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刻打袁珊现在的电话。

我决定先了解她的过去，走她走过的路，搞清楚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事得靠张小菲，因为所有人中张小菲最了解袁珊。

“你真在追求珊珊姐？”张小菲瞪大眼睛，一脸疑惑。

“算是吧，我对她特别好奇。”我说。

张小菲盯着我看了又看，终于相信我不是开玩笑，于是撇了撇嘴：“我是两年前认识她的，在飞机上，那时她刚从法国留学回来，我是去旅游的，碰巧我们坐在一起，聊的也挺投机，就成了朋友。”

之后就是袁珊在T市发展，进入厦华公司，半年后提升为材料部经理。袁姗的交际能力很强，通过张小菲认识了很多商界人物，成为圈中知名交际花。

“浩哥我提醒你一句，珊珊姐的朋友很多，我是指那些成功男士。”张小菲隐晦地点我。

她没有明说，但显然也认为袁珊私生活比较乱，不是理想的婚恋对象。

“但珊珊姐真的人很好，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张小菲很矛盾，很纠结。

“没关系，她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平静地道。

“真的？”张小菲张大嘴巴，“你不介意？”

说完她就后悔了。我要是介意的话，就不会问她，所以我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对了，她跟你聊过在法国留学的事吗？”

“聊过。”张小菲点头，“我没记错的话，她是在法国笛卡尔大学学习生命科学，兼修了工商管理课程，据她说在法国呆了四年。她很推崇一个叫维克多的教授，跟我讲了不少宗教方面的故事。”

维克多不是研究宗教史的吗？我有些纳闷，不过也可能是业余爱好。

袁珊给张小菲讲的都是宗教有关的趣闻，没有涉及到嗜血的尼禄和乌鸦，没有涉及阴暗面。张小菲讲了很多，但我所需要的几乎没有。

除了那个叫笛卡尔大学的地方。如果有机会，我真想去那里看一看。

忽然，我想起那个叫金玲的女人，如果能找到她，也一定能了解更多关于袁珊的事情。但她远在法国，我怎么才能联系到她呢？

“我只知道这么多，哪天问问我表姐，她是和袁珊同一批的留学生，虽然交往不深，但彼此都知道一些。”张小菲最后说道。

我眼前一亮，忙道：“这样，请你表姐帮我找一个叫金玲的女人，最好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她个头不高，说话表情动作很夸张，现任男友叫马克，在安盛集团。”

“好吧，我问问。”

张小菲说完给她表姐打电话，很快那边接通，聊了几句废话后，张小菲问起金玲，没等张小菲描述金玲的特征，她表姐就说了出来，完全吻合！

我轻易得到金玲的电子邮箱和电话，打电话太贸然，我还是选择了发电子邮件。过了两天没见回复，用手机短信提醒她一下。

终于有了回复。

我在打开她的回复邮件前，先深吸一口气，因为我觉得在金玲先满个人偏见的话中一定隐藏着重要信息，或者有价值的线索。

不出所料，回复中充满了恶毒和诅咒，把袁珊描绘成一个心肠狠毒淫荡无耻的女人。我自动滤过这些话，将其有价值的东西整合起来。

大约六年前，袁珊和金玲共赴法国留学，袁珊在笛卡尔大学生命专业，金玲在法国第三大学学法国语言文学，两人通过同一家留学机构，在国内见过面，到了法国后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

不久金玲谈了一个男朋友，也是留学生，叫程俊。

作为好闺蜜，袁珊也经常被邀请和他们一起玩，由此袁珊认识了程俊。金玲没想到是自己噩梦的开始，过了一年她才发现袁珊和程俊的事，还是别人告诉她的。她气疯了，和程俊闹分手，和袁珊彻底决裂。

她并没有袁珊和程俊勾搭成奸的直接证据，所有的指责都是捕风捉影。听人说袁珊进入程俊的房间，一直到凌晨才出来。孤男寡女在里面干什么，确实不能多想。

接下来有重点，因为金玲提到一个关键人物，程俊的导师维克多教授。他不是袁珊的导师，而是程俊的导师，袁珊是通过程俊认识维克多的。

据金玲的描述，袁珊又和维克多搞到一起，程俊一怒之下离开袁珊。

抛开男女私情，袁珊在法国的人生轨迹明朗起来：通过金玲认识程俊，和程俊因某种原因有深入的接触，又因为类似原因认识维克多。我相信袁珊和程俊是探讨某个课题，遇到困难向维克多请教，从而认识维克多。

维克多将袁珊带上一条神秘道路，越走越深，以至于袁珊无法自拔。期间发生什么金玲一无所知，但我可以根据后面发生的事反推。

在研究宗教某个课题的过程中，维克多接触到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或者发现了它，总之双方产生交集，由此给维克多带来杀身之祸。

那个组织袁珊也知道，足以说明她和维克多走得很远了。

现在的问题，另一个关键人物，程俊的去向。我又给金玲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询问程俊的下落。

金玲这次回复很快，又是对袁珊一通辱骂，然后才提到程俊，说他和另一个女留学生好上，一起去了意大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音讯皆无。

意大利？

我有些明白了，程俊恐怕不是私奔去的，而是怀着特定的目的去的。我手心的嫩芽就是在意大利摘到的，嫩芽的发现恐怕离不开程俊的努力。

可以想象到，程俊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不然不会做这么多事。只是因为保密的原因，不能对金玲说真话，导致两人误会无法化解，最终分手。

袁珊上次偶遇金玲，那尴尬的表情我至今记忆犹新。金玲对她的刻薄侮辱也算情有可原，毕竟男友闺蜜的双重打击杀伤力极大。

整个事件中，金玲其实是受害者。程俊和袁珊因共同的兴趣爱好或信仰走到一起，不管有没有男女私情，总之两人交往过密，真切伤害了金玲。

我看看手心的嫩芽，心里坚定了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