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苏绽差点被噎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飞邈,这货八成是刚才进来的时候被门夹了脑子,不然的话,怎么会提出这么不靠谱的建议来。

和学渣陈飞邈完全不一样,修丞谨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稳居全年组的第一名,传说中的学神。

但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这种事情修丞谨才不会做呢,哪怕对面的那个女孩是曲如眉的女儿他也不会自找麻烦,只是苏绽眼睛里还没来得及掩藏的嫌弃让他的心里忽然生出许多的不痛快,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对面的曲如眉已经拒绝了陈飞邈的提议。

“她在她爸爸那,来来回回的不方便,再说了,丞谨那么忙,以后给她报个补习班就可以了。”

苏绽桀骜不驯,修丞谨冷漠自傲,曲如眉心中有数,这两个人绝对合不来。

她拒绝的干脆利落,苏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一双眼睛却只是看着曲如眉,一副听妈妈的话的样子。曲如眉和陈飞邈没有看出什么来,一直盯着她的修丞谨却没有忽略她刚才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轻松。

修三少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痛快再一次涌了上来,视线落到苏绽长而翘的睫毛上,悠悠开口:“四婶,改天带她回来见见爷爷吧。”

“噗!”

苏绽正在喝罗宋汤,闻言一口汤全都喷了出来,红色的汤汁一点都没浪费的溅在了对面两个人的脸上。

修家老爷子有一个很温和的名字,修芳洲。

人却不怎么温和,七十几岁的人,经历了诸多风雨飘摇,依然能屹立不倒,将家业发展壮大,当然离不开精明利落的铁血手腕。

他幼年父母双亡,妻子也在生最小的儿子的时候难产而死,中年长子夫妻又在一场事故中是双双身亡。也许是亲人的过世造成他日渐冷漠的性格。

修丞谨就是翻版的修芳洲,可想而知,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苏绽的记忆中,那位老人有着一双森冷的眼睛,总是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周遭的每一个人。苏绽从来没见他笑过,哪怕是对着他最满意的继承人,他也不会露出半点笑容。

前世苏绽就对修芳洲有着莫名的恐惧,这个毛病,并没有随着她的重生而改变,现在,听到修丞谨的话,她的抗拒依然很强烈。

前世苏绽是被修清岷带回家的,她和修丞谨也是在修家遇见的,当时穿着黑裤子,白衬衫的男孩子就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露出凌厉优美的下颌线,高贵的像是一个王子,语文不好的苏绽那一瞬间只想到一个词:惊艳。

惊艳退去,对上那双冰冷冷的眸子,苏绽很怂的认定,这个人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敬而远之才是两个人之间最正确的模式。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苏绽的心中的不安渐渐浮出水面。

她的重生就像是蝴蝶效应,让她和修丞谨提前相遇。

前世将曲如眉赶走之后,她就闹起了别扭,在家里猫了一天,苏建国也没有给她钱让她去买东西,她当然也就没有和修丞谨相遇。

这样的预料之外会不会对其他的事情就有影响,镜子里眉目青涩的小女孩给不了她答案,曲如眉忽然进来,站在她的身后,摩挲着她的马尾辫。

“妈妈没想到会遇到他们,苏绽,会不会不习惯?”

苏绽默默的呼出一口气,对母亲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没有,妈,你别多想。只是,我看那个修丞谨不像是好相处的样子,你在他们家,有没有受过欺负?”

上辈子的苏绽活得太自我,作天作地,从来没有去考虑过父母的感受,现在回想起来,就算是有修清岷的爱护,母亲这样本来就不强势的性格,在修家那个泥潭里,怎么会不受半点委屈,更何况还有她这样一个让人诟病的女儿。

女儿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曲如眉的心中一暖,眼眶发热。

“没事,你叔叔对我很好,丞谨,他只是看起来不好相处,事实上他很照顾我的。”

“别人呢,修家可不是就这两个人吧?”

此刻眼眶发红的女人和前世那个站在校园门口小心翼翼的期盼着她能和自己多说一句话的身影重合,苏绽的心头微微发酸,她轻声道:“妈,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谁敢欺负你,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她信誓旦旦,曲如眉却并不当真,将人抱在怀里感慨道:“我家花花长大了,真好。”

久违的小名被叫出口,苏绽不习惯,又觉得肉麻。

而且三十多岁的人了,被人抱在怀里叫花花,绽姐的英明神武已经半点不剩了,生怕曲如眉再说出什么肉麻的话,强忍着别扭没有动,心底暗数到二十秒连忙离开母亲的怀抱道:“我出去了。”

曲如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框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终于低落到地上。打开水龙头,她捧着凉水拍在脸上,还是拍不灭流泪的欲望。

苏绽回到座位上,一切如常,陈飞邈正在吃着甜点,看见她回来,还和她打招呼,虽然被喷了一脸的汤汁,陈公子显然没放在心上,只是修丞谨的眼神似乎更深沉了,苏绽只以为他是因为被喷了一脸汤所以很不痛快,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吃着甜点,心不在焉的听着陈飞邈在那闲扯。

小姑娘不太想搭理他,陈飞邈也觉得很无趣,身边的人去了洗手间回来,就跟一块冰似的坐在这里,明显的心情不好,陈飞邈不想去触他的霉头,好在曲如眉很快就回来了,尴尬的冷场到此为止。

陈飞邈在美女和长辈面前是最活络的,很快,气氛很快又轻松了起来。

陈飞邈和修丞谨下午还有事情,曲如眉对于和女儿一天的相处也有了安排。西餐厅门口说了再见,看着母女俩的车越走越远,两个人也上了车。

只是陈飞邈刚起着车,修丞谨一句话就让他一脚油门又将车踩灭了。

“我——真的很难相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