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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建国下了楼,看见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停在楼下,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修丞谨的车,可随后又立即想起来,哦,苏绽说了,这是陈飞邈的车。

那么骚包的颜色当然不是修丞谨的,也就只有陈飞邈才会开这样的车。

昨天刚刚提回来的车,陈家二公子自己都还只是溜了几圈,看到苏绽,就直接把钥匙扔给她了,让她开出去随便玩。

苏绽一开始想起来前两天在山庄借走的那辆红旗车,还有点不好意思,到是陈飞邈,反倒一个劲的劝她。

不过这个人劝也不会好劝,直接告诉苏绽:“要是再被人追,这辆车一定不会让你被抓到。”

苏绽翻着白眼本来不想搭理他的鼓动,可还是架不住手痒,拿着钥匙就出来了,先是在城里溜了一圈,想起来之后才去接连红红。

还好被她赶上了。

苏建国拒绝了女儿的好意,他是办离婚的,嫌丢人还不够,还要大张旗鼓的开着这种车去,是怕别人都不知道他要离婚么!

让女儿好好在家里待着,他跟着连素梅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的走了。

看着老爸骑着自行车的背影,苏绽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好像是让自己给忘记了,可是偏偏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对门的大妈起了八卦之心,跟两个小姑娘旁敲侧击的打听。

苏绽笑笑上了楼,连红红被拉住了,尴尬的留在那里,和大妈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爸这边去办离婚,苏绽也没有心情去找牧剑飞了。

比起那个疑似牧剑飞和陶胭的身影,还是老爸的事情更重要。

苏绽完全没有意识到,前些日子修丞谨那边刚有个风吹草动,她就全民皆敌甚至翘课出去只为了给修丞谨打电话提个醒。

而牧剑飞这里风吹了,草动了,她却一推再推。

之前连素梅闹了一场,后来有被苏绽摁倒在地上,屋子里弄得乱糟糟的,连红红上来之后就开始收拾,苏绽则是在那盯着那个古董录音机看。

录音机的确早就已经不好用了,修了几次,都没有声音,这个牌子也已经被淘汰了,苏绽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苏建国没有将这个录音机处理了,她也只当老爸生性小气节俭,不舍得处理罢了。

现在连素梅一说,她倒是不得不怀疑了,这个录音机没有被处理掉和老爸的脾气无关,只是他不舍得而已。

至于为什么不舍得,实在是个复杂的答案。

当初火场里都能想着把这个东西再抢出来,这里面的事情的确不简单。

还是说老爸这么多年以来只是为了装大方,实际上一直没有放下老妈?

苏绽摇摇头,将事情抛出脑后,想着谁不想着谁都是他们大人的事情,老妈现在生活幸福美满,苏绽qian意识里并不希望老爸去打扰老妈的生活。

人生不易啊,且行且珍惜吧!

她摇头叹气,眼角的余光一闪,就看到拖完地的连红红正在摘窗帘,完全是一副准备大扫除的模样。

苏绽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时候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待着,等着老爸回来就行。

大扫除什么的,尤其是擦玻璃,她实在是不爱干。

“你自己做啊,别想指着我帮忙!”

苏绽郑重声明,就怕连红红会叫她。她原本就不是多勤快的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观念还是有的,这两年被曲如眉惯得越来越懒了。

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暂时完全没有改变的想法。

“不用你,你待着,我自己来。”

连红红说是不用她,确实也真的不攀她,自己拿着抹布爬上爬下的忙得不亦乐乎。

苏绽忽然间就觉得理解了,连红红这个大概就是那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避免一直在那里伤心难过。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是坚决不回去擦玻璃的,一定不擦。

十分钟之后,苏绽拿着抹布站在阳台上,指着玻璃对连红红说道:“这里,这里再擦一下。”

看着玻璃窗那面连红红白净的面孔,苏绽想她能get到张老歪娶连红红的点了。

连红红五官其实没什么变化,还是三角眼,有点塌的鼻梁,和连素梅长得很像。

可是,又有点不一样,原来的大饼脸现在成了小圆脸,又因为最近学习辛苦,事情也多,瘦出了尖下颌。

白河蟹皙的皮肤让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秀气,苏绽那次去乡下,看到了和她们同龄的那些女孩子,连红红和她们一比,差别简直不要太大,更别提还有未来大学生的光环加持。

也难怪连红红那么拼命,也要努力改变命运。

这样的连红红,忽然让苏绽心生敬佩的,不是谁都有勇气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尤其是生长在那种环境中。

耳濡目染之下,更多人是早已经习惯认命。

两个人擦完玻璃,屋子打扫的差不多了,苏建国和连素梅也回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红色的小本本换成了绿色的。

名义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连素梅看着站在一起的苏绽和连红红,冷笑一声,回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铸造厂的临时工她是干不了了,虽然这几年自己攒了点钱,可还是要省着点花才行,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找到工作,所以她收拾得很仔细,连几根针,两条旧毛巾,半块香皂,都没落下,全部打包带走了。

桌子椅子和chuang搬不走,只能放在那里。

拎着东西走到门口,看着三个人,再次嘲讽的笑道:“祝你们的日子越过越糟,还有你,连红红,就算是再读十年书,你也还是那只山沟里走出来的野鸡,别想着真把自己当成一只金凤凰,那是为了让张老歪多出彩礼,给你脸上贴金才说的。哦,对了,我都忘记了,这个男人都不是你姑父了,不知道你还要用什么样的名义待在这里,是他的小——”

后面的话在她接触到苏绽的目光的时候戛然而止,苏绽轻轻的活动了一下手指,她的喉咙里就再次有了窒息的感觉。

苏绽的手指捏的嘎嘎作响,冷冷一笑,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外面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你该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