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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娇娇玩味一笑,“霍大爷,看来大奶奶很怕我们去搜啊!也是,女生外向,大奶奶刚刚也说了,人家现在是霍家的少奶奶,改姓霍了,想为夫君遮丑也是情有可原”。

    林如柳这才发觉林娇娇是故意叫霍宁之解开她的穴道,好叫她自己露出破绽抓住马脚的,她焦急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正要再说,一直站在花墙后偷听的林延平快步走了出来,“娇娇儿,鬼神之事,不可多言,免得伤及自身,当初霍大奶奶出嫁前就曾有言,便是为霍大爷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如今她求仁得仁,我们倒是不必为她强出头,反倒遭了埋怨”。

    林延平口口声声说是不必为林如柳强出头,言下却是警告她不要掺和霍家内宅之事,别人家的私事,林娇娇别说管,听都说不定懒得听,只——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霍宁之,如果林如柳真的疯了,或是死了,只怕他,和霍安之就更难娶到媳妇了。

    林延平不等她回答,直接道,“霍将军,既是霍大奶奶得了癔症,如今她又怀了身孕,我林家不会与她一般计较,只日后还望将军多加管束”。

    “林五爷放心”。

    霍宁之深深一揖,“今天多有得罪,改日霍某定当登门致歉,告辞”。

    林延平还礼,霍宁之便吩咐小厮丫鬟扶着霍宣之夫妻往外走。

    林娇娇有心要和霍宁之说几句话,看了看面色沉沉的林延平,又咽了下去。

    待霍家兄弟几人走了,林延平便吩咐林娇娇回去歇着,自己匆匆走了。

    林娇娇知道他定然是去查林如柳了,乖乖点头,却在打听到林延平出了府后,也跟着出了门。

    不知怎的,她很想,甚至是渴望着能再见见霍宁之,和他说说话,哪怕是不说话,看看他的冷脸也好。

    但她终究没有去景国公府找霍宁之,反倒去了舍阁老的府邸去寻舍予。

    舍予十分惊喜的一直迎到了侧门口,嗔怪的怨她不早点给她下帖子,她也好请说书唱曲的取取乐,免得招待不周。

    林娇娇下了马,将马缰交给七二,笑道,“我也是临时起意,在家中闲的无聊,想到姐姐现在不去博采堂读书了,就来寻姐姐说说话,嗯,顺便来看看姐姐那不少的嫁妆到底有多少”。

    舍予掩唇笑了起来,“好,那我今天就先开了小库房,让妹妹先过过目,免得到时候账目牵扯不清,妹妹怨我”。

    两人说着对视一眼,齐齐笑了起来。

    舍予先带着林娇娇去给自己的祖母和母亲见了礼,又陪着林娇娇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便到了午饭时间。

    舍老夫人十分热情的请林娇娇到自己院子用了午饭,又和林娇娇说了会闲话,舍予就将林娇娇带到了自己的院子。

    舍予是舍家长房的嫡长女,又生的花容月貌聪慧颖达,自是十分得宠,院子离舍老夫人的正院很近,院门上方悬着一块古朴的匾,上书“为舒”二字,字迹苍劲有力。

    林娇娇曾在景国公府的金匮石室中见过舍阁老亲手所写的一篇策论,字迹一模一样。

    能得舍阁老的亲笔做牌匾,可见不但舍老夫人,在舍阁老心中,舍予这个孙女亦是份量极重的。

    “舍予为舒,莫若忻者,”林娇娇抬头笑道,“为姐姐取名的长辈定然是忧国又忧民”。

    舍予为舒,莫若忻者,意思是说,舍却自我就会感到舒心,没有什么比这更令我感到更高兴的了。

    古人向来讲究这种忧国忧民,舍己忘生的情怀,只这样一个名字用在孙女,而不是孙子身上,却是颇值得玩味的。

    舍予神色淡淡,语气亦淡淡,“也没什么忧国忧民的,我们家一直想培养出个皇后来,我出世的时机比较赶巧,正巧也不算太笨,就自然要接下这个担子,祖父给我起这样一个名字是要我时刻谨记自己的责任的”。

    林娇娇愕然,这件事在大陈的上层社会其实算不上什么秘密,但舍予这般跟说街上大白菜几毛钱一颗似的直言不讳的跟她说起,就——

    舍予转头看向她,“妹妹不必惊讶,这样的事,我不说,妹妹也是知晓的,我又何必空白做小人?更何况——”

    她说着抬头看向头顶棉花糖也似的厚厚的云朵,眉目流转间皆是淡淡的欣喜与欣赏,“更何况,我实在欣赏妹妹的品性和抱负,如今只有我与妹妹两人,又何必说些空话,扫了妹妹的兴致?”

    林娇娇其实是能感觉到的,自从那次去猕猴山上香过后,舍予对她的态度就真诚亲切了许多,否则她去年回风雪城前也不会特意跑来跟她告别,可现在听她说出这番话来,还是着实吓了一跳。

    她一愣之后,就哈哈笑了起来,猛地一拍舍予的肩膀,“姐姐果然也是个爽快的!以前被这副美人皮囊挡着,我差点没瞧出来!”

    舍予就伸手捏了捏她饱满的脸蛋,“哟哟,美人儿是在说谁美人皮囊呢?”

    两人说着又是相视一笑,皆是觉得彼此间亲密了许多。

    舍予的院子虽也精美华贵,却不似一般闺阁女子般布置的充满小女儿的粉色情怀,简朴大气。

    房间里的布置更是如此,不像个大家小姐的闺房,反倒像个书房,四周摆的都是书,还有些古玩铜器,看不出半丝女儿家的柔软精致。

    林娇娇打趣道,“姐姐这闺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子的”。

    舍予随手拿了只不知什么年代的,但一看就古朴值钱的小青铜鼎在手中把玩,笑道,“那些个珠宝首饰,乍见自然也是喜欢的,只瞧久了,瞧多了,就厌了,还不如这些瞧着有趣味”。

    林娇娇啧啧笑道,“瞧瞧,瞧瞧,还瞧久了,瞧多了,果然不愧是嫁妆不少的人!”

    舍予也学着她的样子啧啧开口,“瞧瞧,瞧瞧,张嘴闭嘴都是我的嫁妆,果然不愧是惦记我嫁妆的人!”

    两人说笑了一番,舍予突然开口道,“我曾和六一居士学过一段时日算数”。

    林娇娇神色一整,静候她下文。

    “有一次,我偶然听到六一居士和明公子说,丰国公主乃是丰国福家的命格,可安社稷”。

    舍予神色肃穆,“丰国公主命好,这是全大陈,乃是西蛮都知晓的,只什么丰国福家,可安社稷,我却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