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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胭说着,眼里渐渐萦绕了一层水汽,泪水流出来滴到了牧剑飞的手上,最终滑落在地上。

牧剑飞愣怔了一下,好像被她的眼泪烫到,连忙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咳咳……咳咳……没……没关系。”

她扶住他的肩膀站好,看着他愧疚的脸庞,缓缓的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我怎么会忍心责怪你呢,我是那么的喜欢你,你就是我的命啊!”

她的眼神执拗又疯狂,仿佛藏着深深地执念。

牧剑飞不自在的躲开她的抚摸,转身上了楼。

她瞬间恢复清醒,连忙跟了上去。

牧振平没在家,牧剑飞推开房门,只闻到了里面一股潮河蟹湿发霉的气味,

他好久没回来,chuang河蟹上已经被牧振平的脏衣服霸占了。

地上扔着乱七八糟的垃圾,连个下脚的位置都没有。

哪怕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每当看到这些,牧剑飞的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

他眼神冷冷的,看了许久,最终还是退了出去,重新锁上了房门。

“你应该考虑买房的事情了,以你的身份,再住在这里,已经是不合适了。”

陶胭似乎恢复了正常,一双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之前的激动疯狂,取而代之的是足够的理智。

“我没钱。也没打算买房。”

牧剑飞推着自行车,站在路口,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是会来找苏绽的,可是苏绽的爸爸却拒绝他的帮忙,修丞谨知道苏绽在哪里,也不肯告诉他。

偏偏他还无从责怪,因为他是真的没有理由责备人家不肯告知他苏绽的去向。

“那你以后回来住哪?”

“回不回来都说不定了,反正下半年就要出去念书了,以后,回江州的日子,应该很少了吧?”

以后应该也很难再见到苏绽了吧?

想到这些,之前空了一大块的心瞬间又空了一大块。

牧剑飞摸着心脏的位置,只觉得那里整个都是空荡荡的,像是忽然一下子什么都不存在了。

疯狂和激动过后,剩下的只是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就像是他当初在酒店的chuang河蟹上醒来看见赤果着身子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一样。

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初恋只能是初恋了,对苏绽的那份喜欢也只能永远的埋葬在心里了。

陶胭说的没错,他要负责任,不管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两个人会滚到一块去,他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是牧振平用自身做例子,让他明白了不负责任的男人究竟有多糟糕。

他不想成为自己父亲那样的人。

就只能不顾一切的承担下来这一切。

他答应了让陶胭做他的女朋友,哪怕是他并不爱她。

现实就是最残忍的杀手,总能轻易的抹杀一切他所不希望的存在,改变事情的发展方向。

苏绽策划的那场告白曾经是他想要计划的,只是他没有苏绽那样的热情,也没有苏绽那么的大胆,做不出来当众告白的事情。

不过是偷偷计划着,有那么一天,在一个安静的地点,他手里拿着花,对苏绽说出那句一直藏在他心底的话。

“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么?”

或许他也应该像是苏绽那样,在那句话里加上一句“六年了!”

他摇摇头,梦想就像是烟花,炫丽却不真实。

转瞬即逝,根本不会给你抓河蟹住她的机会。

陶胭察觉到他的异样,绕到了他的面前来,低声问道:“剑客,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通知书已经拿到了,我们回去吧,你说得对,不能不负责任,我那么喜欢拍电影,不能就这样断送了前程。”

如果不能和苏绽在一起,让她能经常在电视荧幕上看到自己,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还可以欺骗自己,苏绽正时时刻刻的关心着他。

陶胭看着他,努力的想要看穿他的心中所想,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再次避开了她的眼睛:“走吧,万一让修丞谨的人发现你出现在这里,那后果都是我们承担不了的。”

自行车被他转身送回去了,回头看了一眼筒子楼,再次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留恋的,那个父亲其实并不关心他究竟有没有回来过,也不曾询问一句他的考试结果究竟是怎么样的,就连当初报志愿,他都没有问过。

就是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成为一个非常实际的反面教材,教会了他的儿子究竟该怎么负责任。

身边的陶胭拉住了他的手,他下意识的想要甩开,低头看到陶胭略有些受伤的眼神,心就软了,反握住了对方的手。

挥手叫来了计程车,没有注意到女人低头的那一瞬间,眼底划过的阴霾。

修丞谨拉着苏建国找了一家饭店,两个人算是给苏绽庆祝了一下,这一次修丞谨长了记性,没敢再多喝酒,只给苏建国要了一瓶国酒,非常坚决的推拒了苏建国再三的邀请。

他还记得,自己一共和苏建国喝了两次酒,就有两次都喝醉的。

一直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轻易的见了鬼。

终于等来了通知书,苏建国很高兴,高兴之余,又忍不住伤感。

“等苏绽回来,我一定要好好的帮她庆祝一下。”

修丞谨的筷子稍有停顿,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

他丝毫没有将人家女儿私自囚禁起来的内疚。

苏建国下午还要上班,所以很克制的只喝了一杯。

午饭之后,修丞谨开车将苏建国送回了家,转而又回了老宅一趟,看了看爷爷,等修芳洲午睡之后,他才回公司。

上午“不务正业”的结果就是晚上要带着团队加班到十二点,晚上回了老宅,第二天早上陪在修芳洲身边吃早餐。

“你倒是好久没有坐在这里吃早餐了。”

老爷子的语气里不无怀念。

修丞谨心中略感愧疚,他最近一直忙于周旋在苏绽和她的父母之间,陪爷爷的时间的确越来越少。

“我会抽河蟹出时间来多陪陪您的。”

“我没有让你把时间都浪费在我一个老头子的身上的意思,你有多少事要做,我又不是不知道,只是你年纪不小了,如果有合适的也该将婚姻大事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