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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明明是紧跟着霍宁之和林姐姐出来的,不知怎的,竟是一路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阮五愤愤道,“定是那个林娇娇不知羞耻的勾着表哥去了什么僻静地方了!”

    阮四叹气,“五妹,这还是在外面,不可混说,你这般说,林姑娘固然会声誉有损,于表哥又有什么好处?”

    阮五明知道自己失言,却还是嘴硬道,“本来就是!那个林娇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副狐狸精模样!比她那个祖母还要淫-乱!先是当街就要凌状元娶她,现在又勾着表哥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阮四想不到她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大惊下忙四下看看有没有人,见四周无人才松了口气,低声骂道,“你作死了!这样的话你也敢说,我们阮府女儿家的闺誉还要不要了?你自己作践自己我不管,你若是敢连累家中姐妹们,看我去不去和祖母说!”

    阮五见她抬出了阮老夫人,这才知道怕了,不敢再说,只低声嘀咕道,“我是为你不平!父亲的孝期已经过了,前些天祖母一直在念叨你的亲事,我听着祖母的话头,多半是要将你嫁给表哥的!现在表哥却跟那个林娇娇这般亲密,你不着急?”

    阮四扫了她一眼,淡声道,“你也知道祖母是想将我嫁去景国公府,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阮五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却是在刺她觊觎霍宁之了,俏脸涨的通红,只她也知道论口舌论手段十个她也比不上一个阮四,不管她怎么闹,最后都会是她倒霉。

    从小到大这样的亏,她吃的太多,早就学乖了,她的嘴动了又动,动了又动,却到底没敢口出恶言,恨恨一跺脚跑了。

    阮四不紧不慢跟上她的脚步,这还是在小相国寺里,她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让阮五单独在外,否则闯了祸,就算跟她毫无关系,她也得跟着倒霉!

    她想到从小到大跟着阮五后面收拾的烂摊子,沉静的脸上添了几丝不耐烦躁之色,自从祖父死后,那个家,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她的祖父在世时是翰林掌院,清贵清正之名响彻整个大陈,阮府在整个京城都是响当当的,谁见了不礼让三分?

    可祖父年纪大了,又心伤姑姑早夭,不多久就跟着姑姑去了。

    祖父过世后,父亲和几个叔伯越发的不成器,一个个的只会挥霍祖父的名声家财一房房的抬小妾姨娘,捧戏子进青楼,要不是祖母还稍微能约束几分,这时候只怕她们姐妹出门都没有衣裳穿!

    父亲死了,她大是松了口气,可惜她还有几个叔伯,阮府家底日空,又后继无人,眼看着一日日败落,说不定哪天就要卖掉宅子抵债,甚至是卖掉她们这些未出嫁的姐妹们!

    她的父亲死了,那些叔伯要是下手,首先肯定是从她们这一房的姐妹下手!

    这一切都还没发生,只不过是因为还有祖母在!可是,现在就是祖母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谁又知道祖母还能撑几年?

    祖母自己也是明白的,所以一等她们的父孝期满就开始相看她们姐妹的亲事,她在未出嫁的姐妹中居长,祖母最先考虑的就是她的亲事,毫不避讳的和她说,“欣姐儿,家里的一群姐妹们,祖母最喜欢的就是你,如今你大了,祖母自然也想为你寻一门顶好的亲事,只是家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你的父亲叔伯们,这些年不但将家里的家底败光了,将我们府上的名声也败坏的差不多了,除了比我们还差的破落户,根本没有人家愿意跟我们议亲,祖母实在不忍心将你送到那样的人家受人糟蹋,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两个表哥最是合适。

    你二表哥现在不在京城,又居幼,断没有你大表哥尚未议亲,他先议亲的道理——”

    祖母说着怜惜摸了摸她的头发,“欣姐儿,祖母但凡有一点办法,就绝不会再叫你同你姑姑一样冒着生命危险嫁去景国公府,可现在,祖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以后,但看你的造化吧,你若是命中有此富贵,自然会化险为夷,做你高高在上的景国公夫人,子孙后代富贵无极,若是没有,也强过陷于泥沼之中,受人践踏”。

    她知道祖母说的对,这是她最好的选择,也是她摆脱那个烂泥般的家最好的办法。

    她原本以为,只要祖母一力做主,叔伯们根本不敢有异议,这件事就落定了,她想不到竟会是景国公府那边出了问题。

    怪不得祖母好几次明示暗示表哥,表哥只当自己没听出来,又或是说自己不会娶亲,以免害了好好的姑娘家性命,却原来根子在这,可怜祖母还当真以为表哥是不忍害了她……

    ……

    ……

    林娇娇离开佛堂后,却是去了后山,霍宁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他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差,只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默不作声的陪在她身边。

    两人走到半路,黎采从后面追过来了,幸灾乐祸道,“小七儿,听说你抽了一支下下签,气的当场就摔了签筒?”

    林娇娇,“……”

    林娇娇气的笑了,“你听谁说我抽了一支下下签?”

    “所有人都这么说啊,我一路走来,至少听到有三群人都在说这件事,还说你作死的抛弃了凌玉衡,想改嫁给霍小二,抽的签上肯定是写的什么横死洞房什么的,你才气成那样,连佛祖怪罪都不管了,直接扔了签筒”。

    林娇娇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纠结,竟然被人曲解成那样,气的说不出话来。

    霍宁之开口,“哪三群人?”

    黎采斜睨,“怎的?你知道了是哪三群人,还能去杀人灭口不成?”

    霍宁之摇头,“我不无故杀人,不过,若是有充足的理由,龙鳞卫可不报而查抄任何府邸”。

    黎采,“……”

    充足的理由?

    什么叫充足的理由?

    诋毁诅咒龙鳞卫指挥使的心上人,这样的理由够不够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