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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块上好的鸡血石。从石头的质地来看,非常莹润,透着盈盈的亮光,更为惊喜的是,这块略微方正的印石,上面雕刻着一只非常精美的狮子,而那石头的鲜红之处,就是从狮子的头部开始,然后像一道绚丽的红霞那般往下面延伸,其颜色比陈砂还鲜红,真是美妙绝伦!

赵牧晨自然知道这块鸡血石的价值不菲。

我国最早发现的鸡血石是浙江昌化玉岩山鸡血石。后来又发现了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右旗的巴林鸡血石。20世纪90年代又在陕西、甘肃、四川、湖南、云南等地发现了鸡血石。由于现在的昌化陈砂(汞矿)已近尾声,所以出产的鸡血石产量相当有限,市场价格经久不衰。

关于鸡血石,还有一个神话般的美丽故事。

古时人们相传,古代有一种神鸟,叫做“鸟狮”,生性很好斗。一天,觅食飞过玉岩山,见一凰正在孵蛋,顿生恶念,向其发起攻击。毫无准备的凰被咬断了腿。凤闻讯赶到,同仇敌忾,一起战胜了“鸟狮”。凤凰虽然胜利了,但凰鲜血直流,染红了整个玉岩山,遂成了光泽莹透如美玉的鸡血石。

眼前这块鸡血石,成色非常好,应该是正宗的昌化陈砂汞矿的产物。

赵牧晨生性爱好书法字画,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而印石更是热爱书法之人最为喜爱收藏的东西之一。

目前国内最有价值的石头,第一属寿山石当中的田黄,比黄金还要贵十倍,坊间有话说黄金有价田黄无价。第二当属正宗的鸡血石,一块上好的鸡血石,一定是价值连城的。

陈同今天一进门就来这样一个赤。裸。裸。的敬供,让赵牧晨很是惊愕。

因为陈同和他之间,历来都是比较平淡的,没有什么很深的来往。对于关系一般的人,赵牧晨断然是不会收他们如此昂贵的礼品。

眼前这个价值不菲的鸡血石,赵牧晨虽然看着喜欢,但是,心里却是不敢对它心动。

“陈书记,你这是干什么?”赵牧晨抬起头不太友好地问道。

“赵助理,我偶然淘得这块石头,行家说这块石头成色不错,是做印石的上好材料。我想这样的好东西放在我那儿那是糟蹋了,因为我压根儿就不懂这个东西,赵助理是行家,又是书法家,对此也是颇有研究,所以,我想这块石头送给赵助理是再合适不过了!”陈同笑着说,一脸谦虚的表情。

“陈书记,我们谈谈工作,说说你来隆江集团之后的一些行动吧,我对此更感兴趣。至于这块石头,说实话,我也不懂,我没有研究过这个东西,书法也只是平时喜欢涂鸦几笔,聊以孤芳自赏而已,不足挂齿!”赵牧晨看着陈同笑着说道。

陈同听赵牧晨这么一说,知道赵牧晨这是在拒绝他。

陈同也知道,赵牧晨轻易是不收别人的东西的,一旦收了,说明这个人和他的关系已经到了非常不一般的地步。据说林宇就是如此,关晓春也是这样。

陈同自然也想和赵牧晨搞好关系,按赵牧晨目前的势头,他将来主政江油集团那是非常有可能的,江油集团书记吴硕林年纪大了,估计最多还能干两年就到站了,如果能上的话,就去高层了,如果上不了,就到人大去退休了。

陈同和吴硕林的关系不错,但是,如果能喝两杯茶,何必只要一杯茶呢?人事场的事情,风云突变,和赵牧晨之间搞好关系那是绝对有必要的。

“赵助理,您这么说就折煞陈同了!”陈同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您的书法艺术有很高的的造诣,整个江油集团几乎是无人能比啊!这块石头,给您这样懂得欣赏的人才真正是物有所值。”

“石头的事情不要再说了——”赵牧晨摆摆手说道,“还是说说你来隆江集团之后的情况吧?我对这个感兴趣!”

