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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地界,方圆九百里,三山一湖一城池。

    东眺天浮山,西望灵虚峰,北临雾茫山,江州城三面环山,官道南通清莲湖。

    清莲湖畔的清莲村,依山傍水,景色秀丽,一条小河把村子一分为二。

    钱家居河东,紧靠天浮山;李家住河西,相邻清莲湖。

    虽是同一村子,但两家一向不和。

    钱家依仗财大气粗,在村子里骄横跋扈,李家大多是老实本分的渔民,总是能忍则忍,很少去计较。

    村里的村民们以打渔为生,每个月向铁骑帮交完俸钱之后,所剩的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村里的喜事让村民们脸上看到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李家的李德顺,为人乐善好施,在村里德高望重,拿手绝学虹影拳在周边几个村落甚是有名。今天是他的六十大寿,因此前来帮忙的村民络绎不绝……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青石院落里,一布衣少年口中轻吟。

    但见少年生得丰神俊秀,目若朗星,眉如墨画,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粗糙的布衣下仍掩盖不住其玉质金相……

    此时的凌少云眉头微皱,似乎心中有挥之不尽的烦闷,墙外的喜气仿佛丝毫没有感染到他。

    “云儿!”但听到一声轻唤,一位五十上下、面容憔悴的妇人走出房门,病恹恹地看向院落里的少年。

    凌少云回过神来看着妇人道:“娘,您怎么出来了,唤孩儿有事吗?”

    妇人乃凌少云的母亲萧红燕,看着儿子郁郁寡欢的样子,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之事。

    不由得一阵伤神促使她咳嗽连连:“咳……咳咳,云儿,今天是你李伯父的六十大寿,你带上两坛果酒前去祝贺一下。”

    说完便忧心忡忡的转身进屋。

    看着母亲的背影,想到了她的病……不,应该说是毒,凌少云忍不住湿润了眼睛。

    母亲身上的那本剑谱,他能倒背如流,十几年如一日修文习武、吐息纳气,只知道自己练的是一种剑法,却从来没有用过剑……

    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孤独落寞伴他长大,他谨遵母亲的叮嘱,很少在村子里走动,从不在人前显露。

    近几日心中的苦闷越来越强烈,因为他从来没见过父亲,也不知道父亲叫什么名字。母亲不说,他也绝对不会去问。

    天色已渐昏暗,凌少云走进李德顺家的院子,此时已经是宴席摆开,前来祝寿的人还真不少,众人围着一名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老者贺声连连。

    老者便是李德顺,只见他双手抱拳一一回应着众人,整个李家院子显得热闹非凡。

    “云哥哥”听得一声银铃般的娇呼,一只青葱般的玉手挽住了凌少云。凌少云侧身一看,一位眉清目秀、娇小玲珑的美少女正微微含笑的看着自己。

    这位美少女正是李德顺的掌上明珠李月儿。凌少云和李月儿算得上青梅竹马,自幼一起在清莲湖边玩耍,只是长大以后才略有疏远。

    凌少云被李月儿紧紧的挽着胳膊,令他局促不安,不由得面色微红地说道:“月儿妹妹,得知今日是你父亲六十大寿,我带了两坛果酒略表心意!”

    李月儿挽着凌少云俏皮地说道:“云哥哥,好多天都没见到你了,想到今日你肯定会来,月儿正想你呢!”

    凌少云轻咳一声,看着眼前这位婷婷玉立的美少女,报以淡然的一笑说道:“近日一直照看母亲,故而没在村里走动……”

    “我爹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李月儿说完拉着凌少云向李德顺走去。

    来到李德顺跟前,凌少云身躯微躬,彬彬有礼地说道:“少云见过李伯父,小侄给您拜寿来了。”

    李德顺满面笑容地看着凌少云连声说道:“好好好,少云侄子,来了就好,等会儿好好陪老夫喝一杯。”凌少云应声道:“一定。”说完就被李月儿拉着向人群走去。

    李德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叹道:自己是习武之人,膝下只有这一女,眼前这孩子已是翩翩少年了,虽然生的清新俊逸、仪表不凡,可惜了一表人才却手无缚鸡之力,尽显文弱之气,唉,倒是有点不尽人意。

    掌灯时分,院落里已高朋满座。此时,又有十多位前来祝寿的人走进了院子。

    为首的是一位中等个头,身着青色长袍,脸颊削瘦,形态猥琐的老者。

    老者身旁紧跟着一位年纪二十五六,油头粉面,衣着光鲜亮丽的男子,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情,鄙夷地环视着众宾客。

    众人看到老者后纷纷起身,李德顺一见,心里一沉,连忙迎了过去。

    此老者在钱家排行老三,名叫钱如贵,老大老二早年移居江州城。油头粉面的男子是钱家老二的儿子钱龙,身后是一众家丁。

    钱如贵看到迎面而来的李德顺,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今日是李老弟的六十大寿,我钱家也来凑凑热闹,以表祝贺啊。”

    李德顺看了看钱家众人,拱手道:“钱兄真乃贵客啊,今日大驾光临,老朽不胜感激。”

    虽然钱李两家向来不和,既然人家前来祝寿,李德顺也只能按理相迎,随即安排一众人入座。

    李德顺居首位,钱家叔侄坐在下首,山野素食摆了上来。吃惯大鱼大肉的钱龙看到桌上的素食,顿时索然无味,脸上露出嘲讽的讥笑。

    此时,李月儿陪着凌少云走了过来,坐在了父亲身旁。钱家叔侄看到李月儿顿时眼睛一亮,钱龙更是两眼放光,色相十足地打量着。

    只见她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是身材却凸凹有致,一张清秀的少女脸庞,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眉弯嘴小,双眸闪烁如星,实在是个绝妙的小美人儿。

    不由暗自道:三叔说的果然没说错,这李德顺的女儿长得真好,还真没白来这一趟。自己整日寻花问柳,也称得上花丛老手,然而那些都是胭脂俗粉,怎能和眼前这李月儿相提并论。如果能把李月儿弄到手,岂不妙哉。

    看到钱家叔侄盯着自己死死打量,李月儿俏脸顿时绯红,狠狠地瞪了李家叔侄一眼。

    凌少云则是嘴角微扬,暗自一笑,神情悠闲地环顾着周围的宾客。

    李德顺也感觉到钱家叔侄不怀好意,于是端起酒杯,起身说道:“今日是老朽六十寿辰,承蒙各位前来相贺,在此我敬大家一杯。”见大家纷纷起身,钱家叔侄收回停留在李月儿身上的目光,也起身端起酒杯,跟随大家一饮而尽。

    饮毕落座,只见钱如贵看了李德顺一眼,干咳一声道:“李老弟好福气啊,女儿生得如此俊俏,不应该在这清莲村受苦,我看他日嫁个名门富户定是大富大贵,李老弟你也跟着享清福了。”

    李德顺淡然地说道:“有劳钱兄费心了,老朽乃一介粗人,小女不才,婚姻之事老朽不加干涉,一切随小女心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