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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旧仓库里,曲如眉看到了刺伤自己女儿的人。

被吊挂在空中,离地一人多高,曲如眉要抬起头来,才能看到他的脸,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挂了很长时间了,脸部充血的厉害,都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了。

正下方的地上还有一滩可疑的痕迹,曲如眉下意识的离远了一点。

一直看守的人向修三少汇报:“陈公子交代了,不吃不喝先饿他两天再说,等您来了再处理。”

修丞谨看向曲如眉,道:“三婶?”

“阿谨,谢谢你。”

曲如眉指着人问道:“这就是伤了苏绽的人?”

修丞谨点点头。

“放下来吧,我有话问他。”

修丞谨一挥手,看守连忙将人放了下来。

吊了两天两夜的肖建飞,神志已经模糊,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面前的美貌妇人,神色很是迷糊了一阵,不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模糊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没等曲如眉回答他,他就又看到了站在曲如眉身边的修丞谨。

和这人见过两面,可每一次,都给了他极深的印象:“修家的,少爷?您是要,弄死我么?”

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干裂的嘴唇立刻流了血。

“不是他找你,是我找你。”

曲如眉冷冷的开口问道。

“就是你,伤了我们家苏绽?”

“苏绽?谁?那个小丫头片子?她死了么?”

街面上打滚的人,早已经成了滚刀肉,事情沦落到这地步,他也知道不能善了,自己的那些兄弟都被gonganju的人抓了去,只有自己被带来了这里,他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了。

“她当然不会死,但是你欠了她一刀,就要还回来。”

曲如眉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跪在地上的小混混。

我不去就山,山就跑过来就我,这感觉也不错。

苏绽看着坐在床边上老老实实给自己削苹果的牧剑飞,得意的冲着护士姐姐一挑眉毛。

“您也不用这样忧心忡忡的,我妈只是说不让您放我出去,又没说不让别人来看我,从原则上来说,您一点错也没犯,急什么?”

护士姐姐无话可说,却不肯离开,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孩子。

牧剑飞削完苹果又削了一只梨,切成了小块放在了果盘里,昨天来了,刚说了几句话就被苏绽的妈妈赶出去了,害得他有了心理阴影,总会是不是的看向门口,生怕曲如眉再突然出现。

“怎么不说话,来做哑巴的?”

苏绽直接扔给护士姐姐一个苹果,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小竹马,像是要将人看穿一样。

“还能想着过来看看我,我应该怎么办?洗手焚香,恨不得五体投地感激您的大人大量,慈悲为怀终于肯原谅我了,想和我说话了?不在怪我了?”

昨天看到人的时候一激动倒是忘了之前这个家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了,当初可是很不得和她划清界限的,苏绽要真的是肯让这事情就这样揭过去她也就不是苏绽了。

果然,被她这么一说,牧剑飞更难为情了,少年只说了一个“我”字,却不知道该如何化解女孩的愤怒。

“要不你打我两下?”

“我打你干嘛?你逃课,你被绑架,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您是谁啊,剑客,义薄云天,义气当先,我哪有资格说您啊?”

这个时候的她又忘记之前是谁非要出去看人家了,护士姐姐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撇嘴。

“你为了救我,都受伤了。”牧剑飞早已经没有了先前在学校里的那份气势,耷拉着眉眼的样子像是受尽了欺负的小狼狗。

“您还真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和那些人发生了冲突,哪里是去救你的,你想太多了,再说了咱俩是两路人,我管得着您么?我又不是你的谁。”

她嘴上不饶人,牧剑飞的头反倒越来越低。

苏绽看着他垂下来的刘海,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也别谢我,我不用你谢,做那些事情是我愿意的,你要是真的想谢,就谢谢修丞谨和陈飞邈吧,说真的,要不是三哥他们那天去的及时,咱们几个,包括林丁张明,全都得扔在人家那里。”

“我知道,苏绽,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牧剑飞忽然站了起来,看着苏绽的眼睛,异常坚定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正在苏绽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个家伙却像是有人追他一样,急匆匆的离开了,只留着苏绽和护士姐姐瞪着“砰”的一声被关上的门发呆。

“你们现在的小孩子,都已经这么成熟了么?”

护士姐姐咬着手中的半拉苹果问道。

“姐姐到现在还没对象,你可倒好,一个阑尾炎手术,都能招来两个小男孩为你忙前忙后的。电视里都不敢这么演。”

“哪有两个啊,那个是我哥。”苏绽连忙纠正对方,没错,修三少和她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有别的关系发生,一定不会再有了。

“又不是亲的。”

医院是个八卦聚集地,护士站更是各种八卦的中转站,护士姐姐早就将这间病房里来来去去的人际关系摸清楚了,因此,对苏绽的辩解十分的不感冒。

“就连婚姻法里都没有规定你们这样的关系不许结婚。”

苏绽无力的翻着白眼,对护士姐姐威胁道:“我告诉我妈妈,你教我和人处对象,你教坏我,让你的工资,奖金,还有光明的未来,全都泡汤。”

护士姐姐探口气,站起来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现在的世道怎么这样,祖国的花朵刚打骨朵就要开花了,是化肥用得多了么?”

“你才撒了化肥,你全家都撒了化肥。”

护士姐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好端端的把她全家都扯了进来。

曲如眉的刀子扔在了地上,这个年轻温婉的妇人只是刺破了那个流氓的衣服,她根本下不去手真的对人动刀子。

修清岷皱皱眉头,脑海中不自觉的开始浮现出苏绽如果在这里的话,究竟会怎么样?

如果换做那个小丫头,这一刀说不定早就刺进去了,不动手,肯定不是因为她不敢,而是她有着别的考量。

吩咐人将还在发呆的曲如眉送出去,修丞谨弯腰建起了地上的匕首。

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惊魂甫定的男人,道:“我不是要弄死你,只是要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