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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鼠!”

苏绽离开修丞谨的怀抱,对着亲妈后爸煞有介事的比划着:“有那么大,这里不是特护病房么,妈,你说怎么会有老鼠呢?”

女儿现在信誉度为零,曲如眉想都没想,直接问另外一个当事人:“阿谨,是吗?真有老鼠?”

苏绽的目光转向修丞谨,用目光暗示他。

“不知道,我没看到。”

修丞谨面无表情的说道:“她说了一句有老鼠,就扑过来了。”

苏绽暗暗骂了一句脏话,心中的小人拿着鞭子将修丞谨翻来覆去的抽了个遍体鳞伤,还要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完善自己的谎言:“我是真的看到了,真的,妈,你都不知道,那只老鼠‘咻’的一下,就顺着这边跑到了那边,直接钻到柜子下面去了。”

曲如眉不动声色,也看不出来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跑得太快了,阿谨没看到吧。”

原本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修清岷帮着她解了围,苏绽连忙点点头,当然,还不忘记抽空瞪一眼自己身边的那座大冰山。

曲如眉慢悠悠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开始害怕老鼠了?你小的时候捏着老鼠去吓薇薇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苏绽:“……人都是会变的吧,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忽然害怕老鼠了,都已经好长时间的事情了。”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修清岷临走的时候还抖着肩膀,连再见都没来得及和苏绽说。曲如眉临走的时候还投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留给亲生女儿一句话:“我今晚就去买个笔记本,把你这些破事全都记下来,等有时间了我再和你算总账。”

苏绽试图挽救自己在母亲心目中已经崩塌的形象,颤颤巍巍的伸出尔康手去,被修丞谨给拦了回来:“小心又抻到刀口。”

叛徒,苏绽甩开他的手,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对于某人这种蹬鼻子上脸的性子,修丞谨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介意,只是直接捏着她的痛脚问:“你心虚什么,还撒谎,三婶不还没说什么吗?”

苏绽一愣,是啊,自己心虚什么,为什么要沙比兮兮的跟老妈那么解释,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懊恼的瞪了修丞谨一眼,都是这个家伙害得。

看她这幅样子,修丞谨只当是少女的心事被人撞破才有的尴尬和别扭,所以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拿过一旁的练习本,检查某人今天有没有按时完成自己留的作业。

曲如眉回到家里,先和修清岷去见了修芳洲,老爷子正在阳台上打太极,身上穿的,是一套白色的丝质唐装,忽明忽暗的月光下,很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气质,见两人进来,也并没有停下,两人不敢打扰,只是恭敬的站在旁边。

一直等到他打完整套太极拳,坐到白色的圆桌前,才看向这对夫妻。

“有事?”

修清岷正欲开口,曲如眉已经说了话。

“爸爸,今天二嫂和弟妹去医院里看苏绽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曲如眉第一次面对一向敬畏的公公,连个结巴都没有,就将今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

修芳洲端起手边的茶杯,掀开杯盖,那张一贯严肃的脸在袅袅的水汽中若隐若现。

修清岷握住曲如眉的手,察觉到妻子的手心越来越湿热,连忙转头看向她,安抚的意味十分明显。

“然后呢?”

修芳洲放下茶杯,看向一向温顺甚至有点怯懦的儿媳妇。

“你倒是不藏着掖着,什么都说,也没想着为苏绽隐瞒点什么。”

“没什么好隐瞒的,可苏绽也只是说了这么两句话而已。”

修芳洲半合着眼睛问道:“所以,你来找我,想要做什么,让我主持公道么?”

“不是,弟妹生气,和苏绽不无关系,这件事也不算冤枉了我们母女。”

修芳洲意外的抬起头,似乎没想到曲如眉就这样坦白的承认了。

“我只是希望您能下一道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文章。”

曲如眉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神情痛苦又挣扎,有些艰难的说道:“一个生命实在太过沉重,苏绽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承担不起这份沉重,就算是争权夺利,也不能利用还未出生的孩子,那是造孽!”

不知道什么时候,曲如眉已经泪流满面,她险些站立不住,还好修清岷及时扶住了她,才没有让妻子倒下去,他蹙着眉看向父亲,神情间带着哀伤和恳求。

修芳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出去。

陈曼妮动了胎气,一直在床上躺了三天,等到苏绽都从医院里出来了才好。

苏绽自觉不过是肚子上挨了一刀,比起前世枪林弹雨一样的生活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打了几天的消炎药,就在医院里待不下去了,到了第七天,死活要出院,曲如眉拗不过她,再加上修清岷也认为在医院里的确不如在家里养病心情更开朗一些,就不得不给苏绽办了出院手续。

同时也约好了医生还要再给苏绽打几天消炎药。

时间被苏绽约到了晚上,她白天要上学。

曲如眉反对无效,绽姐当自己是无敌铁金刚,在病床上养了这么多天都已经够娇气了,再养下去也养不出一个娇弱的林妹妹来,何必呢。

第一次月考都已经错过了,绽姐掰着手指头数,就自己这学渣属性,真的是一分一秒都耽误不起。

这一次,修清岷不发表意见了,赞成的是修丞谨。

修三少当时是看着苏绽的马尾辫说的话:“营养都被头发吸收了,脑子里全是糟粕,光靠补课是不行的。”

就像是盖楼一样,地基没打好,上面盖得再结实再漂亮也没用,只是这栋楼已经盖了三分之一了,现在能做的就是一边稳固外墙,一边将地基再夯实了,虽然不符合建筑学理论,但是没办法,也只能这么办。

苏绽这些日子都被修三少打击惯了,原本就不怎么薄的脸皮光速一样加厚中,根本不将修三少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十分坚定地看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