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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以后,段天峰到了镇上,找地方停了车往市场走。

在市场北门的右边,段天峰果然找到一个算命摊,不过档主不在,没办法,他只能等,结果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档主都没有回来,他心里忧郁啊,摆个摊档却不见人,搞什么?就不怕丢东西?

不过他需要拿到段一手的笔记,只能等,结果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看见一个白发森森的老人家走过来,他身穿唐装,走路步伐很稳很轻,和年纪不太相符,还有就是那白白的长须,看上去真有那么几分老神仙的味道。他边走边盯段天峰,走近还左右端祥了一番,用手按他的额头,完了才坐回座位里,段天峰的对面,他坐的是太师椅,而段天峰坐的是长板凳。

咳嗽了一声,这位老人家开口道:“你小子和你爸一样命犯桃花,奉劝你一句,别贪心,否则会落得你爸一样的下场。”

段天峰冷汗都出来了,他竟然知道段天峰是谁,还能说出他命犯桃花,他也有这种感觉,段天峰连忙道:“你怎么知道?”

“你是指,你是谁?还是桃花运?”

“都有。”

“我是算命先生,正宗的,与神棍无关,把手掌伸出来。”

段天峰立刻毫不犹豫把手掌给伸出去,虽然他不相信这些,当然段天峰以为他是给段天峰看手相,谁知道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放他手上,嘴里道:“你爸的笔记。”

“什么?”段天峰拿过来翻了翻,确实是段一手的笔记,他那个小心儿啊,几乎要从口中跳出来。靠那个靠,如此要命的东西竟然就这样放抽屉里?而且抽屉还不上锁,然后人走了开去?这要是丢了怎么办?段天峰有点不满,“老人家,你这……不太好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放这么随便。”

“我早上才拿过来的,我知道你会来拿。”

段天峰会信?他觉得肯定是段一手给他打过电话,告诉了他他会来拿笔记,否则如果他真的能算出来,还摆个毛摊档,他早已经是南山镇最大的财主。

“看你的神色你不相信?我告诉你,我没有手机,另外……我能算别人,算不了自己,我更不需要什么财,我现在生活状态很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能吃能睡能无病无灾无忧无虑,钱财买不来换不到的幸福美满。”他笑眯眯的盯着段天峰的眼睛,“我不像你,四面楚歌八面埋伏,前途一片迷惘。”

段天峰这次不单冒冷汗,直接就背脊骨发凉了,靠那个靠,他竟然知道段天峰心里想什么,段天峰擦了擦冷汗道:“老人家,你……这个……”

“别问,天机不可泄露,手伸出来,左手。”他这次不是给他东西,而是帮他看,边看边道,“你这孩子投胎投错门,刚出生死了娘,老爹是个疯子,自小就受尽折磨,好不容易挺到走向社会,却又劫难重重,而且许多还是看不见化险为夷迹象的劫难,愁啊……”

段天峰思索了几秒他的话,有的对,有的不对,段天峰摇头道:“不对,逻辑有问题,看不见化险为夷的迹象还怎么有许多?第一个劫难如果我无法化险为夷,我还有个毛余下的劫难?既然有余下的劫难为毛又看不见化险为夷的迹象?自相矛盾了是吧?”

“你在怀疑我?”他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子,目光如刀的盯着段天峰,“你小屁孩懂什么逻辑?别瞎说,否则不给你看。”

汗,你说的有问题他还不能反驳?况且他没打算看,你主动给他看。

他继续看段天峰的手掌,继续道:“你有天敌,很强的天敌,女人。”

“啥?”

“又怀疑?不信还看个毛?”他甩开段天峰的手,“滚出我的视线。”

靠,真有性格,段天峰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他小声道:“我只是吃惊,因为我不觉得我的天敌会是一个女人。”

他摇头道:“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直觉会错,命线不会,你可以走了,你不需要我教你功夫,你用不着,我也没空教。”

他妈的,段天峰被搞蒙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是算的?段天峰不相信,他更愿意相信是段一手告诉了他,而他是在忽悠他,不过他不拆穿他,段天峰道:“那……我要不要给你红包?”

他捋着胡子道:“随意。”

随意就是要给的意思,到底给多少?段天峰思索着从口袋拿出超片,抽出一张一百块的放在桌子上,他撇了一眼,昂着脑袋哼了一声,段天峰只能又放了一张,结果他还是哼,然后道:“千金散尽还复来,有舍方能得,你要把自己倒空了你才会有更多的可能。”

话很玄,但段天峰能明白,就像一只杯子,如果里面的水是满的,什么都装不下,但如果里面没有水,是空的,什么都能装下!当然他更明白他另外的一层意思,就是要他所有的钱,他他妈的到今天才发现钱财真的真的不能露眼,他干嘛全部拿出来?白痴!

