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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天琪靠在床头,平复了一下心情。其实就在刚才,他从大夫口中听到有人给它输血时,就已经心存疑惑了:按理说,自己受伤后需要输血,那么自己的家人肯定是会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出现,那为什么偏偏不是自己的家人给自己输血,即使是自己的血型很特殊,那最起码父母当中肯定有一个是可以给自己输血的,但是从大夫口中说出的却不是这样的,分明就是有外人给自己输血了,这就让他很奇怪了。他也不小了,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一些情节,某某人的血型和家里人不一样,需要输血时无法匹配,那么最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那个人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想到这他就想开口询问自己的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紧接着就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十多个人,韩天琪一看,这些人几乎都是他的老师和同学们,其中还有几个是和他平日里很要好的几个伙伴。这些人手里拿着一些水果和罐头还有大包小包的各种营养品,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呼啦一下子就把韩天琪的病床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的:“天琪,你的腿没什么大事吧,那天可把我们吓坏了”“是呀,是呀,我当时都差点晕倒了,你也知道我最怕见到血了,一见血我就晕”说话的是班里的小胖子,长得肥肥的,就是胆子特别小。齐佩云站在一旁也插不上嘴,其实她是想提醒大家,韩天琪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和恢复,可是看到这些老师和同学们的热情劲,出于礼貌她又不好意思张嘴劝说了。只好招呼那些无法靠近病床的人到隔断外的会客室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好一阵忙活。

    韩天琪在里面也是忙着一个个的回答大伙的问话,那几个要好的伙伴凑上前,其中一人说道“老大,你这腿没事吧,这包的根个粽子似的,不会截肢吧?”旁边的一个男生上去就是一个爆栗子,敲在对方的脑门处说道“你是不是傻了,老大的腿只是受伤,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截什么截,再说了以咱们老大的体格子,这点伤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哪像你呀!大伙还记得不,就上次咱们清理操场草坪时,你被一只蜜蜂蜇了一下,当时你小子那个惨叫声,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是具有世界级水准,就你那怂样如果摊上老大如今的伤,你恐怕早就尿裤子了,从此一蹶不振,世界上从此诞生一位崭新的‘卧床侠。’”众人闻言都是哈哈大笑,那个被嘲笑的男生也不气恼,想必是平常大家打闹惯了并不在意,也是随着大伙一起傻笑。

    隔断外,人群中走出三人,其中两位年纪约四十上下,看样子应该是夫妻。女的首先开口说道“你是天琪的妈妈吧!真是对不起,是我家的孩子弄伤的你家天琪,实在是抱歉。”说完便拉过一旁站着的一个高个子男生,嘴里训斥道“刘涛,还不快过来给人家赔礼道歉,都怪你,要不人家能受这么重的伤吗?还好没伤到要害处,否则这辈子你就是给人家做牛做马,人家恐怕也不会答应。”齐佩云连忙摆手道“哎呀。看你们说的哪里活,都是孩子呢!又不是故意的,纯粹就是个意外,不用这么小题大做的,没事的。”那高个子男生倒也爽快,走到齐佩云身前,弯下腰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阿姨,请原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事的,没事的,刘涛是吧,快别这样!”齐佩云连忙搀扶道“快进去和他们说说话吧,天琪不会埋怨你的。”

    刘涛走进里间,看到靠坐在病床上的韩天琪说道“怎么样哥们你还好吧,真是对不起啦!我那天也是手滑才导致标枪脱手,误伤到了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嗨!没关系的,意外嘛,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不用内疚的,大家都是同学彼此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也不用提了!”韩天琪很是大度的说道。众人也都跟着附和着笑了。体育老师代表学校,表达了对韩天琪的慰问,毕竟韩天琪是在学校训练时受的伤,如果深究的话,学校是有一定责任的。作为学校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酵,所以在第一时间派人来看望韩天琪,并且送来一些慰问品和补品。

    大家有说有笑的闹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带队的体育老师发话了“好啦!大家也看到天琪了,这回大家也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韩天琪还需要休息好恢复伤口,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我们走吧!”众人闻言便和韩天琪摆手示意告别,有几个还说会经常来看他的。韩天琪也是向众人挥手告别,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

    众人走出了病房,刘涛的父母走在最后,临走的时候拉住齐佩云,把一个信封塞到她的手中,说是为了表示歉意准备了一些钱,希望齐佩云能够收下。齐佩云当然不肯收,两人就在病房门口来回的递过来塞回去的,最后还是刘涛的父母趁着齐佩云和别人说话的空隙,把那个装有钱的信封扔在了病房里,没等齐佩云反应过来,夫妻二人就已经走远了,齐佩云也就只好作罢。

    送走了众人,齐佩云回到了病房,走到韩天琪的床边,伸手在他的额头摸了一下,感觉到没有发烧,这才小心地坐在一旁。就在韩天琪的同学和老师来之前,她就觉察到,韩天琪似乎有话要和她讲,心里也猜到了几分,知道他想问些什么,趁现在没有外人,就打算把一些事情告诉他。很不巧,这时外面又走进来两个护士,齐佩云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9点多了,看来是到了吃药和打针的时间了。韩天琪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口服药,就着水一仰头吞下。另一个护士则是拉过头顶的吊针挂架,调到适合的高度,挂上吊瓶,取一根止血带给韩天琪扎上,很熟练地扎好吊针,观察了一会这才离开了。

    护士走后齐佩云再次坐回到床边,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盯着眼前的吊针排气葫芦,药液顺着胶管一滴滴的落下,又是无声的穿过针头,进入到韩天琪的体内。屋内一时间静的出奇,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发出轻微的指针滑动的声音。消炎类的药物多少还是会刺激到血管,韩天琪微微皱了下眉头,伸手摸了摸药液进入的血管附近,轻轻地摩挲着,似乎是不经意的问到“妈,我想知道我的血型为什么会和你们的不一样”齐佩云闻言身子微微一颤,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还是开口询问了,眼前的这个男孩已经不是曾经的无知少年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意志,看来瞒是瞒不住了,只能是挑一些不太刺激他的事说说吧。

    齐佩云理了理思绪,轻声说道“天琪,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也许你已经明白了一些,关于你的身世,但是妈妈想要说的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妈妈也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其中有很多你不知道的隐情,不过有一点你要相信,妈妈是爱你的从来都是,无论将来会怎样,妈妈依然会一如既往的爱你,这一点你能相信吗?”韩天琪默默地点点头。他当然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从小到大一直呵护他成长的母亲。虽然外表上看,他的母亲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她的内心很是坚强和决绝,如果她不想让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她绝不会开口,问了也是白问,所以还不如就这么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