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了黄雨娉的伤口，韩必柠道：“你幸运，子弹没有打中骨头，而且穿了过去，不过我们还是尽快弄支抗生素。”

段天峰道：“我们上医院吗？”

韩必柠道：“对，你们在外面等，我去偷。”

黄雨娉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一时半会还死不去，我们还有任务要做。”

韩必柠疑惑道：“你都这样了？还做什么任务？”

段天峰道：“那不是陷阱么？”

黄雨娉咬牙道：“我的帮手还在，她一直盯着，杀手组织还是一样会行动。”

段天峰道：“我们不是被识穿了么？”

“肯定不是，我们过去还来得及。”黄雨娉恨恨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你不想报吗？”

他比黄雨娉更想，他不能让方美丽就这样白白的香消玉殒，但是黄雨娉现在这状况，这不是找死吗？他不能让黄雨娉冒这种危险：“算了，黄雨娉，再找机会吧！”

“人口贩卖集团干不过杀手组织，所以我们没有其它机会，只能在他们残杀的时候下手，否则他们滕出手来最终遭殃的还会是我们。”

“可是……”

“没有可是，我了解他们，肯定他们分了批，杀我们这批不超过三个顶尖杀手，所以绝对百份之一百没有识穿我们。”黄雨娉看了韩必柠一眼，“我们原来就两个人，现在三个人，更有胜算……”

听着似乎有点道理，段天峰只能沉默，默认了黄雨娉的想法，继续开车，他心里想的是方美丽和他说的话，那个女人是苏苏，竟然是苏苏，她和这次的事情有关吗？借刀杀人的难道是她？弄清楚或许不太难，只要空出时间来问问尤娟娟怎么弄来的方美丽到美国参加电影节的机会，可能答案就会浮出水面。

黄雨娉对韩必柠道：“你可能很多疑问，现在我们坐同一条船，干了你再问吧！”

韩必柠问段天峰：“你同意？”

段天峰道：“同意。”

“你停车。”

“干嘛？你要下车吗？”

“我来开车，地址你告诉我。”

好吧，是他小人之心，段天峰连忙停了车，坐到副驾驶座上面，韩必柠坐到驾驶座，问了黄雨娉地址以后，开的飞快往市区里面赶。其实他应该能感受到韩必柠的愤怒，她抓方向盘的手很用力，指节都因此有点发白。或许她和方美丽之间没有感情，这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但是这样的结果换谁都无法接受，她一样想报仇。

小溪能抵达大海，是因为小溪在遇到障碍时懂得转弯，懂得绕道而行，当一时绕不过去时它懂得静下心来慢慢地积蓄力量，慢慢地提升自己，最终去超越障碍，继续前行直至抵达遥远的大海。方美丽的死让段天峰感觉，他已经当了好久的小溪，或许他还不是大海，但其实他已经有能力去挑战大海，可能他会输吧，但是他已经不想再守。

还是相同的一个证劵公司，相同的一个办公室里面，进行狙击的已经不再是黄雨娉，而是换成了韩必柠，她趴在办公桌上面，用狙击枪到处观察着。而被替换下来的黄雨娉，她负责保障后方的安全，他最清闲，虽然他很想帮忙，但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只好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角落里，偶尔看一眼韩必柠，偶尔看一眼从进大楼到现在都浑身布满杀气的黄雨娉。

一个人愤怒起来，力量能够瞬间变的很强大，而一个力量原本就很强大的人愤怒起来，那力量将会很恐怖，黄雨娉现在就等着把这种很恐怖的力量爆发出来。段天峰不知道老天是不是从黄雨娉这里感受到了将有一场屠杀，又或者是为方美丽这样的美人毫无防备的离世而悲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窗外的飘雪中竟然夹杂着细雨……

十二点钟，忽然远处教堂的钟声响了起来，铛一声划破夜空，就这刹那韩必柠道：“行动了，他们还真聪明，竟然借助钟声来掩盖枪声，掩饰狙击阵地，段天峰看不见他们在哪……”

黄雨娉道：“你可以看中枪的人倒地的姿势判断。”

韩必柠有点郁闷：“我怎么知道他们打谁？看见已经倒下……”

“只能靠眼力，你这个都不懂吗？亏你在军队主要学防御，连我这只学进攻的都知道。”

“你这么厉害你来。”

老话说的好，一山真的不能藏二虎，两个同样强悍的女人碰在一起，什么大事小事都可以吵起来，这么下去显然不行，他要劝住她们！段天峰道：“行了，别说没用的废话，还是赶紧把人找出来要紧……”

黄雨娉不再说话，韩必柠自然亦不说话，这时候钟声已经响到第五下，杀手组织的人已经开了五枪，韩必柠继续着急的在找，黄雨娉亦用手机联系她在对面楼的帮手，结果两边都是找不到，真是急死人啊，恨不得自己有天眼，有特殊功能，一眼就能看见他们。

