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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吉云的手中拿过水壶,打开瓶塞倒出一些水来放在手心,然后用鼻子闻了闻,立即蹙眉说道,“这水有问题。”

    吉云一惊,立即将水壶拿了过去,惊讶得不能再惊讶,主子药吃用的东西,都会经过自己信任之人的检查,这壶水怎么会有问题?

    “姑娘可有办法救我家主子?”吉云着急的问道。

    段馥点了点头,“将他抬到你们的马车上面,我需要给他金针刺穴,排放他刚刚所中之毒。”

    吉云闻言,立即配合段馥,将萧少顷抬入了马车之中,段馥跟着就要上马车,却被苏墨阳一把抓住了手腕,只见他看她一眼,沉声说道,“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段馥伸出另外一只手掰开他的手指,“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今日遇见了,就会救。”

    “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苏墨阳问道。

    段馥看他一眼,忽然反问道,“那殿下以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救了他两次,他却霸道的禁锢她,将她留在他身边,为他所用。所以,世上好人或者坏人,岂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

    苏墨阳看了她许久,终究还是松开了手,任由她去救人。不过,看萧少顷的眼神,有些太过冰冷,甚至有些烦躁。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段馥替萧少顷金针刺穴完毕,并朝他嘴里喂了一颗药丸。吉云见状,立即紧张的问道,“不知姑娘方才给我家主子吃下的是什么药?”

    “本宫的人,还能害了你家主子不成?”不等段馥回答,苏墨阳已经十分不耐烦的回答了,并且那张冰冷的俊脸黑得像锅底一般。

    吉云一时被堵得无话,只能小心翼翼的观察自家主子的面色,见主子面色已经渐渐红润起来,不仅如此,他的眼睫毛还动了动,似要醒来。

    “主子!”吉云激动的上前一步,欢喜得不得了。

    苏墨阳却抢先他一步,一把抓住段馥的手腕,将她往自家怀中一扯,直接从马车上抱了下来,“人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段馥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才羞愤的道,“放我下来!”

    她原以为她和他之间会继续这般冷处理下去,直到她对他而言,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却不料他竟然这般大胆,当着众人的面,就将她抱下了马车。

    他可知,他这样做,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七皇子殿下,今日多亏您和这位姑娘路过。不然,少顷今日只怕……凶多吉少。”出声说话的人,是萧少顷的友人方毕然。

    “无妨,不过举手之劳。”苏墨阳仍旧没有将段馥给放下,而是直接抱着她上了骏马,驾着马儿,直接带着段馥,一路狂奔,往京城的方向跑去。

    这时,马车内的萧少顷已经清醒过来,方毕然与苏墨阳的对话,他听见了一二。只见他侧目看向了方毕然,“方兄可知那位姑娘是苏墨阳的什么人?”

    方毕然看了一眼苏墨阳离开的方向,猜测道,“听闻七皇子殿下府上来了一位神医,医术十分了得,将他拖了一年都不曾治好的病给治好了。莫非,就是这位姑娘?”

    说完,他上前看了萧少顷一眼,“可有感觉那里不适?”

    萧少顷在吉云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盘腿调息一瞬,“没有觉得那里不妥,她的一番金针刺穴,倒是让我心情颇为舒畅,似打通了我的奇经八脉一般。”

    “方兄觉得,以她的医术,可能治好我的心悸?”

    方毕然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少顷兄何不一试?”

    说完,他收起自己的笑脸,变得严肃异常起来,“少顷兄此次出门,也太不小心了吧?不仅遭了别人的埋伏,还差点被人下毒暗害了。若非半路上遇到我和七皇子殿下,少顷兄你此次只怕凶多吉少。”

    “也是因祸得福,不是吗?”萧少顷看一眼苏墨阳离去的方向,意有所指的说道。

    方毕然笑着点头,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

    此时,刚刚那位蒙着面纱劝苏墨阳和段馥救人的姑娘上前来,一脸关切的问道,“公子,你还好吗?”

