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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篮球场的那边,是个一层的大建筑物,看起来应该是个剧场或者电影院什么的。这个硕大的建筑物,就那么活活的截去了片集团前面的去路,正好堵在了大门的正前方。

按理大门的右边也可以是个出路,可是那儿正是临街的一排房子,都建有三四层楼高,一幢连着一幢,这些连体的建筑,把片集团右边的出路也完全给挡住了!

难怪他们要从后门进来,原来这片集团办公楼的大门是没有出路的!

似乎是顷刻间,古丽青就明白了,安平片的唐仁彪和宋祖德为什么会被藕西的老百姓给抓到粮仓里去了。这么个连出路都没有的片集团,这里的当家人还能有未来吗?前途绝对是一片黑暗的!

古丽青再次看着大门前的这几幢建筑物,看起来还是挺新的,应该是没建几年,真不知是哪个饭桶批的,把片集团的活路都给全部堵死了!

这样一个天天出入都走后门的片集团,能有正气可言么?古丽青不禁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现实的情况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啊!

送走了两位领导,马明桥带着古丽青来到楼上她自己的办公室。

简陋的陈设,一张办公桌,看起来是新换不久的,两个书柜,一套简易的木沙发,就是这个办公室里所有的设备。

卧室里就更简单,一床一椅一桌,外加一个小衣柜,角落里放着一个洗脸架子,旁边还有个塑料桶,这就是古丽青全部的生活用品。

古丽青看完了整个房间和办公室,笑了笑,在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马次长,你也辛苦了,咱们坐一会儿,喝杯水。”古丽青说,拿起沙发角落的热水壶,准备倒点水出来。

没想到里面是空空的,一点水都没有。

“不好意思,今天忘了通知办公室的给您的房间里打开水。”马明桥有些歉意地说。

“没关系,这会儿还有水吗?现在去打点过来就好了。”古丽青准备拿起水壶,自己去厨房打水。

“古书纪,我来,我来!”马明桥立刻拿起两个暖壶,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马明桥的声音:“小夏,去厨房帮古书纪打两壶开水来!”

然后就听到脚步声咚咚咚的响起来,听这声音,估计小姑娘是跑着过来的。

乡片的条件就是这样,开水都是在厨房统一烧好,每个人两个暖壶,每天去厨房打水。

这样的生活,古丽青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候每个宿舍每天都会派出几个人去锅炉房里打开水,大家轮流值日,每次都是两只手拿着四个或者六个暖壶,吭哧吭哧地从几百米外的锅炉房里把开水提回宿舍。

“古书纪,不好意思,现在条件还是太简陋了一些,您不会不习惯吧?”马明桥进来后歉意地说道。

呵呵呵,看来马明桥还没有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哪?古丽青不禁在心里笑了起来。

“马次长,你忘了,丽青可是乡村人,这里的条件比当年我老家好多了!”古丽青笑着说。

“呵呵呵……”马明桥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窘迫地笑了起来,“听说现在有那种小型的电热水壶,可以放在办公室的桌上插着电来烧开水,要不我们片里去采购一些,班子成员办公室放一个,方便工作谈话什么的。古书纪觉得怎么样?”

“呵呵,那个东西好用是好用,不过很费电,现在价格也比较贵,一个得好几十块钱,采购那多,一下子又得支出一大笔钱,我们现在的经费应该比较紧张,还是以后再说吧!”古丽青说。

“是是是,还是古书纪考虑得周到。”马明桥忙不迭地说道。

“马次长,召集一下党片班子成员下午上班时间开会,我想和大家聊一聊,你安排一下。”古丽青说。

“好。下午两点半,在会议室吧。”马明桥说。

这时,门外站着一个小姑娘,扎着一个马尾辫,穿得很朴素,却很干净利索的样子,手里提着两个暖壶。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

估计这就是刚才马明桥喊的那个小夏。古丽青心里想。

“小夏吧,快进来!”古丽青对她说。

小夏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进来了。新来的古书纪怎么一下子就和大家一样叫她小夏呢?刚才自己并没有站在迎接她的队伍里啊?因为自己是九月份刚分配下来的,还在实习期,根本没有资格站在那个队伍里,每天干的就是打水扫地的杂活,任何人都可以对她呼来喝去的。可眼前的古书纪却是那么亲切地叫自己小夏,这让这个小姑娘的心里立刻装满了感动和自信。她的脸上立马飞起了羞涩的红云。