陈同不得已坐下来,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他想了想说:“报告赵助理,我来隆江集团这五个多月,感触很多——隆江集团境域不大,但是情况却是比较复杂,春江集团是国家级贫困集团,经济一直无法得到根本性的扭转,贵河市是集团级市,经济条件比较好,但是,因为经济而带来的纠纷也是很多,东湖区的治安混乱,尤其是隆江集团火车站附近,对往来隆江集团的外来客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很多人听说都不敢从隆江集团转车了,能绕则绕,能躲则躲,这对于我们这样一个本就机会很少的城市,更是等于堵死了一道可以接纳八方来客的大门。伟人都说过信江是个好口子,是火车拉来的城市,但是,这个口子却是没有发挥出良好的效果,相反却是带来了极大的负面效应——”

陈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不良”后果,等于是一下子把前任所做的工作全部否认了。这个前任就是林宇。

林宇在隆江集团干了六年多,从助理到隆江书记,虽然说不上政绩丰厚,却也是稳中有升,隆江集团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都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对这一点,赵牧晨是心里有底的。

赵牧晨听陈同这话,自然是脸色阴沉了下来。

如果陈同聪明的话,这个时候是不该说这样的话的,至少是不能当着赵牧晨的面说这样的话,因为林宇是赵牧晨的人,而且现在还在赵牧晨的手下当大管家,这样否认林宇,等于是否认赵牧晨的眼光,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啊!

“那你是怎么做的?”赵牧晨脸色阴沉着问道,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

“赵助理,发展经济是一个长期的效果,不可能一触而就,当然我们必须紧紧围绕发展经济这个大局出发,一切都是为了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繁荣。但是,想要经济发展社会繁荣,首先要治安稳定,社会祥和,要让外来的客商愿意到隆江集团来,让隆江集团这个好口子放开了喜迎八方来客,这样的投资环境才能吸引客商。所以,我来隆江集团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治安抓好,调动所有的警员力量,做到二十四小时有人巡逻,增加了八辆流动警车,市区接警后要在十分钟之内到达现场,力争打造江油集团最平安祥和的城市——”陈同说着说着有些兴奋起来了。

赵牧晨的脸色依然是阴沉着的。

早年隆江集团火车站的治安情况恶劣,这个他也早有耳闻,林宇也治理过,一段时间过后,也有效果。怎么到了陈同这里又成了如此恶劣的情况呢?还这么上岗上线地把这个问题上升了影响投资环境!

“任何事情都是贵在坚持!如果一阵风似的搞一次,不能坚持下去,后面的反扑就会变本加厉,更加猖狂!这个情况,如果真如你所说,就不仅仅是治安乱的问题,是隆江集团的那股子不稳定因素太强大,历任的警察局长都无法把这一小撮人给打掉,这才是问题的根本。调动警员的力量二十四小时巡逻,这是好事儿,把警察为民保平安的天职又发挥出来了,但光靠这样还是不够的,必须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把这股子不稳定因素背后的势力给端掉了,问题才能够彻底解决!”赵牧晨很是严厉地说道。

陈同忙不迭地点头道:“赵助理所言极是,这是接下来要走的第二步,也是最为困难的一步——”

“共产干部最大的能力,就是把最困难最难办的事情办好!否则你怎么为人民服务?”赵牧晨盯着他说。

“是,是的!”陈同点头说道,“只是,这里面牵扯到太多的势力,陈同需要助理的大力支持!”

“只要是好的,符合人民根本利益的事情,我们从来都是大力支持的!”赵牧晨说道。

陈同点头说道:“谢谢赵助理,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牧晨看他这个样子,笑了笑说:“知道了就好,但是光知道了还远远不够,还要做到,做到了才是王道!”

“陈同一定做到,请赵助理放心!”陈同站起来说道,他知道他该告辞了。

他离开的时候,赵牧晨让他把那块鸡血石收起来,说:“这块石头,你拿回去自己好好珍藏,我不懂这个,也不需要——”

陈同还想做解释,让赵牧晨收下,赵牧晨的脸色一直是那么阴郁着,他也就不敢再开口了,于是也就不再言语了。但是,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向赵牧晨汇报。

陈同想了想,说:“赵助理,我来之后了解了一下年初春江强拆事件的经过,这里最大的责任在次长曾磊,集团副书记顾雨薇没有什么责任,她始终是不赞成强拆的,也几次到强拆对象家里去做工作,最后要行动之前,顾雨薇还劝曾磊三思而后行,但是,曾磊还是一意孤行,才导致了这次震惊全国的强拆致死事件。而顾雨薇在此次事件当中受了重伤,还被免职,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经过隆江会议研究决定,已经决定恢复顾雨薇的集团副书记一职。今天,我已经把这份恢复文件已经带来了,明天就在春江集团宣布——”

赵牧晨的表情有片刻的惊愕!他没有想到陈同还有这个觉悟,居然知道给顾雨薇恢复职务,这太让他觉得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