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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这些都是你的牵绊,如果你执意要继续保持这份联系,可能会让他们不幸,其实我一次性跟你说白了吧,你知道在车库的时候,我明明听见你的话了,却执意没有去追阿默是为什么吗?”

苏杭一愣,他一早就觉得青玑在那个时候不回应是有问题的,但是没有细想,听青玑这么一说,看来是真的有什么原因了。

“为什么?”

“因为阿默的命数也是云瑶之巅,只不过不是仙位,而是鬼位。”

苏杭蹙紧了眉头,觉得这事情简直是越来越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阿默注定就是你的劫难,你所有的一切大悲,全部都来源于他,没错吧?那是因为你们彼此相克相成,阿默一心想要仙位,

可是仙位是你,他只能进入云瑶之巅成就鬼位,阿默是你命数之中最大的宿敌,我不去追他,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去追,也没有任何结果,命数就是命数,谁也改变不了,苏杭,你若是想要改变,只能逆天而为,得不偿失。”

“你的意思是?在进入云瑶之巅之前,我注定没办法将阿默杀死报仇?”

“对,你可以简单理解就是这个意思,包括之后在云瑶之巅,阿默也将会是你最大的对手。”

苏杭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他一方面觉得事已至此,自己就应该担任起那个所谓医仙的仙位,若是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去拯救更多的人,他也毫无怨言,

但是另一方面,他总觉得自己想说一个带线的玩偶一样,被人设计好了一切,控制着,甚至还要跟自己现在身边所有的人彻底告别,这是他极度不情愿的事情。

“我可以给你周旋几天的时间,让你好好跟这边的一切做个告别,然后你就跟我去新世界。”

“几天的时间?我在陵市生活了二十多年,这里有我所有的记忆,你告诉我,让我在几天的时间之内做告别?”

“几天都是我给你周旋的,还不一定能有的时间,苏杭,别执拗了,这只会害了你身边的人!”

“什么意思?”

听到有可能会伤害自己身边的人,苏杭忽然怒目看向青玑,这一切,立马变成了丑恶和强迫。

“我说过,一旦你知道所有命数的事情,你就必须要开始另一条路,没得选,是你选择要知道的。”

“我不走,至少几天之内我没办法走,我还有太多事情想要做,我必须给苏静欢一个交代,还有越灵绮,我要安排好她的一切,还要苗疆的杨先威,他是我大哥,我从上一次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跟他联系,我……”

“你会后悔的……”

青玑不忍地说着,她知道苏杭是一下子无法忽然舍弃掉这里的一切,可是没得选。

“阿默上一次跟你们去仙凡交界的时候,已经用相当大的代价换取了进入云瑶之巅的资格,他来找你,想要《仙篇》的能量没有得逞,一定会躲进新世界提前接受考验,若是他先进入云瑶之巅,他就有可能会洞悉你进入新世界,就可能知道你就是医仙的继位者,那你就危险了,甚至整个世界都……”

“够了,我不想听。”

苏杭感觉自己从现在开始就一直在为别人或者,不,所有人,只是不是为了自己活着,他想起自己的父母还有胖子就会觉得心酸不已。

“好吧,你不想听就算了,若是你自己想不明白,我说再多也没有用,我知道,我现在在你眼里已经是你厌恶的人了,我也不想的,谁都有自己的职责不是吗?

总要有人为了这个世界而付出的,我去打探一下新世界的情况,看看阿默是不是已经进入了,你也好好想想,我说了,告别的时间我会替你周旋几天。”

青玑说完,瞬间消失在了苏杭的眼前,苏杭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觉得浑身上下都压抑着,很不舒服。

叮铃铃……

苏杭趴在方向盘上静默着,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他第一反应是苏静欢,腾地起来看都没看来电显示便接通了电话。

“喂?”

“苏医生……”

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语调很悲戚,苏杭一下子没有听出来这是谁。

“你是……”

“我是梅姐。”

“梅姐!”

苏杭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杨先威的号码,苏杭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了不祥的预感。

“梅姐,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啊?杨哥呢?是不是杨哥出事了?”

“是杨家寨出事了,先威受重伤,快不行了,找遍了苗疆的医生,都说不能治了,先威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是我知道,他想要见你,你不是神医吗?苏医生,你能不能赶紧过来,救救先威啊,他不能死,不能死啊……”

梅姐在电话那头哭的稀里哗啦的,把苏杭的心都给哭乱了,苏杭没敢耽误,赶紧发动汽车去机场,选了最快起飞往苗疆的飞机,赶往苗疆。

在飞机上面,苏杭一个劲儿地胡思乱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青玑立即去新世界,所以杨家寨会出事?

越是这么想,苏杭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沉重的愧疚感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

苏杭赶到苗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没有车去杨家寨,对于那里好像都很避讳一样,苏杭无奈,只好又联系顾千门给自己一笔钱,在苗疆买下了一辆车,自己开车朝着杨家寨赶去。

这耽误下来的时间,到了杨家寨,已经是午夜了。

苏杭下车,看见杨家寨大门上面挂着黑白绸缎,白色的打灯笼上面醒目的“奠”字,让他差点儿站不住。

杨家寨之中,传来一阵阵的哭声。

苏杭跌跌撞撞进去,这杨家寨连个跟守门的都没有了,从前那四处都是警戒的模样,已经全然消失。

一进去,苏杭就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高架屋和地上,一块块血红色的印记刺痛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