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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文舟的病房里,气氛突然间变得很不一样。

文艺被突然逃跑的陆大妮惊呆了,文舟也瞬间一震,心情即刻沉到了谷底。

这一天,他本以为,陆大妮已经为他打开心门了,能够接受他的感情了。

她喂他喝水,给他捏手,不抗拒他握住她的手,而且她还主动拥抱了他!这不正说明她已经接受他了吗?

可是,她刚才为什么要落荒而逃?是因为他的那句话?还是因为文艺?

文舟弄不懂,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直都好好的,突然间就跑了呢?

“哥,陆大妮是被你吓跑了还是被我吓跑了?”文艺愣神了片刻忍不住问道。

“唉……”文舟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情十分的低落,脑袋上的伤口突然间剧烈地疼了起来了。

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轻轻地呼了呼气来缓解疼痛。这一天都没怎么痛了,情绪不好瞬间就痛了。

“哥,你怎么了?”文艺走过来担心地问道,“哪儿不舒服?”

“没……”文舟说,“你去看看陆大妮……”

“你先喝点儿汤吧,我喂你。”文艺说。

“我不饿,你快去看看陆大妮……”文舟说,声音不容抗拒。

“好!”文艺立马往陆大妮的病房里赶去。

来到陆大妮病房,发现陆大妮正和李慧在一起喝汤。

“好香的鸡汤啊!”文艺大声说道,“慧子,听说是你自己煲的老母鸡汤?”

“嗯,文艺,你也喝点儿吧!”李慧立马说道,“我正准备给文哥送点儿过去呢!”

“不用了,我哥那边有,你们喝吧!”文艺笑着说,不时地看着陆大妮的表情。

陆大妮知道她在看自己,知得故作淡定,低着头喝汤。

“陆大妮,你得多喝点儿,鸡汤特别美容。”文艺说,“我先回去看看我哥了。”

说完,文艺就走了。

李慧觉得文艺好奇怪,过来一趟就说这么几句话,啥意思?

“陆大妮,文艺是不是有事儿?”慧子天真地问道。

“没事儿,就是随便转转,过来看看我们。”陆大妮轻描淡写地说。

“哦!”慧子又天真地点点头,深信不疑。

单纯者莫过于慧子了,陆大妮想。

喝了汤,陆大妮等医生查完房之后就和慧子一起回家去了,这样能够睡个好觉。

晚上,她照例还是上了微信,希望能看到大山的回复,可是,大山就像真的沉睡了一样,再也没有回音。

陆大妮在微信上和妈妈联系,妈妈想和她视频,她顿时吓坏了!她现在这副憔悴不堪的样子怎么能让妈妈看见呢?只能骗妈妈说信号不好没办法视频,就和妈妈通了语音。

妈妈告诉她,她和几个好姐妹在京城郊区的一个农庄租了几分地种菜,平时托管给当地的乡民管理,周末大家开车去农庄打理庄家,在农庄住两个晚上,吃自己种的纯绿色蔬菜,感觉非常幸福!

“妮妮,有空你回来看看妈妈吧,妈妈很想你啊!”妈妈最后说。

“好,我会回去看你的。”陆大妮很爽快地答应。

“你回来妈妈带你去农庄里住几天,空气太好了,夏天也不热,太舒服了。”妈妈说。

“行,我知道了。妈妈再见!”陆大妮提前结束了通话。

挂了电话,陆大妮躺下去久久睡不着觉。

凤洲早已进入了炎热的夏季,六月份起来,天气更是热得受不了。在办公室有空调,出门就被烤成了热狗,在京城长大的她确实感觉有些无法适应。

她是不是应该考虑妈妈的感受,回到京城去陪妈妈呢?

可是,一想到自己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出来闯,就混了这么两三个月就往回跑,是不是太丢人了?可不走呢?怎么面对文舟对自己的这份感情?

第二天一早,陆大妮回到了医院里。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抽了点儿血去化验,交代她今天还得吊点滴。

陆大妮趁着还没吊点滴去看文舟。昨天那么落荒而逃,一定让文舟很难过。不管如何,文舟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没有理由不感激他的。

来到文舟的病房里,医生正在给文舟的伤口换药。

当文舟头上的纱布被一层层解开的时候,陆大妮的心瞬时就疼得揪紧在一起!