当钟声响第八声的时候，韩必柠忽然叫了起来：“天啊，他们就在我们这栋楼。”

黄雨娉连忙反对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韩必柠继续道：“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不是好事，我已经看见弹孔，怎么不可能？玻璃斜六十度左右，一层三米，在上面三层，我保证。”

段天峰目光投到黄雨娉的身上，她说杀手不可能在这栋大楼，段天峰不知道她是基于什么理由，显然她是错的。最终黄雨娉没有继续反驳韩必柠，而是用力地拉开玻璃门走出去，外面左右隔壁的办公室已经没有人加班，毕竟已经是午夜的时间，所以黄雨娉可以无所顾忌地往外面走，不用想她是上去上面三层找杀手算账。

段天峰连忙对韩必柠道：“他们开始正面进攻你再开枪，不然会暴……露了我和黄雨娉。”

韩必柠道：“用你教吗？你到通道上面扔个笔筒什么都好，踩上去有声音就行。”

段天峰立刻在办公桌上面拿了一个笔筒去追黄雨娉，笔筒里除了笔之外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把它们撒在门口通道两边，他知道韩必柠的用意，有人来，她能第一时间知道。

段天峰追出证劵公司大门的时候，黄雨娉已经闪进消防梯，他以为她不会等他，跟出消防梯才发现她在等，她道：“你在我身后别走太远，而且必须必须要敢开枪，否则死的会是我们。”

段天峰点了点头，眼里露出了一股股的杀气：“我会把他们打成蜂窝给方美丽报仇。”

黄雨娉把枪上膛，轻轻往上面走，段天峰跟在她身后走，其实他应该走前面，穿了避弹衣，不过她肯定不会答应。

上第一层，安全，上第二层，亦安全，上第三层的时候黄雨娉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她贴着地听了很久上面的动静才继续走，然后又在消防门后面停下来听里面的动静。大概过了十秒钟左右，黄雨娉忽然撞开消防门，人滚进去，动作非常敏捷，段天峰显然是学不来，而且就算他学得来都无法跟着出去，因为几乎同时他听见枪声，连续几发打在地板和消防门上，那声音令人心里发寒。

段天峰立刻往后面闪，消防门怦地关上，黄雨娉在里面，他在外面！这是黄雨娉耍了他，她进去都不先告诉他，不要他配合，很显然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自己去冒险，把他留在外面过安全的日子。把他当啥？段天峰有点恼火，但他不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因为黄雨娉完完全全出于为他做想，虽然很坑钱，但工作质量真的一级棒，只是他很不喜欢她总把他当客户，他可以是朋友，可以一起冒险的朋友。

十数秒过去，枪声仍然密集的在响，段天峰能听见黄雨娉还击，这不难判断，敌人的是机枪，黄雨娉的是手枪。期间他还能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整个枪战的过程大概持续了十秒钟吧，忽然一瞬间什么声音都收了起来，这情形段天峰想不是黄雨娉挂了就是敌人挂了，他更相信的是后者，所以段天峰推开了门，跳了进去，人趴在地上，枪口对着走廊通道。

很庆幸，段天峰并没有受到攻击，并没有连敌人都没有看清就去了见上帝，反而他视线范围内连人影都没有一个，长长的走廊只有玻璃碎，瓷瓦花瓶碎，以及断裂的石膏天花板，狼藉的一片。

段天峰慢慢爬过去，总算看见黄雨娉，她就站在大堂电梯门前，几乎贴着门，目光盯着左边一道玻璃门里面的状况。这道玻璃门右边的一扇开着，左边的一扇关着，左边正面有个男人躺在地上，他头顶方向有一把机枪，身体四周则都是鲜血，这肯定是其中之一的杀手，配合狙击手行动的突击手。

黄雨娉这样藏着观察，肯定玻璃门里面还有其它人，很遗憾里面没有光出来，什么状况都看不见，该怎么办？段天峰必然没有好主意，黄雨娉估计一时半会亦没有，所以她只是盯着段天峰看，带着几分思考的目光很是无奈。就这样僵持了二十多秒吧，忽然黄雨娉向他做出一个手势，让他回去拿手榴弹，段天峰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连忙爬起来往回跑。

走进证劵公司，走进办公室之前，段天峰先喊了韩必柠一声，所以她没有向他开枪，段天峰用快速的语调说了一遍楼上的情况以后，才拿了两只手榴弹又飞快返回到原来的位置。黄雨娉看见他回来，连忙又做手势让他把手榴弹扔给她，而且是空抛，不是地上滚。坦白说，他很点怕，如果对方看见了一枪打过来，炸弹在半空爆炸，段天峰和黄雨娉不要给炸的血肉模糊？还有如果他没有抛准位置，或者黄雨娉没有接到，手榴弹最后露在对方的视野里，他们一样要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