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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好好的,我可不想你死。”

她抓着修丞谨的衣服,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甜蜜。

修丞谨的唇角却多了一抹笑意。

“别担心,没事了,局势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修丞谨在苏绽的脸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安抚她,也是安抚自己,他没有像苏绽所期望的那样转身离开,而是继续走入地下室。

“如果不想看,就闭上眼睛。”

苏绽果然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不过不是因为不想看,只是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晕过去了。

恍惚中好像听到了一声尖叫,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她就无从得知了。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中途醒过来一次,入目全是一片雪白,一张放大的俊脸凑到自己的面前,焦急又紧张的询问她怎么样,有什么需要,她抬抬手,想要碰触一下那张脸,可还没等她碰到,就又晕了过去。

第二次睁开眼的时候是黑天,窗外的月光照在地板上,透出一片冷白的光芒。

苏绽下意识的想要抬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里,顺着手臂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手心还贴着修丞谨的面颊,而这个家伙,此刻正十分憋屈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上半身趴在床边上,看样子是睡熟了。

苏绽不知道这个人经历了什么,眼角还有没舒展开的细纹,脸色很难看,下巴上还有青黑的胡茬。

原本以为他睡得很熟了,可苏绽只是轻轻一动,他就警醒的睁开了眼睛。

脸色依然不好看,一双眼睛却冒着光。

“阿绽,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医生,我去给你叫医生。”

他说着话,急切的松开苏绽的手,当真去叫了医生。

苏绽想要安慰他,和他说说话,告诉他自己都没来得及,很快,病房内就涌现出一群医护人员,看那阵仗,苏绽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需要顶级专家会诊一样。

尤其是某人摆出来的架势,简直像极了电视剧里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治不好某某,你们就都要去给她陪葬”的昏君架势。

以至于苏绽不得不勾着他的手指将暴怒的藏獒安抚下来,好让医生能好好看病。

他们还在港城,修丞谨顾及到她的身体,还有其他种种,没有立刻回江州,而是选择了在当地医院治疗。

修丞谨告诉苏绽家里一切平安,孩子在修芳洲那里被保护的很好,曲如眉有陈飞邈照顾,不用担心。

还有一个名字,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苏绽不知道修丞谨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不过她知道,修丞谨很难相信一个人,所以,一旦他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愤怒几乎就是双倍暴击的。

可修丞谨不提,她也就不问,省得他心里不舒服。

殊不知修丞谨也是这么想的,他知道苏绽对修清岷其实有很深的感情,也一直认为她妈妈的婚姻真的很幸福。

只因为修清岷是真的对曲如眉好,她对修清岷的尊重不亚于对苏建国的尊重。

可现实就是当头棒喝,让她明白,自己母亲所谓的幸福婚姻不过是一场精心编造的美丽谎言。

他拿不准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极力避开这个话题,就连陶胭,也只是一语带过,说她现在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却没说是被谁控制,苏绽也没问。

雷爷被朱大佬那边打了伏击,当场死亡,局势彻底逆转,虽然这条道上黑吃黑是长有的事情,可是,像姓雷的这样忘恩负义的还是少数,当年要不是他攀上了朱家千金,有朱大佬的一力扶持,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他虽然和陶胭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可是,外面还是养了不少女人。

朱家千金知道后,更是亲手补了两枪,让这个人死的透透的。

苏绽五脏六腑没什么伤,只是肋骨断掉了两根,整个后背被划伤了太多刀,伤口深浅不一,有的深可见骨,有的只是划开一层表皮。

可最折磨人的是那些二次伤害。

当医生告诉修丞谨,对方这样的伤害像是只为了折磨和泄恨一样的时候,修丞谨的怒火瞬间到了临界点,要不是苏绽还在床河蟹上昏迷不醒,他早已经去亲自将陶胭的手指敲碎,看她还怎么作恶。

麻药的劲头过后,难忍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可最让人不能忍受的还是药瘾犯了之后,骨头缝里都像是被蚂蚁爬过一样,痒得钻心,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折磨开始。

可是,当修丞谨问起来的时候,苏绽仍然向他表示自己没事,其实没那么疼。

她不想让修丞谨担心,自己已经拖累他很多了,虽然当时在陶胭面前她还大言不惭的表示着自己被人守护的骄傲,可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苏绽这么多年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反思自己究竟给修丞谨带来了多少麻烦,没办法,她智商不高,本事一般,就只有惹祸的能力是老天爷赏下来的,一等一的天分。

原来还心存侥幸,觉得自多少是有些能力的,最起码上辈子真的打出一片天来。

可是自从知道当初的那一片天其实有大半部分是被高个子撑起来的,苏绽心里的那点骄傲就真的摇摇欲坠了。

她有着强大的自信心,到是不觉得自己是真的无能,如果不是有修丞谨保驾护航,以她的能力,也还是能拼出一番天地来的,只是时间长短的事情。

修丞谨的所作所为也并没有向陶胭所想的那样戳伤她的自尊心之类的。

不过尽量想要少给修丞谨添点麻烦是真的。

可是修丞谨每次不动声色的入微细致的体贴还是让她隐隐怀疑,对方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戳穿她而已。

这让某人更加的羞愧。

因为愧疚,让她萌生了一种想要和对方好好谈谈的想法,所以,这一天,趁着病房内没有别人,屋外阳光正好,苏绽的爪子勾住了修丞谨的小手指,跟人道歉。

修丞谨微微一笑,极其大度宽容:“没事,咱们的账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