    萧少顷被吉云扶着坐了起来,看一眼过来的蒙面少女,邪魅的丹凤眼微微含着笑意,优雅且慵懒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虚弱的说道,“多谢姑娘关心,在下已无大碍。”

    蒙面少女被萧少顷这么一看,顿时羞涩的垂下了眼帘,“竟然如此,小女子先行告辞。”

    说着,她款款上了自己的马车,被仆人和婆子们拥护着离开。因刚刚的战场已经被方毕然带来的人清理干净,她的马车才能顺利的通行。

    方毕然站在一旁看着离去的车队,然后转身朝萧少顷说道,“少顷可知,这位姑娘是哪家小姐?”

    “方兄看上这位姑娘了?”萧少顷笑道。

    方毕然瞪了他一眼,继续开口说道,“这位姑娘乃是曾将军的嫡女,曾湘湘。今年十六岁,长得貌美如花,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好。你少在京城露面,或许不知京城每年都会有个才女比赛,她从十二岁开始,每一年几乎都夺冠。”

    “京城未出阁的女子中,就她才貌双全。”

    闻言,萧少顷眼神奇怪的看方毕然一眼,“你与我说这些,是何意?”

    “少顷兄年过二十尚未娶妻,你家那位祖母大人只怕会安排你相亲吧?我出于朋友之意,提前给你做工作而已。”方毕然说道。

    萧少顷懒得看他,吩咐了吉云几句,便进了马车内休息。方毕然原本就是来接萧少顷的,见他如此,自然不客气的跟着上了马车,随他一起回京。

    段馥被苏墨阳强行抱上马背,一路狂奔之中,挣扎了好几次,苏墨阳无可奈何,只能点了她的穴道,如此才将她乖乖的带回了王府。

    他一路将她抱着进了云阁,一路上迎来不少人下人的诧异目光,他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径直将她抱进了院子,这才伸手点开了她的穴道。

    “苏墨阳,你到底将我视为何物?”段馥刚刚被放下,便愤怒的吼道。

    这是她第一次对着苏墨阳发这么大的火,她真的很生气。苏墨阳的霸道和强势,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她是一个人,而非一件物品。

    她气愤的紧握双拳,恨不得甩苏墨阳一个耳刮子,但最终,她忍住了。

    苏墨阳听见她这样说,蹙着眉头看她,似没有听懂她为何这般问。他将她视为什么,难道她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你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也没有必要住在王府里。”段馥侧了侧身,不去看苏墨阳,她怕她真的会忍不住,甩一个巴掌给他。

    “你……”苏墨阳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段馥劫了话,“我不会离开京城,今后无论你有什么事,派人吩咐一句即可。”

    她被苏墨阳强行抱上马背的那一刻,她明白一件事,她段馥虽然答应了苏墨阳的条件,但她是一个独立的人,她应该有自己的思想才对。

    “如果你想要留下一具没有思想的躯壳在你的王府之中,那我也可以留下。但,从今以后,我不过是你的扯线木偶。”再不是她自己。

    最后一句话,段馥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苏墨阳想要的,不就是一个扯线木偶吗?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同时也在给苏墨阳一个机会。如果,他真的明白,什么叫尊重的话!

    苏墨阳的眉头紧紧的蹙着,“你要离开王府,可以。不过,你的住处,必须由本宫来决定。”

    “不需要,我自己会找到去处。”段馥一口拒绝。

    “那位玉哥哥?”苏墨阳语气冰冷的问道。

    段馥确实有这样想过,不过被他这么一问,她果断放弃了这个打算,不过嘴上却说道,“这个不用你管,等我寻到住处,会派人通知你的。”

    苏墨阳沉着一张脸,许久没有出声。

    段馥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下文,起身就往院子外面走。她带来王府的,不过几件简单的行装,带不带上都无所谓。值钱的东西,她早就收到空间里面去了。

    “这个是你的东西,你带上。”苏墨阳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布袋递到了段馥跟前。

    段馥看了那布袋一眼,没意伸手去接。

    苏墨阳直接拉起她的手,将布袋塞在了她手中,并冷声嘱咐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今后万不能再弄丢了。否则,本宫绝不轻饶。”

    段馥将布袋打开,看见里面那枚原主的玉佩,顿时觉得奇怪,苏墨阳为何要这般重视这块玉佩?莫非这块玉佩,与苏墨阳有关?

    她看苏墨阳一眼,只见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俊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那双幽深似海的目光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得放弃。

    拿着布袋,转身就走。

    苏墨阳并没有阻止,而是招呼来赵霖,“从今日开始,你的任务便是保护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