自律，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国外培养一个绅士要两代人，培养贵族要几代人，想达到那种高度很不容易。

“不争论这个，我觉得不管在哪里，舒坦最好，如果觉得不舒坦，那再高档的地方也不好。”我笑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你现在舒坦吗？”韩琦脸上浮起一抹坏笑。

我往四周看了一眼，苦着脸道：“地方是不错，但坐得端端正正，走路轻手轻脚，说话不能大声，真是憋死了，难道你觉得很舒坦？”

韩琦忍不住噗哧一笑：“习惯了就好，其实当你真正处于这种环境，会自然而然约束自己，让自己表现得更好，礼仪就达到了教化的目的。”

我有些无语：“你今天是来给我洗脑的吧，这些道理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不喜欢而已。”

“你想多了，我是来寻找灵感的，T市还没有这么高档的西餐厅，环境好，菜品好，服务水准也一流。”韩琦优雅地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

还好，她的动作很自然，没有做作，让我松了口气。

但我不习惯此刻的她，心里盼着早点结束。哪怕在大排档喝啤酒吃烧烤，也比在这里受罪强。坐这么一会儿，我身上都出汗了，黏乎乎的很难受。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韩琦大概看出我的不自在，让我先走。

我看看她，确定她是认真的，于是先行离开。这种地方比较安全，不像酒吧，无须担心她。

在我离开后不到两分钟，袁珊出现在餐厅中，径直走到韩琦对面，坐在我刚才坐的位置上。“珊珊姐，你看，他都不愿意陪我，好伤心。”韩琦半真半假抱怨。

“你明明知道他的性格，不是自讨苦吃吗，对了，大赛准备的怎么样了？”袁珊一身干练修身套装，仍是一贯的性感风格，领口开得很低，引人入胜。

“正烦着呢，几件作品都不是很满意，但这次大赛对我很重要，真希望老天能帮帮我。”韩琦叹了口气。

“你说小菲为那个家伙堕胎？是真的吗？”袁珊盯着韩琦的眼睛。

韩琦耸了耸肩，表示不解：“我感觉不太可能，但检查报告和手术都是真的。”

袁珊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落寞，但她掩饰的非常好且恢复很快，淡淡地道：“可能酒后一时冲动吧，现在的年轻人容易犯错。”

“珊珊姐你难道不是年轻人？”韩琦笑了起来。

“我啊，”袁珊端起酒杯，轻轻转动，“我已经过了年轻不更事的阶段，不光年龄大你们几岁，心态要大很多，可能我太追求完美吧，压力催人老。”

“是岁月催人老吧。”

“不，岁月不催人也老。真正的老，是无力回天。”

我没看到袁珊，和她擦肩而过。出了西餐厅，我信步走在燕京街头。这边有几个熟人，邵小飞，周老，我相信去找他们的话不会给我闭门羹。

“站住！不要跑！抓小偷啊！”

后面突然传来喊叫声，我回头一看，一个瘦小的黄毛男子在前面狂奔，后面一个女孩在大叫大喊地追。黄毛见前面人多，从身上掏出匕首挥舞。

“走开！走开！”

这年头世风日下，好几个看似强壮的大老爷们，看到黄毛挥舞匕首，一下子怂了，眼睁睁看着他跑过去。黄毛离我越来越近，匕首也舞得越发嚣张。没过多久，他把一只包递给旁边接应的同伙。

女孩被越甩越远，急得一边跑一边抹眼泪。

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心一软，于是伸腿绊了一下，黄毛一下子失去重心摔了个狗啃泥，匕首险些戳到自己，他爬起来朝四周怒目而视，责问谁干的。

黄毛盯上一位油腻大叔，那家伙没等他逼问，赶紧指着我说是他干的。

“你活腻歪了不？”黄毛朝我比划了一下匕首，那架势好像真敢捅我。

四周鸦雀无声。

“捅了我，你得坐牢，你确定你敢？”我好笑地说。

这时女孩追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揪住黄毛，要他把包还给她。但黄毛理直气壮，把怀敞开给大家看，啥也没有，证明他不是小偷。

“不对，就是你偷的，被你调包了！”女孩哭诉。她穿得很普通，编两条红绳大辫，看起来很土气，不过眉目清秀长相并不差。

“你敢诬陷老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黄毛恶狠狠地挥舞匕首。

大伙吓得往后退。黄毛的同伙也在围观，估计在找机会掩护黄毛脱身。我走到他身边，提醒他东西掉了。那家伙下意识低头，我一记葵花点穴手点他腰间章门穴。一个没有防范的普通人，是吃不消这一下的。

他身体一僵，一直夹着的左胳膊松开，从外套里滑出一只小包

“我的包！”女孩见到后赶紧跑过来捡，紧紧抱在怀里。

我的出手很隐蔽。但黄毛看又是我，羞恼成怒，把气全撒在我身上，“你想死，老子成全你！”他怒吼着挥舞匕首扑向我，眼神直愣，很是吓人。

后面的人一哄而散，没一个敢上来帮忙，我故作害怕地旁边躲。黄毛第一下刺了个空，反手抡弧再刺。我顺势抬起脚朝他踢，看似笨拙，却正好挡住他。

黄毛连续几下刺空，咬牙切齿眼神更可怕，居然真的动了杀意。我能感受到他的疯狂和不顾一切，很多不该发生的命案就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