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林娇娇砰砰乱跳的心突然就缓了下来,又问道,“前朝余孽不是去刺杀霍将军的吗?怎么牵扯到霍二老爷身上了?”

    “那谁知道?许是当时霍二老爷正在和霍将军切磋武艺,然后前朝余孽来了,还不一杀杀一窝?管他是霍将军还是霍二老爷?”

    林娇娇,“……”

    嗯,林延定说话的方式永远不会让她失望。

    她慢慢放开林延定的手腕,正了正容色,“六哥,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先不要去看霍将军的好”。

    林延定瞪大眼睛,“刚刚还好好的!”

    林娇娇一本正经开始忽悠幼齿少年,“六哥,你看啊,我们现在去肯定会打扰霍将军治伤养伤,而且霍二老爷死了,霍将军伤重,霍家现在肯定乱成一团乱麻,我们去除了给霍将军添乱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不如等事情告一段落后,我们再去看他,免得给他添麻烦”。

    林延定噢了一声,显然还没太理清楚,林娇娇立即转移话题,“哎,对了,六哥,你说给五哥写信的,五哥回信了没有?”

    林延定果然就忘了刚刚的事,粲然一笑,“回了,五哥说到年前一定回风雪城,让我们早点上路,免得天冷路上结冰,不安全”。

    林娇娇就拉着他往外跑,“那我们去和大嫂商量商量,看看要什么时候走,带什么东西,顺便在大嫂那里吃个早饭!”

    锦乡侯夫人刚刚知道小兄妹俩竟然在商量着要回风雪城过年,一愣之后,大喜过望,顾不上林延定和林娇娇还饿着肚子,就将大小管事全部叫了过来,传话下去,今年过年回风雪城,让大小管事各司其职,准备好去风雪城的东西,又拉着林娇娇和林延定拟各种单子,路上的用品,要带的礼品,路上的护卫等等等。

    锦乡侯夫人拉着小兄妹俩忙了一上午,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见林娇娇有点犯困,这才放兄妹二人走了。

    待两人一走,锦乡侯夫人立即给林延空写信,嘱咐他将风雪城所有适婚的少年全部拟个名单出来,再仔细查访和家庭状况,务必要为林娇娇寻一个如意郎君。

    嗯,待娇娇儿在风雪城找到了情郎,嫁了人,自然就不会再回什么破京城,惦记什么凌玉衡,更不会和霍家那一群多灾多难的多打交道!

    ……

    ……

    被锦乡侯夫人嫌弃了一万遍的霍家中,安静躺在床上的霍宁之忽地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攥住正细心替他擦汗的小手,“七妹妹!”

    霍宜之吓了一跳,忙叫了声二哥。

    霍宁之定定看了她一眼,慢慢松开她的手,缓缓靠上床头,重重吐了口气。

    他这一番动作下来,伤口又崩裂开来,雪白的中衣上顿时浸染了一片。

    霍宜之忙去叫青丰和大夫进来替他重新上药包扎。

    包扎妥当后,青丰几人又退了出去,房间中只剩下霍宁之兄妹二人,依旧是霍宁之安静躺在床上,霍宜之坐在他床头,只因霍宁之醒来,似乎连空气的热度都不一样了。

    半晌,霍宜之轻声开口,“二哥若是想见林姐姐,我遣人去请,林姐姐定然会来的”。

    霍宁之闭着眼睛,漠然开口,“请她来做什么?再眼睁睁看着你在她面前寻死,再受一次惊吓吗?”

    霍宜之本就低着头垂的更低,眼泪不受控制的开始汇聚。

    霍宁之再次开口,“我不会再见她,也不会再许你见她,现在府中刚出事,你即便想死,也等一段时间,等我伤好,二叔的热孝期过后,我们家本就受人非议,若是你也赶在这个时候出事,只怕别人不但怀疑我们家男人克妻,还会怀疑我们家迟早要死个一干二净”。

    一滴泪水无声打到霍宜之素白的裙裾上,接着又是另一滴。

    霍宁之依旧闭着眼睛,仿佛根本没有发觉,他不知道该怎么抚平她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显示自己一无所知,显示霍元通的死绝对与她无干,尽全力阻止她再寻死,祈求漫长的时间可以让她慢慢忘了曾经的屈辱与伤痛……

    ……

    ……

    林娇娇嘴上说这时候不应该去打扰霍宁之,心里却还是很想去瞧瞧他和霍宜之的,遇到那样的事,对方还是他们的亲叔叔,这样的痛苦,又有谁能体会到?

    她去瞧瞧他们,哪怕不说什么,对于他们也当是种安慰吧?

    林娇娇想着又自嘲一笑,她心中比谁都明白,霍宜之也许还懵懵懂懂,霍宁之却绝对是清楚的,这样的事,他只怕宁愿天下人都不知道,原本大家还可以揣着明白当糊涂,彼此都给对方一些空间,她若是特意去,不是要逼的他杀人灭口?

    只,以霍宁之的人品,应当也不至于那般的吧——

    林娇娇左思右想,只觉怎么做都不妥当,时间便在她的左思右想中蹉跎过去,她终是什么都

    等到霍元通大殓时,林娇娇邀了陈谷谷一起去景国公府拜祭,她们俩去了,林延定和韩君谦自然也跟着去了。

    景国公府前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林娇娇和陈谷谷的马车都找不到停车位,只得早早的下了车徒步往景国公府走。

    因着六一居士的名头太大,霍宁之最近势头又太猛,京中免不得有疑虑之声,觉得是霍宁之在弄权排除异己。

    这次景国公府遇刺,霍宁之重伤,霍元通身亡,才让京城的人彻底重视起来。

    霍府本向来人丁不旺,子嗣极为宝贵,霍宁之再耍手段,也不至于拿自己和自己的二叔的性命做赌注!

    霍元通不过就是景国公府的一个庶子,死了绝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拜祭,只怕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来景国公府打探消息探口风的。

    景国公府一片素白,处处哀声,林娇娇几人进了灵堂,给霍元通上了一炷香,以霍宣之为首的霍家二房兄妹几个人,跪拜还礼,站在一旁的霍宁之俯身作揖。

    林娇娇见霍宜之不在,问道,“霍妹妹呢?”

    “宜姐儿伤心过度,卧床不起,我没许她过来”。

    林娇娇勉强压抑着心中起伏汹涌的情绪,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那个畜生!

    虽然明知道人死灯灭,林娇娇还是恨不得将霍元通从棺材里拖出来,狠狠鞭尸,再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