“来,小夏,你也喝杯水。”古丽青拿出杯子,倒了三杯水,也给了小夏一杯。

“……”小姑娘几乎又是愣住了,从她到这个片集团来上班,似乎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她都不知该怎么说话了,就那么愣在那里,傻傻的样子。

“古书纪叫你喝水啊,小夏!”马明桥看着眼前这个傻姑娘,脸上有些不悦的样子。

“哦,不用了,谢谢……”说完,小夏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刚来上班的,什么规矩都不懂。”马明桥说。

“我看这个小姑娘挺不错的,还是个孩子吗,慢慢就会懂的。”古丽青笑着说。她似乎从小夏的身上,看到当年那个羞涩的自己。

中午稍事休息,下午上班,古丽青准备开会。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办公室居然只有马明桥一个人到了,其他人根本难觅踪影。

呵呵,原来这里的工作就是这样的一个作风。

古丽青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工作开展的难度。第一个会议,就出现了这样疲软的现象。

不过,她并不着急,而是看了看马明桥。

马明桥立刻说道:“我通知了他们两点半到,一会儿就都会来的。”

古丽青笑了笑,并不言语,她在最前面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看了看后面墙上的钟,时间已经是二点三十五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常务副次长毛利贵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古丽青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有那么片刻的惊奇,不过他发现这里只有马明桥之后,很快就淡定地坐了下去。

两点四十五分,大家才陆陆续续到齐。

等到9个集团班子成员的人都到齐了,古丽青喝了一口水,开始讲话了。

她先抬起头看了看后面的时钟,然后朝马明桥问道:“马次长,你通知大家几点开会?”

“两点半。”马明桥回答道。

“现在已经两点四十六分了。”古丽青眼睛扫视了在座的每一个人,然后语气淡然地说,“现在我们开会。”

没有批评,没有任何的责备,就这么一句话,已经令其他的几位班子成员,面子上极其尴尬。

以前他们开会都是这样的,通知八点,能在八点十五分到齐,那就算是相当不错了,一般来说都是要拖到八点半才能到齐的。今天他们按照老习惯,还算是挺准时地赶到,没想到这位刚来的年轻的古书纪,这么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批评他们。草!真是拿着鸡毛当利剑啊,不就是和他们的活土匪有一腿么?牛什么?

毛利贵心里哼哼地腻歪着,看古丽青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不过也就持续了那么几秒钟吧,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心里的怒气,微笑着平和地看着面前的新书纪。

古丽青捕捉到了一些人脸上的变化,尤其是常务副次长毛利贵和办公室主任俞敏河,连脸上的表情有那么几秒钟,极其不自然。好像是被人活活扇了一耳光似的。

不过,此刻的古丽青倒是不把这些人的不满放在心上,因为这是原则问题,这是工作作风问题,第一次开会,就这么拖沓疲软,不扭转这样的工作作风,以后的工作要想做到位,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们,近段时间,安平片遭遇了一些困难,阻碍了我们日常工作的正常运行。我们在座的各位,都亲身经历了这个过程,感受到了这件事情给我们片集团工作带来的极大影响,甚至是对我们片集团工作人员的情绪和工作态度,都产生了极其不好的影响。丽青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安平片,是集团对丽青的信任,同时,也是丽青对自身的一种挑战。丽青没有干过乡片工作,从这里起步,需要在座的各位的鼎力只持。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片班子会议,我希望大家就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开展工作,谈谈自己的想法看法,请大家畅所欲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到当今天是个讨论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吧?”

古丽青说完,目光里写满笑意,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那么几秒。最后,她把目光定格在马明桥的脸上。

马明桥的目光和她对视了一下,他立刻意识到古丽青的意思。马上接过话,开始畅谈起来。

他说:“古书纪的到来一定是我们安平片人民的福气,是我们在座的各位的福气。刚刚古书纪已经把今天这个会议的调子定了,就是个讨论会,畅谈会,对于我们今后的工作该如何开展,我想我们每位心里一定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下面,我就先来谈谈我的一些想法,仅供古书纪参考,有说得不到位不对的地方,还请古书纪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