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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二人女扮男装,去主街铺子上溜达没一会儿,姚兮茵便开始喘了。

    二人正欲回府,半路却让三四个歹人拉去巷子。那时优童风靡九州,几人不管不顾,就要硬上。

    万分情急之时,寒光敛照,一个清梧俊俏的男子出手相助。

    那人一身白衣似雪,清冷地态,像是修士模样。

    再见之时,才知当日搭救她二人的是归元山庄的少主——苏奕宸。

    巧在他当时从东海之滨途径凰城回山庄,恰巧撞见她二人落难。

    秦逸凌与苏奕宸是同门师兄,一来二往,四人渐渐熟络起来。

    临回凰城的头一日,姚兮茵红着脸,对她说:“琴姐,我不想回去了……”

    “为何?可是身子不适?”

    “我……欢喜上了一人……”

    虞琴心半坠,二人相处三年,她身边除了大秦这样优秀的男子,未曾有过旁人。

    难道她们二人同爱一人?

    “是……苏、苏奕宸……”

    她玉颜染红,朱唇紧阖,长长的睫羽害羞似的紧眨。

    虞琴只觉得她二人珠联璧合,天设地造。

    “既然欢喜,便让他去提亲,你二人门当户对,老爷不会不同意的……”

    “可阿爹……有意送我去进宫采选。”

    “回去探探老爷口风再说……”

    “嗯。”

    距离宫内采选还有大半年的日子,姚兮茵这次回府,脸色红润,比先前大有好转。

    可秦逸凌依旧寸步不离,每日叮嘱她吃药。

    不出一个月,夫人病逝,全府忙于丧事。

    苏奕宸提亲之事,暂时搁置。

    待到距离采选还有个四个月的时候,姚应春表明意思,决议将她南下送入宫中采选。

    没出两日,姚兮茵病重。

    秦逸凌不让她见,只一人进去照料,偶端着沾染血迹的白巾和血水出来。

    虞琴瞧见那白巾上沾染着不知名的黑色小物,如指甲壳那般大。

    随后就见他将那些通通燃尽。

    最后没办法了,秦逸凌带她又去了一次归元山庄。

    虞琴并未跟着,她留在府内,准备了采选事宜的东西,准备跟她一同南下。

    待姚兮茵回来后,气色极佳,可没两天,她便察觉出异样。

    每日早膳用后,她便不停地干呕,平日喜欢的甜食也不再碰一点。

    她读百卷医书,虽无行医经验,却也猜到这是为何。

    是夜,她隐在暗中,见一高大身影从屋内走出,青光闪过。

    手却让他牢牢控住。

    “小琴?”回廊下,灯笼摇,瞧不清神色,唯有语气中的诧异。

    “秦逸凌!你这个混账!我跟你拼了!”她强要挣脱,却让他擒住。

    “你疯了?!”

    “你无耻淫贼,对小姐做了什么!”

    秦逸凌身手敏捷,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短匕,回手扼住她喉咙,灯笼晃过,阴鸷的眸光惊得她一哆嗦。

    “你都知道什么?”

    他口中问着,手下却不留情,仍旧死死掐着。

    眼瞧着身下这人已快晕厥,他才松手。

    “咳咳——”

    “兮茵的孩子,不是我的。”他声音低沉,末了,添了句“想活命,就守口如瓶”。

    她低喃道:“我不信,你那样喜欢她……”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想,我想!”

    “她不记得苏奕宸了,你也不要提起,懂?”

    “什么?孩子是苏奕宸的?”

    “你脑子装着的都是什么?”

    “……”

    “小姐为什么不记得了?”

    “没有为什么,想活命,就别问。”

    “……”

    “那老爷知道了吗?”

    “知道了,这次入宫,我会同行。”

    ……

    ……

    初入宫,秦逸凌与她一样紧张,姚老爷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将验身之事糊弄过去。

    兰姬兮茵一时风光无两,得祁皇垂爱,册封为妃。

    可两人却惴惴不安,熬过了验身,可新婚之夜呢?

    虞琴一直在外小心守候,这几日姚兮茵神魂不定,常常发呆。

    她有身孕的事,让秦逸凌瞒下来。

    可不知为何,虞琴偶尔瞧见她抚着自己的腹部,就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似的。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因是妃嫔之位,无大红嫁衣披身,亦无红盖头。

    她早早沐浴打扮,穿好一身浅粉色彩绣的锦衣。

    落云发髻梳精美,单一只红梅琉璃簪子插在乌黑的发髻中,不加其他任何装饰,浅妆扑面,白净的小脸,娇滴滴的唇,楚楚动人。

    眸中波光流转,似是有几分期许,亦有几分害怕。

    “琴姐,我有些怕……老嬷说不让哭,可我……”

    她糯糯地,红着眼,怎么瞧都让人怜惜。

    方才瞧见老嬷放在床榻上的白巾,心不由地慌起。

    虞琴心里有丝发酸,走到她身旁宽慰着。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忘记那人。

    不然,又怎会如此坦然。

    祁皇如约而至,佳人在怀,吃了几杯酒,便往屋里拉扯。

    “你们都下去吧。”祁皇淡淡地,对着一屋子的下人道。

    屋外几个老嬷嬷站在殿前,听着里面动静,留着伺候。

    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听不得这些。

    没走几步,便听见里面忽儿哭喊起来,撕心挠肺,吓得屋外宫人慌了神。

    “这兰妃娘娘不是受过宫规?怎地这么不懂规矩,这大喊大闹的,陛下这……”

    话音未落,便听到里面巴掌声儿清脆,不过多时,祁皇怒气冲冲走出屋。

    虞琴抬首,见九五之尊的脸上,被划出一道血印子,还淌血呢。

    众人纷纷下跪。

    祁皇甩下一句“内宫院给兰妃授课的嬷嬷,杖二十,入掖庭。”随后便大步流星出了未央宫。

    出了这事,宫内的下人只想赶紧托人换个主子伺候,唯有虞琴进去瞧她。

    红肿的脸上印着手印,朱唇噙血,衣襟半解,榻上挂着的粉纱被扯落一地。

    虞琴湿润了眼,正欲拿帕子帮她把血擦干,却听她低泣道:“琴姐,我是不是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手停在半空,默了默,道:“不曾。”

    祁皇正值壮年,未见过这样性子烈的女子,娇小可人的模样引人疼爱,可刚褪去外衣,那丫头就和疯了似的抓挠起来。

    他即便打了,还拼死挣脱不消停。

    可不知为何,他却惦念上了。

    一日不成,再来一日。

    后宫三千,皆是他祁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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