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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矮胖的拉面馆老板看到龚宇泽手里的弹簧秤,顿时明白了一切,马上,他的脸上又堆出了更灿烂的笑容:“哎呦,你看看这后厨一忙就免不了出差错……”

    说完,他吩咐小服务员拿来了一个白碗:“多出的部分,我赶紧给挑出来,绝对耽误不了您二位的挑战哈。”这个老板飞快地从碗里面各挑出了一大筷子。

    “这回没问题了,两位赶紧吧。”

    突然店老板的脸冲着厨房阴沉了起来,他大喊一声:“你们几个细心点儿,可不能再忙中出错了!”

    ……

    十几分钟以后,龚宇泽得到了他的第四枚印章,那个穿黑色T恤衫的小伙子站起来,紧紧握住龚宇泽的手:“哥们儿,多亏了有你呀,我怎么就没长点儿心眼儿呢……”

    龚宇泽微笑着说:“恭喜你预选通关!咱们以后都得长个心眼。”

    拉面馆老板又走到了他们身边,他举着手机对两个人说道:“两位真棒!今天肯赏光我们这个拉面店也是我们店的荣幸,来!合个影。”

    说完他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

    ……

    龚宇泽走出了拉面店,走在街上的时候觉出了一丝疲惫,他不知道超人每一次拯救完世界,是不是都会觉得有些疲惫。

    他想独自坐一会儿,他走了几十米,在一个停车场旁边的石台阶上他坐了下来。

    他想起了刚才拉面馆老板的那张脸。长久的奔波岁月中,他看到了各种各样饭店老板的面孔,这些面孔表情各异,但是每一张脸上都具有某种共同的特性,那些特性既不是肤色也不是容貌,它将他们的表情融化了,最终他们不再是一张张的面孔,只剩下空洞的椭圆形的肌肤。

    他突然感觉,听这些饭店老板说话的时候连这些话语反射到耳膜上的回音都听不到,这些话语好像从墙上掉下来,中途撞击在凸起来的石头上,而每一个石头都不愿承载,它们反而把这些话抛得更远,使它们摇摆颠簸着,把它们送到那并不存在的无底深渊。

    龚宇泽睁开了眼睛,他为自己有如此怪异的感受而感到惊讶。

    ……

    南部大胃王协会总部,此时已经收到了龚宇泽的照片,赵晨是第一个看到龚宇泽照片的:“怎么,他也参加预赛?而且已经通过四关了。”

    旁边给他拿着手机看照片的组委会的职员问道:“你认识他?他是北部协会的人吗?”

    赵晨马上摇了摇头:“不是。”

    那个人放心地点了点头。赵晨自从进入了南部以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年经理还特意领着他去见过金婉婷一次。

    他的眼里金婉婷是如此一个对独裁政治上瘾的女人,而这种上瘾是其他任何小打小闹的事业所不能带给她的,这么如此强势的一个女人,一个总裁,见到赵晨的时候居然露出了频频的微笑,这让赵晨不知所措。

    金婉婷那次见面还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赵晨每次回想起这些话,都感觉如和煦的春风吹到脸上。

    这次的决赛,协会给赵晨下达了硬性指标:只能胜不能败!

    他从一个月前就进入了特训阶段,他看到龚宇泽照片的时候,手里正捧着一口大锅,锅里满满当当装的是西红柿鸡蛋面,足足有五份。

    他看到手机上龚宇泽的脸,在他来说只是看到了一个对手而已,他撩起了一大筷子的西红柿鸡蛋面塞到嘴里。只有他知道,南部协会的特训比起北部协会来要严格得多也苛刻得多。

    这里所有的选手,不仅要经过大胃王的特训,而且还有一周一次的头脑特训。

    所谓的头脑特训,就是由年经理大声地领着会员们一起朗读协会的会规,这些年轻力壮的会员,没有人特意去背下这一条一条的会规,但是几十个年轻小伙子共同用接近呐喊的声音异口同声地读出来的时候,不得不说它们产生了一种使人无法抗拒的力量!这股力量燃烧着所有的人。

    ……

    年经理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一股无名怒火升上心头,这个龚宇泽竟然冒出来在这跟自己捣乱!他本来想着在这短时间内,虽然拿不下12个选手,但是拿下一半他还是有把握的。

    自己完全能凭借这一功劳,在金婉婷那儿稳稳当当地拿下一笔犒赏。他觉得自己的策略万无一失,通知了所有的指定商家,只要是第五关挑战来到店里的,在比赛的后一半都给他们提供提前准备好的加量食品。

    可是现在这个计划却被龚宇泽这个小子给搅了!年经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气得有点儿头疼。

    他找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大胃王协会另一个部门的经理,两个人私交甚好,平时总是称兄道弟,这个人当初是靠推着手推车做小商贩起家的,到了31岁这年他有一笔数目不大的财产和自己家附近的商店街南端一个生意红火的一个小超市,他成功地与街对面的一个大商家抗衡,那是一个人数众多的大家族继承的诸多商店中的一家。

    后来不幸此人得了一场大病,只好关了生意专心治病。

    这个人的主意很多,常有一些年经理意想不到的妙招,他姓钟,年经理一直称呼他为钟老弟。

    听完了年经理眼前的苦恼之后,这个人没有马上回答,他站起来在办公桌前踱来踱去,不时地抬起头向窗外张望。

    “加量这个办法如果不好使的话……还有一招……”

    “快说,什么招?”年经理期待的眼神盯着钟老弟的脸。

    “计时器!”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计时器的大小。

    “你的意思是在计时器上做手脚?”

    “你不觉得这个办法比食品加量更不容易察觉吗?”

    年经理犹豫了,他不知道这个办法到底灵不灵。

    他把头向后靠在了沙发上若有所思地说:“选手们也都不是傻子,这个办法,也只能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