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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丽的悉心照顾下,我双手的恢复比预期要快许多,很快就可以做一些基本活动了,但我依旧坚持做复健,哪怕有时候隐约还是会有疼痛的感觉,我还是咬牙忍下。

这天我正从复健室出来,张丽说没有水果了,去买点儿,让我自己回病房,我应了声好,就自己下了楼,复健室跟我的病房是在不同的医院大楼,之间隔了一个花园。

我迎着温和的阳光正要往病房走,却忽然看到一辆车,特别眼熟!是了,那是青姐的车!

许久没有过的心动和慌乱,一下子又涌上心头。

我想见她,每天都想!可是我不能让她知道我被打还被废了手的事!我不愿意让她参进这滩污浊里!

于是我迅速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我不想让青姐发现我。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难不成是李凤告密?可是要告的话,早在我刚住进来的时候就该说了,怎么这会儿才来呢?!

不管怎样,这病房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我只能在这等着,等青姐离开了我再回去。

然而我却忘了,张丽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买完水果径自上了病房,这一切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青姐开着车离去。我松了口气,但更多的是失落,她就这样走了,天知道我多想见她一面的。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安慰着自己。

回到病房,张丽正在清洗水果,见我进去时,脸色有些不太好,我问她怎么了,她关上水,顿了顿,“青姐刚刚来过。”

我往床上坐的姿势僵在半空,脑子里忽然闪过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个具体,到最后直接变成一片空白。

屁股迟疑的挨在床沿上,我问她:“青姐,说什么了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她不知道我在这儿吧。”

张丽抖了抖水果,拿出来,脸色不是太好,我的心也不由提了起来。她摇摇头,说:“她找到这里,见我在这儿,问你是不是也在,我说不是,我是来照顾我的父亲的。”

我有些语塞,这个理由,算得上让人信服吗?

“那,她相信了吗?”我的声音都有些颤,张丽应该能听出来。

可她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她只是这样问了问我,然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她低着脑袋,隐约也有些担忧。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松这口气,青姐势力大,想查一个区区的我实在是轻而易举,如果她轻易信了张丽的话,那还好说,要是不信,一旦查到这个病房住的是我,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可是我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从决定要躲她那一刻开始,我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无论怎样,都有口难辩的。

“哎,算了算了,她没有为难你就好,我这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的话,我就早些出院,这样也不用担心青姐会再来找麻烦了。”

我慢慢躺下去,其实胸腔里那颗活物,又何尝不是在一点一点撕裂。可是若要复仇,就有可能失去她,二者我无法抉择,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只是我私心里,不愿意连累她。

张丽给我递了个水果,看上去仍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是叶大哥,你确定青姐会这样就此罢休吗?她要是还会再来,误会了怎么办?她会不会……”

她的担心我都明白,也正是我担心的,可是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我咬着水果,故作轻松的安危她:“没事,应该不会再来了。”

可这话说得太早,我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

就在那天晚上,张丽伺候我洗好澡出来,我的手虽然好了,但为了恢复得更好,张丽还是能帮我就尽量帮我们,而我们虽然没有那种实质的关系,却也渐渐的没有那么拘束。

她替我擦干身子穿好衣服,我顺手朝她的胸脯抓了一把,还是那个柔软,还是那个手感。

“就你皮。”她瞪了我一眼,嬉笑道。

我穿好衣服就出了洗手间,她在后面替我凉毛巾,我刚走没几步,经过病房门,这时,房门恰巧被推开。

青姐一脸愤怒和憎恨的站在门口,阴冷的看着我。

我只是回头这样看了一眼,就像被钉在那里一样,彻底不能动弹了。

“青,青青。”我梦里都想见到的人,此刻见到了,重逢了,却是这般景象,一个像见了鬼,一个像见了血海深仇的敌人。

张丽一无所知,还蹭着手边问边走出来:“你刚刚说什么?”

青姐在看到张丽的一瞬间,那脸色,更冷十分。

我张着嘴,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张丽亦是,一脸惊恐的怔在原地,像看见了老鹰的鸡崽儿。

“不是说,来照顾你爸爸的?这个男人,是你爸?!”青姐嘲讽又鄙夷的先开了口,她看着张丽,那眼神恨不得要生吞了她。

张丽我我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这个始作俑者,又怎好在一旁干看着。

我上前想握一握青姐的手,可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我的手僵在一半,心也凉了半截。

其实也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只是当这一刻真实发生的时候,我又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青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我还没说完,青姐就冷笑一声打断我。

“那是哪样?你只是过惯了这种花花肠子的生活,所以对女人从来都是喜新厌旧?也根本不挑不选?!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你告诉我,第几次!”

她撕心裂肺的怒火在告诉我,她对我的那点信任,早已经碎得渣都不剩,哪怕我一次又一次的向她承诺,保证,道歉,但还是一次又一次,无休无止的继续做着伤害她的事。

而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原因我不能说,那就等于是死刑。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解释了。”我低垂眉眼,也放弃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