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还是想了，不是吗？”
“恶念与恶行事有本质区别的，这个问题算是第二个问题吗？”
郑云聆就是郑云聆，他说完那个答案之后，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苏杭想，他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能够看到吧。
“好，第二个问题，当年你以《鬼篇》害世为借口除掉了阿默的族人长辈，到底是真心还是私心？”
这问题一个比一个要犀利，苏杭的心都提了上去，更不要说郑云聆这个当事人了，郑云聆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滑动，像他这么淡然的人，能做出这种不安的动作来，可见他内心已经翻江倒海的地步了。
“有真有私。”
“你还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如果不是实话，那你就会永远困死在这里，我保证。”
镜面之中的“郑云聆”冷冷地提示了一句，苏杭看见，郑云聆的额间渗出了冷汗。
“我能我问一句，我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话，绝对不会被任何人知道对吗？”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请你尽快回答我的问题，是私心作祟，还是真心使然啊？要不我提醒你一下，
《鬼篇》和《仙篇》融合能造就第一能量内力修炼，这你早就知道，可是两部分管，你不能随意索取，而且你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鬼篇》和《仙篇》必须有机缘之人才能修炼，
你不行，你害死的阿默的祖辈也不行，异能界许多人都想成仙，跟几百年前那个人一样，可是机缘难促，你便放手一搏，诬陷了……”
“是！私心，我承认是我对不起阿默的祖辈，可是那是个意外，我不知道……”
“好了，我不需要听解释，恭喜你，过关了……”
面前的镜面再一次消失了画面，苏杭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原本觉得正义无疑的郑云聆，竟然会是为了一己私心害人的人，苏杭竟然会忽然觉得，阿默值得同情了。
哐啷！
忽地一声响，面前的镜面破碎，落地化成了水渗入了地表，变得无影无踪，而苏杭面前，正好站着顾千门和郑云聆。
三个人好不容易见面，却没有一点儿激动的心情，彼此沉默地看着对方，或是目光闪躲，或是欲言又止，总之，气氛尴尬。
“我就说，这老东西不是好人，我们……”
“闭嘴！”
沉默了一会儿，顾千门忽然开了口，苗头直指郑云聆，他刚才也看到了郑云聆的画面，想把话题转移到郑云聆的身上，好让苏杭忘却自己刚才说杀他换富贵的话。
可是顾千门一开口，还没说完，就被苏杭呵斥住嘴了，苏杭想了半天，如今最好的状况，就是装傻，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这路，才能继续走下去。
“苏杭，我……”
郑云聆也要开口解释，苏杭伸手制止了他。
“聆爷，什么都不必说，夜障林这一关，怕是不只想要我们面对自己心中阴暗不想掀开的那一面，更多的，是想要离间我们三个人，
这里发生的所有都是想要阻止我们继续走下去，摧毁我们，刚才那些话，那些事情，我们做到，不言心明即可，再说了，都是些无所谓的事情，只要没做出来，都是无谓的事情，您说呢？”
“对对对，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老苏说的对！”
顾千门一看苏杭不与自己计较，赶紧应承了下来，郑云聆心有愧疚，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能如此说，我心中真的是更加愧疚了，放心，说的那些话，就是说，绝不会做。”
“希望您记住今天说的话，我相信您。”
“老苏，那我……”
顾千门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悻悻地问了苏杭一句，苏杭回头白了他一眼。
“你的回答我还是挺满意的，怕什么？”
“真的？你真满意？那都是实话，他们都验证过的，你相信我吧？”
被苏杭以这么说，顾千门瞬间得瑟了起来，苏杭跟郑云聆心中多少有一点儿疙瘩，但都绝口不提镜面之事了。
三个人跟着指西针欲要穿过山林，中间也再没有遇见过奇怪的事情，而这指西针指向的方向，竟然是这山林的山顶，可是这顶真是一眼看不到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爬上去。
“我们歇会儿吧，我快要累死了。”
苏杭跟郑云聆有内力撑着，还好一些，可是这顾千门受不了，几乎瘫坐在地上。
“那就休息一下吧，聆爷，顺便想想这后面的事情。”
“好。”
三个人坐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
“本来以为我们两个的内力已经算是足够强大了，没想到，这这仙凡交界的地界上，竟然说收走内力就瞬间消失，这里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越往后走，越要小心。”
“可是，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顾千门愁眉苦脸地问了郑云聆一句，郑云聆看向苏杭，微微叹了一口气，苏杭明白，这路应该是才刚刚开始。
“前面这么容易就过来了，如果真的这么容易，那么多进来的人怎么会没有回去的呢，这只怕是才刚刚开始而已，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啊？完了完了，我怕是没命过去了。”
“怎么？是不是后悔刚才没有选……”
“哎哎哎，说好的不提的，我可没后会，用不着你替我后悔，讨厌！”
顾千门看苏杭要戳自己的脊梁骨，赶紧叫停了，苏杭也只是开玩笑而已，一笑而过。
郑云聆盯着那郁郁葱葱的树林，看不到尽头，那山顶究竟在何处，实在是不清楚。
“天要黑了……”
郑云聆沉重地说了一声，苏杭抬眼看看天，是啊，天要黑了，黑下来的之后，夜色之中藏着什么，就更加难说了。
“我们找点儿柴禾，准备一下吧。”
奇怪的是，这地上竟然一根干柴都没有，苏杭只好上树去折，这些树枝却是软软的，使劲儿拽掉之后，断裂的口子里面，竟然流出了黑色的浓稠液体。
苏杭凑近嗅了嗅，这液体，竟然透着一股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