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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跟着老师开阔了眼界,又和茶茶一起经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她已经很少会用好人坏人这样的字眼来界定某个人。

    有的人是所有人公认的好人,甚至是圣人,却也有可能对某个特定的人特别残忍,在某些事上特别自私。

    而再穷凶极恶的人,只要你肯认真去了解,也会发现他身上人性的光辉。

    上辈子,林家之所以会想到让林如柳给凌玉衡做妾,就是林如柳自己成天在原主面前念叨,没有子嗣会多么可怕,凌玉衡会多可怜。

    自己和原主同属一宗,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她生的孩子还不就是她的?

    小孩子有奶就是娘,从小抱在原主面前长大,哪里还能记得她这个生母,只会记得她这个嫡母,巴拉巴拉一堆。

    原主久久无法怀孕,不说其他人的反应,她心中便又是愧疚又是惶恐又是不安,时日久了,竟真的被她磨动了,这才请动了林延平亲自前来京城。

    原主十五岁嫁给凌玉衡,那时候也就才十八岁,按周岁算,才十七岁。

    未出嫁时,被林家人娇宠的天真不知世事,嫁给凌玉衡后,凌玉衡也是万事为她安排的妥妥当当。

    她人生最大的磨难就是因为生不了孩子,要偶尔忍受凌母和凌玉晚的奚落。

    而这个偶尔真的是极偶尔,凌玉衡知道凌太太与她不合,从不许她单独去给凌太太请安,也不许凌玉晚来找她。

    她与凌太太、凌玉晚碰面要么就是在凌玉衡陪同的情况下,要么就是极偶尔的在花园里碰到。

    十七岁的原主被家人和凌玉衡宠的完全看不出林如柳的险恶用心,更没有想到林如柳比她还大几个月,却到那时候都不成亲,显是早就看中了凌玉衡,一直在暗地里谋划她的夫君。

    原主长相明媚艳美,林如柳却清丽娇柔,又是自己送上门的,又得了岳家的支持,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可,凌玉衡拒绝了!

    并且说服林延平远远将林如柳嫁了,同时不顾凌玉晚又哭又闹,将凌玉晚远远嫁出了京城。

    从那之后,凌母再也没敢对原主有过半字酸言涩语。

    从这一点看,林如柳作的妖,很有可能就是凌太太在后面撑的腰。

    原主身在其中,懵懵懂懂,甚至见凌玉晚哭的实在凄惨,还曾劝过凌玉衡不要将凌玉晚远嫁。

    可林娇娇在一旁,却看的清清楚楚。

    自古以来,婆媳,小姑之间的关系都极难相处。

    做丈夫夹在其中受夹板气,如果不是夫妻俩感情深厚,丈夫很难一直一面倒的偏向妻子。

    她小时候还曾有一部电视剧的名字就叫婆婆,媳妇,小姑,演的就是婆婆、媳妇、小姑子之间的战争。

    在这以孝为天的古代,更是如此。

    别说几句敲打,就是罚跪打骂,那也是家常便饭。

    被后世歌颂成情种的焦仲卿不也仅仅因为母亲从中作梗,就和刘兰芝劳燕分飞?

    而凌玉衡则完全无视所谓的晨昏定省,别说让原主伺候凌母,连碰面的机会都不给她们。

    经林如柳一事,更是直接将亲妹妹远嫁,以震慑一手将他抚养长大的寡母。

    只为凌太太和凌玉晚偶尔的几句敲打奚落!

    还是那句话,就算他真的是别有目的才娶的原主,对原主好也只是做戏,也没必要做的这般彻底!

    林娇娇作为他与原主这段婚姻的局外人,看的远比原主要清楚,凌玉衡对原主确乎是极在意的。

    他临死前——

    “在想什么?”

    林娇娇回神,摇了摇头。

    林家灭门之祸是在原主二十三岁那年,还有九年时间,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保持客观,不能让感情爱恶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凌玉衡近乎贪恋的紧紧看向她,“娇娇儿,你长高了,也瘦了许多”。

    他说林娇娇瘦了,他自己瘦的更狠,脸色还泛着大病后的青白,想来大街小巷的传言说他吐血卧病一月有余,不是假话。

    唔,林延昭那一脚是用足了力气的。

    陈谷谷又炸了,也不顾踩踏的危险还存在,甩开林娇娇的手就要去踹凌玉衡。

    “凌玉衡,我警告你!不许再来勾引娇娇,否则就算娇娇反对,我也要让皇伯父把你发配到南疆去喂虫子!”

    林娇娇满头黑线,公主殿下哎,本来是没有什么的,您这么一喊,没有什么也成了有什么了!

    果然,前后左右的人脚步都是一顿,齐刷刷朝凌玉衡和林娇娇看来。

    他们这一顿,离的稍远一些的人却不清楚情况,速度没有放慢,顿时就撞上了。

    于是,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这一场混乱直到博采堂的几个夫子全部都出来镇场子,才终于勉强压了下去。

    带头闹事的林娇娇几人自然免不了罚站罚抄书。

    孔夫子向来是法要责众,被揍的鼻血横流,顶着一个大大的熊猫眼的邵曲全也被罚站罚抄书了。

    这还是林延昭和霍安之见场面失控,怕林娇娇几人出事,没工夫理他的结果,否则他只会更惨。

    凌玉衡看起来好像是想说什么,却被孔夫子赶苍蝇一样赶走了。

    “快走快走!非博采堂的夫子和学生,不得在博采堂中逗留!”

    凌玉衡看了站在天井中,双手举着戒尺规规矩矩罚站的林娇娇,咽下了嘴边的话,一步三回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