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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游乐场回来以后,一直没有见到陆晟睿,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外面下起了大雨,我窝在家里恶补落下的功课,只是封沉毅那天的话时不时的冒出来,扰乱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放下书本,查看一下手机,是否有陆晟睿的未接来电,突然铃声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迫不及待地滑开接通。

那边传来低笑声,“喂?这么及时,是不是守着手机旁边等我?”

被人说中心事,脸刷的一下红了,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他又说,“我这几天天天等着你的电话呢,你也真是的,想我为什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谁想你了?”下意识狡辩,咬了一下唇,“没事挂了啊!”

那边竟然没有声音了,他不应该阻止,并滔滔不绝吗?这太不符合陆晟睿以往的行为习惯了啊?

我犹豫了一下挂断了电话,心里郁闷得要死,再也不接他电话了。陆晟睿并没有再打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放在了桌上。

有人敲门,我蹙了一下眉,猜测不出会是谁,起身去开门。

门开的那一刹那,我有些震惊,陆晟睿面带笑容的站在门口,乌黑的发丝缝隙中有细小晶莹的水珠,黑色的西装上也没能幸免。

他走进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掉,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我错愕的视线一直粘在他身上,他抬头看向我,“傻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去了玄关处为他拿出拖鞋放在他面前,他换鞋时,明显一顿,英气的眉毛微微一皱,不知为什么目光突然冷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里面的复杂让我心慌,然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伸出手将我抱在了怀中,下颌抵在我的头顶,“小画,搬到我别墅去住!”

我蹙了一下眉,不知陆晟睿为何执意要提这个话题,想起封沉毅那天的话,或许借这个机会……

我稍稍推开他,仰起头看了他一眼,盯着他衬衣上的第二个纽扣,扭捏半天,“那是你的别墅,我这样搬过去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一出,屋里一片寂静,陆晟睿那黯然的眸底闪过一抹灼人的光芒,在某人垂眸看过来之前,我赶紧低头,想要逃离他的掌控,却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原来有人拐弯抹角的想要名分!”低沉的嗓音夹杂了疑似闷笑的声音。

我羞得脸色通红,陆晟睿抚了抚我的发丝说:“戴上这个,就是我陆晟睿的未婚妻了。”说完,他从裤兜里拿出那枚刻有我和他名字头一个字母的戒指,然后戴在了我手上。

心里顿时有说不出的情绪在涌动,陆晟睿真的很好很好,这一刻我突然有和他共度一生的念头。

我靠在陆晟睿身旁好一会儿,抬头看向正低头看向我的陆晟睿,他俊逸的面庞带着清浅的笑意,眸光熠熠。

“晟睿,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吗?”说出这话时,心虚的不敢再看他。

他却眼眸含笑的说,“只要不给我戴绿帽子,我都能原谅你!”说完这句话后,他像是想到什么,眼里的笑意有一点消散,不过仍旧保留了一些,他语气柔和而平静的说:“如果哪天你真跟别人好了,我不敢保证你和那个男人会平安无恙过一辈子!”

我被那“绿帽子”三个字弄得面红耳赤,使劲推了他一把,“不给你说了!”

他笑了笑,伸手握住我的手,放在他唇边,直到鼻尖呼出的气息弄得我手心痒痒的,他才开口说道:“都已经是我未婚妻了,是不是可以搬到我那儿了?”

总觉得他这句话暗含许多东西,至于具体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心里不舒服,抬眸看了他一眼,闷闷的说,“那和圈养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陆晟睿皱了一下眉,伸手拧了我的鼻子一下,“你这脑袋里想的什么东西?什么金丝雀,银丝雀,懂得可真多!”

“晟睿,你有没有想过不被祝福的幸福会真的幸福吗?我想得到你家人的认可,我不想让你将来为难,更不想让你后悔。”

陆晟睿皱了一下眉,抿了一下薄唇,说道:“在这件事上我可能欠缺考虑,但是,画儿,我的家人不是普通人,他们太过于追求名利,所以我怕他们伤害到你。”

我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事在人为嘛!”

陆晟睿沉思片刻,“你记住无论他们怎么看你,都不重要,我不想你受委屈。”

我重重地点点头,安抚道:“你放心好了,尽人事,听天命。”

“既然这样,我得先给你说一下我们陆家家庭成员的状况,否则到时候会闹出笑话……”陆晟睿说着便牵着我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果然是大家族,原来这么复杂,听得我晕乎乎的。

陆晟睿摸摸我的头,温和一笑问道:“是不是有些迷糊,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见了面自然认得。我叔叔一家在国外,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其他都是远房兄弟姐妹,都忙得很,不怎么联系,一般也见不到。”

我点点头,很羡慕陆晟睿能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有那么多兄弟姐妹,一定很热闹。

我的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我见到了陆晟睿所谓的兄弟姐妹才有所改观。同时也看到了豪门内部残酷的生存法则。更看清楚陆晟睿的为人,忍受了那么多的残酷的事情,他身上竟没有一丝戾气,从不抱怨,从不阴暗。

他曾说了一段深深震撼我的话,“亲人间无论怎样算计,存在的血缘关系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他们伤不了我,惟有我爱的人才能伤到我。”

“惟有我爱的人才能伤到我”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心里掀起层层涟漪,不停地问自己,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不管对与错,我好像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好像被粘在了一张网上,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这张网。

幼年我无法改变命运,难道成年以后的我仍然任由命运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