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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林娇娇就和霍宜之收拾好东西,随着霍宁之一起回了京。

    霍宁之先将她和林延定送到锦乡侯府门口,这才回转。

    林娇娇好几个月没回京城,见了锦乡侯夫人和林延平自然又是一番腻歪。

    锦乡侯夫人一叠声的抱怨她瘦了又黑了,要求她好好在府里待着养上一段时间,林娇娇却坚持第二天就去博采堂上学,锦乡侯夫人拗不过她,只好随她。

    又说要林延定陪她一起去上学,被林娇娇坚决拒绝,林延定对念书没有兴趣,也没有天分,根本没必要陪她浪费时间。

    锦乡侯夫人也没有再坚持,只说再看看。

    第二天一早,林延平就送了林娇娇和林如柳去了博采堂。

    林如柳如愿过了学考,也升入了采荟。

    林娇娇停了半年多的课,采荟中的同窗见了她都十分热情,连声问候,连一向话少的霍宣之也关心了两句。

    林娇娇自然一一感激回应,不多会,黎采就来了,见了林娇娇就挑眉一笑,“哟,我们小七儿终于舍得来上学了?我还以为你从此都不来了”。

    林娇娇起身行礼,“吾生有涯,而学无涯也,学生绝不会半途而废”。

    黎采就满意点头,他就是喜欢她这股子好学的劲头,就是在别庄陪小姑娘玩时,她也没放下学业。

    “有不懂的,跟不上的,问问同窗,又或是来问我,勤学而好问,方可进步”。

    林娇娇躬身受教,黎采摆手示意她坐下,开始讲课不提。

    林娇娇依旧坐在自己原来的座位上,左边是舍予,右边是林如柳,原本坐她右边的霍宣之往旁边移了一个位子。

    黎采讲完课,留下作业就离开了。

    黎采离开后,下一位夫子到来前,有一段休息时间,林娇娇和舍予说着话,就见林如柳拿着书问霍宣之问题,两人行止间颇为熟悉。

    林娇娇微讶,霍宣之脾气虽温和,话却不多,和她坐了一个学期的同桌,都没跟她熟起来,现在不过就是跟林如柳坐了半个学期的同桌,两人竟然就熟了?

    舍予见她目光频频往那边飘,就笑道,“林姑娘勤学好问,最是喜欢向霍大爷讨教的”。

    林娇娇更讶,舍予这意思是,林如柳硬贴上霍宣之的?

    可她不是喜欢凌玉衡的吗?上辈子为了凌玉衡一直拖到那么大年纪都不成亲。

    舍予压低声音,“不过妹妹你这个堂姐倒是个聪明的,这整个采荟也就是霍大爷好性子,肯正眼瞧她了”。

    舍予向来端庄持重,现在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想是对林如柳不满已久了。

    林娇娇很清楚林如柳的秉性,最是喜欢踩低逢高的,约莫是姿态略不好看,惹恼了舍予。

    林娇娇心思微转也就想通了,这采荟之中皆是家世显贵,自己也十分出众的子弟,从小就知道哪些女人能沾,哪些女人不能碰。

    比如舍予,虽然出身高贵,相貌出众,却鲜有男生去跟她搭讪说笑,整个大陈的显贵圈子都知道,韩皇后瞧中了舍予做陈述的太子妃,就等着延熙帝点头了。

    林如柳做妻子显然不够格,做妾,锦乡侯府又一向门风彪悍,绝不可能让借住在自己家的本家姑娘做什么妾,沾上了甩不掉,那就等着锦乡侯府闹的满城风雨家宅不宁吧!

    所以,林如柳再漂亮,性子再好,也不会有人多关注她。

    何况,林如柳虽然也能算是清丽可人,到舍予面前可就被比成了个渣渣,哪里会有人多看她半眼?

    倒是霍宣之性子好,本身身份也不算高,又顶着个克妻的名头,见她热情,待她另眼相看倒是有可能。

    林娇娇一时把不准林如柳贴上霍宣之想干什么,也就轻哂了一声,“舍姐姐不必理会她”。

    霍宣之的母亲比霍宁之母亲进门迟两年,却跟霍宁之的母亲前后脚怀了孕,只比霍宁之的母亲迟了一个月。

    本来霍宣之该比霍宁之小的,只他早产,这才将将比霍宁之早了几个时辰出世,他因着早产,身子不好,据闻是常年吃药的,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但霍家人基因好,都长的不差,霍宣之虽比不上霍宁之和霍宪之相貌出众,看上去却另有一股病弱温和的风采,林如柳就算真的“移情别恋”看上了他,也不稀奇。

    当然,也许林如柳只是想巴上个贵人,倒也不一定就是想如何的,毕竟这整个大陈都没几个姑娘敢往霍家嫁的。

    林娇娇笑了笑,也就懒得多想林如柳的事。

    ……

    ……

    中午下学后,陈谷谷来采荟找林娇娇吃饭,采荟中的学生已经走光了,只剩了林娇娇和林如柳。

    林娇娇见陈谷谷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韩君谦又罕见的没跟着她,打发走了林如柳,问道,“君谦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陈谷谷闷闷不乐道,“自从延昭走了后,表哥变了许多,他现在只上午来学堂,下午都要去龙鳞卫当差,是他自己去求的皇伯父,皇伯父说难得他一片上进之心,就许了”。

    林娇娇微愣,叹息着摸了摸陈谷谷的头发,“谷谷,我们都长大了,君谦是安平侯府的世子,总要多学些本事,日后才能挑得起安平侯府的担子”。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觉得难过,延昭走了,安之去了边疆,表哥要当差,你要读书,只剩我一个了——”

    陈谷谷说着一双大眼睛中已经蓄满了泪水,林娇娇看得心头发软,轻轻将她抱进怀里,“乖,不哭,不论我们在哪里,要做什么,我们的情分都不会变的,不记得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陈谷谷娇嗔着捶了捶她,“你又哄我!那天黎夫子说这句诗是写牛郎织女的!”

    林娇娇就笑着用额头蹭了蹭她额头,“看来我们的小公主认识了黎夫子后,学问可长了不少啊!”

    陈谷谷狠狠用额头顶开她额头,“还有啊,那个杨欣瑶竟然又回来了,还进了博雅,那个邵曲全也是!我根本不信就凭他能考进博雅来!肯定他娘求他爹给他走的后门!”

    陈谷谷说着义愤填膺的直捶书案,林娇娇看的十分无语,看来他们的小公主殿下早就忘了自己也是走后门才进的博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