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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绽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

苏建国瞪着眼睛恼怒的道:“啊什么啊?就算是有了孩子,你们也还没有结婚,没名没分的,住在人家那又是怎么回事,要是当年不经常和他在一起,还住在一个房子里,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事情了,当年就都是傻,也不想想,就算是亲兄妹,也没有关系这么亲密的道理,要是当年我和你河蟹妈警醒一点,让你们保持距离,也就不会这样了。”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谈起,又生气又负疚,觉得这件事情三方都有责任。

苏绽弱弱的辩解:“也试图疏远过啊。”

拉开距离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做过,她能找到借口避而不见,那个人就能找到借口非见不可。

而且人家身高腿长,来去自如,见她的借口比她不想见的借口更光明正大。

虽然不想承认,可苏绽知道自己在面对修丞谨的时候有点怂,就是这一点怂,让人家有机可乘。

苏建国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鼻腔里哼出一声来。

“你不吃饭?”

苏绽两手空空,就在一边看着,闻言惊异的看着苏建国。

她没想过可以坐下来跟老爸一起吃饭,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去厨房又拿了一副碗筷。

这大概是苏绽吃的最受拘束又最幸福的一顿饭了,苏绽今天早铸造厂门口等了一天,都没敢想自己竟然还会坐下来和苏建国面对面的吃饭,毕竟她是抱着挨打的心态过来的。

吃过饭,苏绽给曲如眉打了个电话,用的是家里的座机,在苏建国的注视下将事情简单地和曲如眉说了。

得知苏建国让她搬回家里来住,电话里的曲如眉有片刻的沉默,方才说道:“也行,是我没想到,搬回家去住的确比较好。”

一句回家,将苏绽和修丞谨的关系拉开了。

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争辩什么,苏绽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修丞谨的声音,可还没等她问出来,曲如眉就挂断了电话。

苏建国在收拾她的那间卧室,长时间的不住人,屋子里全都是灰尘,还好大部分的家具都用布蒙上了,打扫起来不是很费力。

先扫完再去接孩子,也是怕一会回来的时候,灰尘呛到孩子。

苏绽从苏建国的手里拿走抹布,开始擦灰。

想起自己之前一直不敢回家的顾忌,问道:“爸,要是别人问起未晞的身份,该怎么说?”

未婚生子啊,要面对多少流言蜚语啊,父亲这么爱面子的人,怎么受得了。

苏建国沉默了一会,扔出一句话来:“债多了不愁,你老子这辈子竟在流言蜚语里面扎猛子了,还在乎这点事情了,再说了,你能将孩子的事情瞒一辈子,还是打算总也不回来?”

他比苏展看得开,第一次离婚,第二次离婚,女儿小的时候叛逆不懂事,长大了才让他享受几天“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幸福感,就被送上了报纸,一开始受害者的身份还没缕清,转眼就变成了那个纠缠不清的花痴,再然后就是五年的不见人影。

回头想想,苏绽才发现,老爸其实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现在还能坦然面对一起,比起老爸,是她懦弱了。

“你身份证丢了,我一直也没找到,明天去派出所补一张吧,办个加急的,一个星期就能拿出来。”

当初和身份证一起丢掉的还有他们家的户口本,可是户口本后来找到了,苏绽的身份证却一直没找到,苏建国想起来这茬,连忙告诉了苏绽。

苏绽想了想道:“我有身份证。”

“那是你吗,那不是别人的名字么?”

苏建国知道她叫苏朝的事情,也知道她用苏朝的身份在上学,当时嘴上没说什么,到底还是不情愿的。

明明一切的源头都是姓修的引起的,却要苏绽隐姓埋名顶着另外一个身份过生活,就因为对方是修家,想要送走她的是修芳洲,为的是防止修丞谨将人找回来。

父女两个半个小时结束打扫,锁上门开着车去曲如眉的住处。坐在车里的苏建国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有两台车自始至终的跟着他们。

“怎么回事?修丞谨的人?”

苏绽点头:“他怕我再走了。”

“你还打算走?”

“爸,我的学业还要继续,未晞也已经上了幼儿园了,我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

苏绽解释,而且修芳洲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如果知道,苏绽不敢想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那为什么不赶紧走?”

苏建国随后恍然大悟:“既然修丞谨不让你们走,你要走,又怎么会那么容易?”

“总能找到机会的。”

苏绽说道。

苏建国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安慰他,不过显然他没有苏绽这样的信心。

在曲如眉家的楼下,苏绽看到了修丞谨的车子,明白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根本不是听岔了,修丞谨真的在这。

苏建国也认得修丞谨的车子,楞了一下,随后道:“正好,把事情说清楚了,也省的再费二遍事。”

苏绽点点头,也明白这样的场景是早晚要面对的,似乎大家真的缺一个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修丞谨那个人说不说的通。

苏绽有点担心某人会直接炸毛。

按响门铃,出来开门的修清岷,看到父女两个,笑着将人迎进屋。

苏绽看到客厅里和曲如眉坐在一起的孙妈,高兴地打了一声招呼,五年没见,久别重逢,就算是面对再多的意外,还是挡不住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的。

孙妈站了起来,将苏绽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一个劲的念叨着:“死丫头。”

嫌弃她这些年不回来,又生气她连个消息都没有。

当初苏绽在修家,也吃了不少孙妈做的好东西,孙妈直到修丞谨对她的心意,又跟曲如眉的关系好,所以一直没有拿她当外人。

喜悦过后,反而多了一层淡淡的尴尬。

修丞谨和孙妈来到曲如眉的家里,看到孩子叫着姥姥的那一刻,孙妈是惊讶的,苦笑道:“原来我的那纸鉴定书真的什么意义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是除了秦伯以外,唯一知道真河蟹相的那个,没想到自己是知道最少的那一个。

修丞谨不会安慰人,曲如眉也没心情安慰人,修清岷到是有心情又擅长,可是刚一开口就被曲如眉给制止了。

只能去带孩子。

三个人已经尴尬的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了。

苏绽和苏建国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尴尬,新的矛盾接踵而至。

“苏绽就住在那栋公寓里,我不同意她搬走。”

修丞谨坚定的对着苏建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