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向东领着岳母、儿子和保姆离开停尸房，去停车场后，刘光耀去医院缴费处交纳岳父的抢救费，到医生那里开具死亡证明书。

当他来到缴费处时，乔舒雅正好也领着得了尿毒症的父亲排队办理住院手续。

乔舒雅指着身边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头，介绍说：

“刘总，这位就是我爸。”

刘光耀上前握住他的手，很有礼貌地说：“伯父，你辛苦了，你们家的事情我也是昨天才听乔舒雅说的，我们照顾不周，请原谅。”

“刘总，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感谢你出钱救我的命。”

“这是我应该做的。”看着乔舒雅的父亲一副万分感激的样子，刘光耀想：“要是这个善良的老头，知道昨天晚上我和她女儿睡在一起，该怎么想呢？”

刘光耀将乔舒雅叫到一边，叮嘱道：“舒雅，替你父亲安排一间上等病房，要求医生尽快帮他做换肾手术，我一会儿再给你取点钱，这阵子忙完了再来看他。”

“谢谢！”乔舒雅点了点头，忽然发现刘光耀脸色有些不正常，奇怪地问：“刘总，你来医院做什么？”

“我爱人肖楠的父亲去世了。”

“他怎么去世的？”

“今天的报纸上，刊登了肖楠和陈市长的事情，肖楠的父亲看完报纸后，突发心脏病身亡。”

“肖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等我把她父亲的后事处理完了，她从看守所放出来的时候。”

“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暂时不需要，你还是尽快把你父亲的病治好，通过肖楠父亲去世这件事，我才深切地体会到生命是如此可贵，生命太脆弱了，人死如灯灭，人死之后，才知道后悔，但这一切都晚了。”

乔舒雅用一双感激、期待和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两人排队办理完各自的手续之后，便在缴费处门口分手了。

临走时，乔舒雅含情脉脉地看着刘光耀，刘光耀向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便匆忙去了停尸房。

刘光耀来到停尸房时，工作人员已经替老丈人的尸体画完妆，穿好寿衣，他打电话联系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随即派来一辆车，将肖老头的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然后，放进一个水晶棺材里，将尸体暂时存放起来。

办完一系列的手续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刘光耀驱车回家时，见岳母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发呆，便问：

“妈，保姆和小涛呢？”

“小琴带他上厕所去了。”岳母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妈，爸爸的尸体已经送去殡仪馆保存起来了，我一会儿去你们单位，将他的死讯告诉单位领导，看他们作何安排？”

“光耀，我想回家去住，你能送我回去吗？”

“可以，不过，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让保姆和小涛随你一起去。”

“行，有他们两人在我身边，大家有个照应也好。”

老太他欣然应允。

保姆牵着刘涛的手从卫生间出来，小涛一见到父亲，兴奋地朝他扑来，天真地问：

“爸爸，你是不是送外公去另一个世界了？”

“谁告诉你的？”

“施叔叔说外公去另一个世界了，没有人去送他怎么行？”

刘光耀被儿子幼稚的问题搞得啼笑皆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刘大哥，你吃午饭了吗？”

保姆聪明地将话题岔开，替他解了围。

“我到现在连早饭都还没有吃呢。”

“那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去厨房帮你做饭。”

“有剩菜，剩饭吗？”

“有。”

“你去帮我热一热就行了，我吃完饭之后，送你们去小涛的外婆家里。”

尽管刘光耀没说让她去肖老太太家做什么，聪明的小琴还是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是让她去一起嗣后肖老太太和小涛。

她知道，作为一个保姆的职责应该是，无条件地服从主人的一切安排，要不然将会被炒鱿鱼。

没多久，小琴将几碟热气腾腾的菜和一碗大米放放到餐桌上。

刘光耀问岳母：“妈，你吃饭了吗？”

老太太回答说：“我吃不下，你去吃吧，还有许多事情需要麻烦你去办呢。”

刘光耀草草地吃晚饭，让保姆准备好她和儿子的换洗衣服上车，载着他们离开锦春别墅小区，来到岳父岳母的单位家属楼。

单位上的许多老同志和邻居纷纷前来问候，一时间，肖老太太家门庭若市。

听说肖老头的死讯后，单位领导无比震惊，尽管大家都在议论肖楠和陈市长的事情，对肖楠不道德的行为给予谴责，但还是对这个曾经对单位有过贡献的退休职工表示惋惜，职工们纷纷前来吊唁。

霎时间，肖老太太家的客厅里摆满了花圈，就连楼道里已经塞满了。

工会领导分别在单位门口和家属区门口贴了一张讣告，把肖老头的简历，以及他曾经对

单位的贡献写在纸上，让单位的每一个职工共同缅怀这位为公司付出过辛勤劳动，最终被不孝的女儿活活气死的老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