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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过去了。

陆晟睿还在四处寻找冷画,他相信她一定还活着,她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这一年里,他几乎把未城掘地三尺,去过冷画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可还是找不到她。他甚至在冷画的老家小乌镇,一呆就是一个星期,生怕错过冷画回家。他想她这么爱她的父亲,她一定会回来看他吧,可是,她没有,一次也没有。

没有冷画的日子,他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回到家中,抱着女儿,脸贴在她那稚嫩的小脸上时,脸上才有了一丝柔柔的表情,仿佛抱着的是冷画。

茹芊芊低估了冷画在陆晟睿心里的位置,每一次见到陆晟睿像对稀世珍宝似的对待冷画的女儿,她就狠得牙痒痒。可是,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晟睿,我们去帝城吧,我弟弟他今天和纪家小姐订婚,身为姐姐和姐夫不去的话,有些说不过去。”茹芊芊将恨意掩藏的极好,柔软的话语听在人的耳里,极为舒坦。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予怜爱的回应。

但是,陆晟睿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让身着性感,打扮入时的茹芊芊很是无力,就在她沮丧的要离开时,只听陆晟睿淡淡道:“去叫李岩吧。”

李岩是陆晟睿的专人司机。

茹芊芊心中一喜,这会不会是他们感情一个好转的征兆?她突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

与此同时帝城,纪家。

轻盈飘逸的垂坠纱帘随风飞扬,我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

卧室的门被悄然推开,我将落在窗外的视线收回,稍稍旋了个身,雪纺裙裾便翩翩纷舞,我不急不徐地看过去,也不急不缓地走到那欧式大床边盈盈坐下,门口已经响起佣人恭敬的询问声:“大小姐,婚纱和礼服已经从法国运过来了,您现在需要去试穿一下吗?”

“嗯,麻烦你了,放在那儿吧。”

踱步来到镜子前,心里涌起越来越多的疑惑,镜中的那个人,就像是欧洲油画里走出的高贵公主,淡雅素净的五官过于安详,有些古典的轮廓,偶尔嘴角扬起,亦是浅浅淡淡,身上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品,带着干净、整洁的味道。她黛黑的远山眉充满了英气,不同于富家女子的娇柔,看上去带着几缕倨傲清高,亦透着一股冷冽不可侵犯的冷艳。

这是我吗?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我怎么一点儿印象没有。

这两年来,我总想跳出这具陌生的身体,看透她的灵魂,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看透,因为我没有记忆。没有记忆的人对一切事情迷惘无措,没有感全感,无法辨别真假,亦无法看透戴着伪善面具的歹人。

我只知道,我一觉醒来,身边围满了人,其中一个贵妇人模样的女人,关切的叫我,“安衾!”

旁边一个大胡子,蓝眼睛的外国人,上前撑开我的眼皮看了一会儿,然后冲身旁穿白大褂的医生点点头,小声用英语交谈了几句就离开了。

我大脑处于一片空白的状态,医生给予了让我震惊的解释,他说:“失忆症其实是一种记忆混乱的疾病。简单来说,就是丧失记忆。失忆症的原因有器官性原因或功能性原因。器官性原因包括大脑因创伤或疾病遭到损害,或使用某些(通常是镇静类)的药物而造成。功能性的原因是心理因素,如心理防卫机制。这方面的一个例子如歇斯底里的创伤后的失忆症。失忆症也可能是自发的,属于短暂性完全失忆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