文舟的眼睛有点儿肿,连带眼睛周围都有点儿肿,让他原本深邃的眼睛立体的五领导有点儿变了样,不过还是那么英俊。头上的那道伤口很深很长,难怪当时流了那么多血!看着伤口上的那些针脚,陆大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得多疼啊!被打的时候很疼,缝针的时候一定更疼!虽说有麻醉,可麻醉过了之后,这种疼也是钻心般的!

文哥,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陆大妮强忍着泪在心里说。

文舟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陆大妮,医生和护士围在他身边给他换药,文艺可能出去了。

头上的药换好了,重新缠上纱布,不过今天没有缠得那么多,只是把脑袋上缠绕了几圈,没有盖住眼睛,文舟能看见东西了。

“伤口恢复得不错,没有出现什么红肿,你的身体素质很过硬啊!”医生忍不住说。

文舟依旧闭着眼睛,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医生。”

换好了头上的药,医生又给文舟脱下上衣,给他换后背的药。

陆大妮吃惊地看着文舟的后背,她根本不知道文舟的后背也受了伤啊!他的后背怎么会受伤的呢?

当文舟的后背裸露出来的时候,陆大妮的眼泪瞬时哗哗的往下流,再也控制不住!

文舟的后背居然那么伤痕累累!几处伤口几乎皮开肉绽!整个后背都是深紫色的淤青!这是什么东西打的呀!怎么能伤成这样?陆大妮简直无法理解。但是,她知道那种痛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她是一个很怕疼的人,打针这样的疼痛她都觉得受不了了,何况是这样惨无人性的伤呢?

医生在给文舟的伤口消毒的时候,陆大妮明显听到文舟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了“滋”的一声!

这一声听得陆大妮的心头一紧,仿佛被刀剑给刺到了似的!她感觉到了文舟的疼痛,她真的感觉到了!

那种刻骨的刀割般的疼痛,她感同身受!

“对不起,文哥!”陆大妮捂着嘴强忍着没敢让自己哭出声儿来。

这时,文艺从外面进来了,看到站在门口的陆大妮哭成了一个泪人,立马拥着她:“陆大妮,怎么了?”

陆大妮摇摇头,依旧捂着嘴,看着文舟的后背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文艺看了看前面,突然间明白陆大妮为什么哭成这样了!

陆大妮是心疼她哥啊!看到她哥伤成这样,陆大妮心里受不了了!这不正好说明陆大妮在心里是深爱着她哥的吗?

可她昨天为什么要落荒而逃呢?

文艺也看不懂了。

医生给文舟换好了后背的药,又替他穿好衣服,然后文舟才坐正身体,面向他们。

“后背上的伤昨晚是不是会火辣辣地的痛?”医生看着文舟问。

“有点儿。”文舟说,脸上的表情却是轻描淡写的。

“现在你还得忍忍,天气热,容易出汗,空调要开得低一些,如果感觉头部不会再晕沉疼得厉害,最好不要总躺着,下床走动走动……”医生边说边记录。

“好。”文舟说,声音很轻,依然充满了磁性。

“家属不能离开,多陪病人说说话,分散注意力。早晚可以到花园里去走走。”医生看着文艺说。

“好,我明白了。”文艺点头道,“谢谢医生。”

医生给文舟挂上点滴后离开了。

陆大妮却依旧忍不住泪水,心里的愧疚和伤痛让她不敢看文舟。

她居然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仅仅脑袋破了,就连后背都皮开肉绽,她这不是他的克星么?

文舟看着一直流泪的陆大妮,扬起嘴角笑了笑,柔声道:“傻丫头,哭什么呢?”

陆大妮擦了擦眼泪,抿着嘴来到文舟跟前,却不敢看文舟,而是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对不起,文哥,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该去救我的……”

“傻陆大妮,张说什么呢!”文舟笑了笑说,“只要你没事儿就好,我这点儿伤很快就好了!你没听医生说吗,我的身体素质好,别担心!”

“可是,这得多疼啊……”陆大妮说着眼泪又忍不住狂流了,她是真心疼他啊!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疼算什么……”文舟轻描淡写道,居然哼起了歌,“他说风雨中这种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陆大妮眼里的泪还是擦不干,越擦越多。

“文哥,对不起……”陆大妮弱弱道,眼泪巴巴地往下掉。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呢?你有危险,文哥能不去救你吗?不要说是你,换做任何一个人碰到危险,我都会挺身而出的。知道吗!别哭啦,哭鼻子可不好看。”文舟说道。

陆大妮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想把泪止住,可眼泪还是汹涌而下!

文舟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他?又如何能还得了他的这份救命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