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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婉婷斜靠在沙发上,用嘴吹着刚刚抹了玫瑰色指甲油的左手。

    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她的跟班儿,那个忠诚的西服男在给她放一段录像。

    这是他在大胃王预选结束后拍下来的。

    沙发左边,站着意得志满的韩田瑞,他用得意洋洋的眼神盯着电视。

    屏幕上出现了他的身影。

    韩田瑞悄悄地看了一眼金婉婷的脸色。

    他希望看到金婉婷的笑容,最好能听到她的一声褒奖。

    但是金婉婷什么反应也没有。她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也足以让韩田瑞受宠若惊。

    他微微一鞠躬,满脸笑容地说道:“这点成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当金婉婷再次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电视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龚宇泽。

    金婉婷大声喊了一个停字,让金婉婷喊出来的,不是龚宇泽,而是龚宇泽身边的那个人--林甦文。

    “这不是谭彻手下的林甦文嘛?他怎么会在那儿?”她随即把脸转向了西服男问道:“当时这个林甦文是一个人还是……?”

    “不,比赛结束后,他和第二名的那个叫龚宇泽的选手聊了很长时间。”

    “什么?!这个第二名是林甦文的人?”

    说完这话,金婉婷愤恨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上次我们好不容易搞得那个田鹏放弃了比赛,本以为这个林甦文就能死心了,没想到他……”

    金婉婷又把身体靠回了沙发,她好像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金婉婷有气无力地问西服男:“这个叫龚什么的……什么背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这是一个新人,我们也查不到他的任何资料。”

    韩田瑞也插话道:“预选的时候我见了这小子,没什么可怕,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金婉婷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现在还不是你吹牛的时候!只赢了个预选,你翘什么尾巴?说不定这个人隐藏实力了。”

    金婉婷无心再去涂右手的指甲油,她站起来,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

    金婉婷肥胖的身体,高耸的胸脯,急速地起伏着:“我告诉你们,决赛必须要万无一失。”

    然后她又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右手攥成拳头,用力的捶着沙发扶手:“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听到了没?”

    “是!”西服男和韩天瑞异口同声。

    韩田瑞告别了金婉婷,走出了别墅。

    他走时既感到轻松纯洁,又感到很愉快,将所有的惧怕都忘得一干二净,将龚宇泽和林甦文也通通置于脑后。

    他只是在想,决赛胜利后,他穿着什么衣服,来金婉婷这儿领赏合适。

    他一定会来的,韩田瑞自己心里保证!

    ……

    龚宇泽的赛前调整,紧锣密鼓。

    离决赛还有七天。

    祝晓东详细地给他制定了调整计划。他们开始攻克汉堡包这一关。

    祝晓东已经得到了可靠消息。比赛用的汉堡包是由一家大型快餐店提供的。

    龚宇泽必须每天连续并大量地吃下这家的汉堡!

    龚宇泽的胃部调整,已经由扩张进入到适应味道阶段。他需要每个白天至少吃进十个汉堡。

    目的只有一个:对味道尽快适应。

    不用祝晓东帮他分析,龚宇泽也知道挑战汉堡的难度有多大。

    无论是拉面,还是紫菜饭卷或者是盖饭。都会因食材的微妙变化而产生味道上的区别。

    而汉堡包,却是一种毫无变化的食品。吃下大量的同样味道的汉堡包,这对于参赛者来说是一个相当痛苦的过程。

    一成不变可以忍受。巨大的分量,也可以忍受。

    而一成不变加上巨大的分量,就让人难以忍受了。

    祝晓东明确的告诉他,在习惯汉堡包的味道同时,龚宇泽要忍受的,就是这个毫无变化的痛苦。

    更重要的是,无论多么痛苦,都不能表现在脸上。

    每一个龚宇泽的午休时间,祝晓东都提前到达汉堡店。

    他预先给龚宇泽买下十个汉堡。

    龚宇泽一个接着一个,不停地吃下去,每吃完一个,他都会把包汉堡的纸揉成一团。

    然后整整齐齐地在桌子上摆成一列:“目前为止,专业选手大概吃多少个?”龚宇泽边嚼边问祝晓东。

    “以前的最高记录是28个。”祝晓东盯着电脑屏幕搜寻了一会儿回答道。

    “28个,那我的第一目标,就是超过28个。”

    但是祝晓东马上提醒他:“面包这种食品,如果不喝水干吃的话,是很难下咽。”

    “这几天,你吃下汉堡全都是我从柜台上新买出来的,也就是说无论面包和里面的肉都非常柔软。”

    “而到了实际比赛的时候,那些大量的汉堡包都是店里提前做好的。选手们开始吃的时候,面包也硬了,肉也凉了。”

    “明白啦,也就是比现在要难以下咽的多,对吗?”

    “没错,选手们不得不大量地喝水,这就导致了吞下30个汉堡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呢?”龚宇泽问道。

    祝晓东看了一眼表,站起了身。

    “这样吧,你把剩下的几个汉堡带回家,晚上自己想想办法试一试。”

    “还有,我要马上赶到别的选手那儿帮他们进行调整。”

    “剩下的几天,你就自己来吧。”祝晓东往包里装电脑,抬起头对着龚宇泽说。

    “我说的那几条都记住了吗?”祝晓东不放心地问。

    龚宇泽对这个啰里啰嗦的小矮胖子有些厌烦了。

    “哎呀,你就快走吧,都说了几遍了。赛前三条:第一不要感冒,第二保持食欲,第三不能吃过烫的食物,以免伤及口腔和舌头!放心吧,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

    “真的不是开玩笑哟!鱼也不能吃,免得被鱼刺卡着。也不要吃刺激的食物!”

    龚宇泽手里,又团起了一团汉堡的包装纸。

    ……

    办公室里的同事最近觉得龚宇泽神出鬼没。

    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就像一扇地下保险库紧闭的大门,尽管里面的东西无比贵重,但人们还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企划部里,龚宇泽是一个冷淡的,使人不安的存在。他虽然能让人感觉到他是存在的,

    可是又让别人觉得他不在那里,

    或者说是他在那里,而他们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