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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

栾烨君忽然抬眼看向苏杭,伸手制止了苏杭继续给自己治疗的事情,他抽噎着站起身来。

“难道栾社长还是不相信我?”

苏杭以为这栾烨君还是不肯信任自己,无奈地看着他,谁想着栾烨君却摇了摇头。

“我并非是不相信苏医生你,相反,经过刚才,我知道苏医生你是有真本事的医生,刚才对您的质疑,我深表歉意,只不过,五年了,不管是当时警察的询问还是任何人的追问,我都没有说出实话来,

如今,你们让我对外公布实话,我实在是也没有这股勇气,索性,今日苏医生跟李总,就听我念叨念叨,我这心里,五年了,一直备受煎熬,我努力不去回想那天的事情,可是我……”

栾烨君再一次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苏杭为难地回头看了看李楚健,其实自己对这个栾烨君的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冲他刚才那种态度,苏杭自己此时此刻只想要好好治好栾烨君的病,然后实施自己跟李总的打算。

可是李楚健心软啊,加上这之前跟栾烨君是有交情的,便点头答应了栾烨君的请求。

“栾社长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们能帮的,一定会帮。”

苏杭无奈,只好暂且放下了手中的银针,跟李楚健一起坐下来,听着栾烨君的倾诉。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社长,其实当年最有希望坐上如今这个位置的人,叫肖琛,他专业好,为人热情,跟大家的关系都很好,特别是前任社长,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肖琛是下一任社长的人选,可是我觉得我自己也很优秀,我也是冲着社长的位置在爱奋斗,并且我知道自己完全够格!”

栾烨君说着,激动地握着拳头敲打着桌面,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甘。

李楚健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苏杭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但是苏杭觉得,如果真的跟李楚健想的那样,那这个栾烨君,是死都不会跟自己和李楚健说的。

“然后呢?”

李楚健没忍住,问了一句,栾烨君平稳下心态,继续说了起来。

“那天去高井村采访的,都是新闻社的精英,也算是一次专业的考量,每个人都要做出一条纪录片来,选出一条才能上新闻播出

,所以我们都很看中那一次,那天正好是肖琛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后面坐着两个女同事,一路上,肖琛跟女同事聊得很开心,没怎么搭理我,因为我们是竞争关系,我觉得肖琛就是太会跟人打关系,一时来气,

就趁着肖琛跟女同事聊天的时候,把自己手里的水瓶子给扔到了肖琛脚底下,我其实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扔在他脚底下,算是解解气而已,可是没想到到那个土坑要大转弯的时候,

那瓶子不知道怎么就滚到刹车那里去了,肖琛的脚被瓶子给挡住了,一打滑,没踩到刹车,车……车速太快,在转弯处直接栽进了土坑里面,我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果,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感觉自己死定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医院躺着了……这醒过来,还不如不醒,听他们说,车上四个人,只有我一个侥幸活下来了,我心里实在是……”

栾烨君举起拳头砸向自己的脑袋,痛哭流涕,情绪激动地难以自已,李楚健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阻止栾烨君。

“栾社长,这听起来也不全是您的错,再说了,您也是无心之过啊,事情都过去五年了,也该忘了。”

苏杭继续坐着,没说话,栾烨君注意到他,起身踉跄走到苏杭的面前。

“苏医生,你说……我是不是不可原谅?”

苏杭看着栾烨君痛苦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确实因为您导致的,但是我想,如果那个叫肖琛的专心致志的开车,也不会注意不到有瓶子挡住了刹车,他就是太急于跟女同事联络感情了,所以说,这件事情,没有绝对的对错,是命,您要是心里真的实实在在地愧疚,现在这社长的位置上面坐着的应该也不是您。”

苏杭说话如此直白,惊呆了李楚健,栾烨君被说中了心思,愣愣地看着苏杭,好久没说话。

“对不住,我可能说话太直直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没有资格去评论您,不,任何人,我来这儿的目的是帮您治好头痛症,如今您的倾诉应该也结束了,我来给您医治吧?”

苏杭丝毫没有要继续跟栾烨君聊下去的意思,栾烨君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那就……麻烦苏医生你了。”

苏杭微笑地点点头,起身,拿着银针在栾烨君的脑袋上面扎了几下。

“感觉如何啊?”

“感觉有股力道往外拔我脑袋里面的东西一样。”

“那就对了,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针灸了大概半个小时,苏杭收起银针,这栾烨君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转动了一下脑袋。

“太神奇了,我已经五年没有现在这么轻松的感觉了,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洗刷了一遍一样,苏医生,太感谢您了。”

栾烨君伸手攥住苏杭的手,跟之前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苏杭强挤出一丝微笑来。

“其实栾社长你没什么问题,就是这车祸的事情一直压抑着你,这也说明,你不是一个完全没有底线的人,悲剧已经发生了,那就顺应天命,各自安好吧。”

苏杭说完,抽回了自己被栾烨君攥着的手,在某种意义上,苏杭在表示,自己跟栾烨君,不是一类人的想法。

“栾社长,既然您的头痛症被苏医生治好了,那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还请您一定做到。”

李楚健还心心念念着头版头条的事情,栾烨君也赶紧点头答应。

“当然,我栾烨君说到做到,从明天开始三天的时间,陵市新闻报纸头版头条都会是苏医生建药厂和医术高明的事情。”

“那就谢谢栾社长了,我们先告辞了。”

李楚健跟苏杭走出了陵市新闻社,李楚健一个劲儿地深呼吸。

“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看不出那栾烨君得了什么病呢。”

“心病比身体上的病更可怕,需要倾诉,可是没人能说,就这么生生憋出来了,头痛就是心理暗示脑神经的自我压迫,当然是查不出来的,就算是神仙,也难办!”

“哟,苏医生这意思是,间接夸自己是神医啊?”

李楚健调侃着,苏杭一愣,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地说出了这话,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第二天,整个陵市所有的头版头条全部都是关于苏杭医治好栾烨君顽疾的报道,还有之前苏杭救治病人的记录,以及两年前和新药事故的内情。

“苏医生!您是苏医生吧?我们家老伴儿的腿一直不好,您能不能给看看,听说您那药厂要开了,什么时候出药啊?”

“苏医生,苏医生!您能不能帮我老婆看看不孕的事情啊?”

苏杭这上班的路上和在医院的急救室,老是碰上各种各样的病人来拽住自己询问,他自己也很无奈。

“大家可以直接来挂号找相应的大夫,对不住,我是急救科的,下班时间可以帮您解决一下。”

苏杭这忙的,都无暇顾及急救科的工作了。

“没想到你能让陵市新闻社帮你宣传,你可真有本事。”

高若兰凑过来说了一句,苏杭第一反应是先看向护士台的越灵绮,然后下意识跟高若兰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