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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豁牙子慢慢的脱下了他的外套,我立刻就闻到了很浓重的腐臭味,他的血肉像是已经开始腐烂了。他的表情很惊恐,但还是继续脱着衣服,当最后一件衬衣脱下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的肌肤完全溃烂了,流着脓水,散发着阵阵恶臭,我也总算是明白了这大白天的,他为什么裹得这么厚了,起初觉得是他怕冷,或者是怕被人看见,原来是为了遮挡这些味道。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身体,衬衣已经跟肌肤有点粘黏,看上去让人直想反胃。他的表情渐渐扭曲了,我知道这一定很痛,但是我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多。他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同样是被食尸虫咬了,谢老二就没什么事,简单的去医院处理一下也就好了,他却成了这样!

“怎么回事?”我心里很急,或者说是恐惧和恶心交织着。

“是那些虫子,有毒。”张豁牙子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将衬衣丢到了地上,看样子,他自己也受不了了。这味道简直比吃了翔还难受,他拿了条毛巾出来,将脓水擦下来,让我看,我直接吐了。

他一动,他身上的肉就开始掉,我吐得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他根本不在乎,擦完了脓水,又把衣服穿了回去,整个人一点事也没有,除了表情有点扭曲,其他好像没什么变化,比如精神什么的。

“你看见了吧。”

“我死不了,即便是这样子了,我还是没死。我感觉再过几天,我的肠胃都会漏出来,我还是不会死。”

“那些虫子应该是被人养在那里的,我不确定是不是老谢养的,但是的确是有毒!”

我已经惊得说不出来话,连连退了两步,捂着鼻子,道:“为什么我没事,谢老二没事,你却这样了。”

“我不知道,我感觉是老谢干的,但是我没有证据。我再回那个宅子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了,尸体,死婴,地道,食尸虫,什么都没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我们到底去没去地下,是不是被人催眠了。”

“什么意思?”

我的脊背发寒,催眠的事我还是见过,不过都是些心理治疗师常用的手段,难道还能让人受伤不成?我看着张豁牙子,我这个时候最容易上当,因为我不懂他说的,我可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意识到了这一点,我打起精神,道:“催眠了,那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被人催眠了,干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虽然我们有记忆,但是可能事实跟我们的记忆是相反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明白。”

“意思就是别人把我们控制了,故意送到那个地方,然后让我们看见一些东西,遭受一些事情,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的,不过都是按照控制我们的人的意愿来执行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去那个宅子的确是因为那张纸条,虽然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张纸条是怎么来的,不过确实是因为它,我们才会去那个地址,难道我们真的被人算计了?

想到这里,我一阵后怕,看着张豁牙子,道:“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因为我醒来是在郊外,没有跟你们一起,你想想你醒来是在哪里,就应该清楚一点了。”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起了疙瘩,我是在那个宅子的门前醒来的,身边就是谢老二,但是张豁牙子却说他是在郊外的小溪边醒来,那大头呢,难道真的是谢老二安排的,或者说是他催眠了我们,做了一些怪事,然后他从中获得了什么好处?

我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啊!谢老二的目的应该是墓穴的宝物,他没必要催眠我们,而且鬼符应该才是他需要的。但是他跟我在同一个地方醒来,这确实奇怪,我看了看张豁牙子,其实我还是怀疑张豁牙子,如果是他将我和谢老二放在一起,然后现在来栽赃谢老二?

我感觉头都快炸开了,这太难了,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张豁牙子,他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骗我,他身体都烂掉了!现在的疑点就是谢老二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还有就是大头去哪儿了?

清楚了这两点,事情才会清楚起来,而且知道得多,我才能自己分析。

我再次打开了那个黑色的皮夹,将照片取了下来,将皮夹还给了张豁牙子,道:“这些事我得先问问谢老二,我不能只听你一个人的。”

张豁牙子点了点头,道:“对,你去问他。我不能去,他一直在找我,我怀疑他要害我,你找到答案了,就打这个电话,我自然会来见你,不过你要尽快,我怕我的意识渐渐的消失了,最后变成一具尸体,那一切都晚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了答案,如果他是对的,那么我就要用鬼符救他,但是他不知道我不愿意,不过这样也好,给他点希望,免得他对我不利,我可不相信他会是个好人。

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了。他看我点头,彻底的松了一口气,一把将毛巾丢到了草地里,然后写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是这个可以找到他。我看了一眼,跟之前的两个电话又不一样,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张豁牙子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很落寞,不过他并不是值得信赖的人,至少现在,我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我回到了火葬场里,决定明天下班了去找谢老二,套套他的话。现在鬼符在我这里,他也刚受了打击,应该比较好对付。我进大门的时候,看见那个新来的化妆师妙妙正在和老李说话,不过老李始终板着脸,跟最初的时候对我的态度一样。

我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跟妙妙打招呼,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问她害不害怕尸体,她居然说不怕,说那些都是没有生命的,不值得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总有种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