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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农业小镇,一条清澈的小河蜿蜒着往镇中穿过,小镇古朴而典雅,窄小的街道,悠长的小巷,低矮的居民房,质朴的建筑和朴实的民风,给这座小镇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每逢赶集的日子,四面八方的乡民们蜂拥而至,大街小巷,充斥着热闹与喧嚣。街道上,所有的店铺一大清早就被打开,商贩们将各式各样的物品摆放好,站在门口高声叫卖;集市上,乡民们将自己种植的稻米,红薯、玉米、小麦和蔬菜,喂养的鸡、鸭、鱼和猪等等拿去变卖成钱,然后,去街道上购买一些油、盐、酱、醋、锅、碗、瓢、盆,以及新衣服,新鞋子等生活必需品;茶馆里,乡民们泡好一杯三元、五元和十元不等的茶,一些人坐在藤椅上悠闲地品茶,一些人聚在一起侃侃而谈,谈论今年的收成,谈论张家的娃儿在什么地方打工挣钱回家,谈论李家办喜事,往家办丧事,或者,刘家的鸡被偷了,马家的牛被人牵走了,或者,赵家的媳妇趁丈夫外出打工,在家耐不住寂寞,偷野男人……总之,他们恨不得的将自己耳朵里听到的,眼睛里看到的统统倒腾出来,供大家分享;在镇上的大小饭馆里,生意兴隆,几乎是座无虚席,乡民们一边将自己在集市上换来的钱,卖上一份份可口的饭菜,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这个小镇最出名的有豆花、红烧鱼、蒸笼和烘肘等。

王顺夫妇来到镇上时,正是赶集的高峰期,他们去一家农行,排了老半天队,存下两万八千元钱,将剩下的两千元钱,在拥挤的街道上,分别替自己和王顺买了一套新衣服,买了一瓶酒,两条烟,称了几斤苹果,买了几包糖果,割好几斤肉,交到王顺手里。

王顺呐呐地问:“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呀?”

刘丽红嬉笑着说:“拿去孝敬你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呀?”

王顺不敢吱声,心里嘀咕道:“看来,老婆是把我当成鸭子了,才将自己从张芳那里敲诈来的钱肆意挥霍,我这副窝囊相,还是一个男人吗?”

刘丽红则不然,她并没有因为老公背着他,去外面找女人的事情感到不爽,反而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按照她目前的思维逻辑,如果王顺找到十个、八个的女人,她不还钱去住总统套餐,去高档饭店吃鲍鱼、龙虾才怪呢!

刘丽红和王顺沿着小镇的另一个方向走了大约三公里,来到父母家的时候,已经是吃中午饭的时间了,母亲见到女儿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多礼物,自然是高兴不已。

她让老头子在院坝里抓来一只鸡,宰杀、摘毛,放在菜板上剁成小块,放进油锅,再配上一些姜蒜、花椒、大料、酱油、醋和辣椒什么的,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一份可口的辣子鸡就端上桌子。

吃饭时,父母亲叫上哥嫂一家共进午餐,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谈起小波的情况。

“妈,小波随顺子的母亲一起去他的大伯那里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呢,妈,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和顺子一起进城。”

“你们在农村好好的,去城里干什么,喝西北风啊?”

“妈,你就不知道了,据说城里人多,好挣钱。”

“你们去城里靠什么挣钱?”

“我们想在城里办一个彩票销售点。”

“那得要多少钱?”

“不多,大约要三、四万吧。”

“这么些钱,还不多?”母亲将眼睛睁得老大,问:“要是亏本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放心吧。”

刘丽红的父亲是一个老实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根本没有见个世面,哥嫂为他们的时期不感兴趣,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也不发表任何意见,而是埋头吃饭。

母亲继续问:“你去城里我不反对,可是,你们城里有熟人吗?”

“我们准备去小波的大伯那里,如今,王顺的母亲被他们接走了,家里只剩下我和王顺,觉得很冷清,我们去城里了样,一家人在一起生活,有一个照应。”

“你们一大家子住在哥嫂家里,你大嫂不反对吗?”

尽管如此,母亲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们到了城里之后,不住他们家。”

“那你们住在那里?”

“我们暂时在外面租房子住。”

“好吧,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一个犟种,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八匹大马也拉不回来,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只希望你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日子过顺顺当当就行了。”

“妈,等我们将来挣钱了,把你和爸爸也接到城里去住。”

这时候,老实巴交的父亲终于说话了:“小红,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落叶归根,我老了,哪里也不去,就守在家里种地。”

刘丽红在父亲面前碰了一鼻子灰,不再多言,一家人闷闷不乐地吃完这顿午餐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来钟了。

下午,王顺去地里帮岳父干了一些活,吃完晚饭,便领着刘丽红回家。

山村的夜是那样的宁静而美丽,天空中,繁星点点;小路上,微风轻拂,田间的蛙鸣声此起彼落,蟋蟀们在路边草丛里低鸣;村子里稀稀落落的灯火,就像是镶嵌在山野里的萤火虫,不远处,偶尔能传来几声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