没办法,他只能给,毕竟是段一手的朋友,帮忙保护了那么久的笔记,虽然他把这个工作做的很随便,但无论如何还是要酬谢。

一千多块段天峰全部给了他,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把钱放进抽屉,脸上对段天峰笑着,嘴里道:“口袋里还有,拿出来。”

“怎么可能?没有了……”

“我说有就有。”

段天峰连忙摸口袋,靠,还真的有,不过他想起来了,是刚刚买烟找零的钱,可他怎么知道?他疑惑的看着他:“你……?”

他打断段天峰道:“怎么知道的是吧?天机不可泄露。”说完从抽屉里拿了一个红色的,被折叠成三角形的东西递给段天峰道,“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你可以打开这个锦囊,能帮助你解决麻烦,切记平常别打开,否则不灵,还会招来灾难。”

哥,你别这么逗行不行?锦囊是这样的吗?这他妈的分明就是红纸……

他好像又看透了段天峰:“我的锦囊就这模样。”

段天峰再跟他说话他要得神经病,所以他立刻把剩余的钱给了他,拿了锦囊和笔记转身就走……

他在身后道:“上古之言:强,先不己若者;柔,先出于己者。先不己若者,至于若己,则殆矣。先出于己者,亡所殆矣。以此胜一身若徒,以此任天下若徒。谓不胜而自胜,不任而自任也。记住我和你上的这一课,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能麻痹敌人,让敌人产生恐惧。你性格刚强度十足,但有时候多柔弱一样能成事,不要总是硬碰硬,多从侧面想,多观察敌人和自己,把敌人的弱点放大,把自己的弱点磨平,方能一马平川成就大业,切记切记。”

段天峰回头看他,思索着他的话,突然理解了过来,真是段一手告诉了他,这是在耍他,他知道他另外的口袋有钱,估计是因为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看见段天峰等他的中途去买过烟,找零回来的钱放进另外的口袋。这人真他妈奇怪,让他白等那么久,他说那么重要的笔记怎么放抽屉里那么不负责任,原来他一直在角落里盯着,靠,这一课还真上出味道来了……

段天峰回到了车里,刚打算开走,周凝来电话,问他还好不好什么时候回去?聊了几句耽搁了两分钟,等他挂断电话的时候竟然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外面程宝宝的车经过,然后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不是程珍珍是谁?接着汉叔也快速的下了车,去追疯了似的往市场方向跑的程珍珍……

开车出来的时候有想过去找程珍珍,但仅仅是想而已,段天峰不知道去了又能如何,现在情况不一样,既然他看见了她,而且还是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之下看见,他必须弄清楚怎么回事,所以他下了车。程宝宝也刚好下车,她看见了他,吃惊到愣住,他没有理会她,因为汉叔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人群当中,他立刻追了过去。

下一秒,大街上,汉叔追着程珍珍,段天峰追着汉叔,同时被程宝宝追着,路人不知道发生什么,都好奇地停下来驻足观看,而程宝宝边追边在喊:“段天峰你给我停住,我们需要谈一谈……”

段天峰会理会她?跟她这种没有任何节操的女人没法谈。

段天峰继续追,没多久追上汉叔,而汉叔已经追上程珍珍,程宝宝也提着两只高跟鞋追上来,她恼火的盯着他,汉叔和程珍珍则是震惊,气氛显得尤其古怪,最终还是程宝宝先开的口,她对段天峰道:“段天峰你来干什么?别以为你赢了你就牛气冲天,你是流氓地痞你永远都是……”

段天峰没生气,他道:“能不能别给我晒你的素质?就当我牛气冲天,我很想知道按你的逻辑是不是输了才要牛气冲天?”

程宝宝肯定说不过他,她自找苦吃,这恶心的女人:“我不跟你理论,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你脑子长虫了是不是?这里是你家?或者是你的公司?这里是市场,公众的地方,而且还是我家乡的市场,我凭什么走?你别霸道,尤其别对我霸道,因为你在我眼里毛都不是。”段天峰懒得再理会程宝宝,转过脑袋对汉叔道,“汉叔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汉叔低着脑袋支支吾吾的模样。

这是要赖账的节奏啊,操,这家人都有病,段天峰道:“你这表现是想赖账?”

程宝宝走到段天峰面前道:“我爸跟你没关系,你走。”

这么急于赶他走,他在想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他盯着程宝宝看了几秒,然后把目光转到程珍珍身上,她一直喘着粗气盯着他的,段天峰对她道:“程珍珍,短信是不是你发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发那样的短信,我想问清楚,问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