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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下葬了,那就好了,你的惩罚也就算是没了,不过你还是不能离开这里。”老李拿起二锅头灌了两口,脸上的酒气已经慢慢散了出来,看样子已经醉了。

我知道重头戏来了,他肯定知道,知道老鸦上火葬场的一切,“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

“你还得接着烧尸体,否者你还是会死。”老李道。

“为什么啊!不是已经没有惩罚了吗?”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看我站起来了,老李也站了起来,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让我不要那么激动,这些事他做不了主,只能看我自己,我有点不明白,难不成我自己还能解决?

“你说说看,怎么解决?”我接着道。

“你有鬼符,可以消除你身上的诅咒,但是却摆脱不了那个人了。”

“哪个人?”我心里冷笑,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忽悠我一下吗?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事,连清风都知道鬼符能解除这个诅咒,我就不信不能接触我的!

“要害你的人,一个死了的人。”老李道。

我忽然感觉老李跟最初的谢老二一样,总想着忽悠我,但是我冷静了下来,坐回了凳子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你就说,他是谁吧!”

“老鸦山火葬场修建的时候就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比如工人无故失踪,还有就是设备一直出现故障,还有的人一直说这里以前是个乱葬坑,阴气重,不适合修火葬场,反正传言很多。”

“但是当时的领导并不在意,还是决定在这里修,总归还是地价低廉,他能捞不少的好处。结果……。”

“结果什么?”我近乎是拉着老李喊了出来这一句。

老李伸手到桌子地下,拿了一块人肉,丢在嘴里嚼了两下就吞了,接着道:“结果?开业第一天,很多市里的领导来观礼,毕竟这是政府工程,但是就在那一天,这个火葬场烧的第一具尸体,是个活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们那么多人全都在看烧活人吗?”

“不是。当时都不知道是活人,我们听到惨叫的时候已经晚了,是个女人,被我们烧死了。”

一股凉意自我的后背传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集体看烧活人,这不是作孽吗?难道就是这个女人的怨气留在了这里,不断的害火葬场的人?

“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些人都死了,所有参加了火葬场开业的人都死了,但是火葬场的员工却活了下来,苟延残喘。”

“也有人想逃离这里,但无外乎都是一个死字。”

“我们检查那个女人骨灰的时候,发现了一块白色的东西,就是后来长到我们每个人身上的白斑,它会慢慢开始长,长各种各样的东西出来,直到将我们耗死。”

“我们就像这个种子的养分,你懂了吧?”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手上的白斑,发现原本要长出来的东西竟然没了,我在黄坟坝清楚的看见我手背上要长东西了,现在却什么都没了,光秃秃的,只有白色。

“我为什么还没长?”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你是个例外,你的惩罚很简单,你的白斑也跟别人不一样,比较特殊。按照我们当时的速度,现在估计都在长青苔了。”老李笑着说了一句,看样子很坦然。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心慌,越是感觉他说的是真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的确很光滑,甚至没有一点凹陷的感觉,感觉不到里面的血肉,有点僵硬,像是有硬块。我看着老李,道:“为什么是我。”

老李忽然愣住了,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身体特殊吧。”

我摇了摇头,道:“我有什么特殊的?”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你能拿着鬼符到处走,却一直没出事,这说明你可能阴气比较重,但是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死气。”

“死气?”

“对,死气。就像陈尸间的尸体,都是有死气的。”

我点了点头,又跟老李寒暄了两句,最后回了自己的屋子,喝了酒之后,我胆子也大了不少,一个人在宿舍里也不开灯,静静的坐着,一点也不害怕。

打开手机,我给老姐打了个电话,当然是借钱了,我现在的山穷水尽了,工资都用完了,虽然被她说了一顿,但还是开心,不自觉的就笑了,我姐还以为的傻了。

挂掉电话,钱很快的汇了过来,一共是一万块。我笑了笑,还是我姐好,我打开灯,再次将那个笔记本取了出来,翻开那些插画,我忽然发现上面多了肌肤图画,一个山岗上有一个小庙,里面有三个人。

我可以确定之前是没有这幅画的,因为我记性比较好,不敢说是过目不忘,但还是记得很清楚的。那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我用手摸了摸,有点像铅笔,但是摸不掉,我又继续往后翻,还好后面没写什么黄坟坝、棺山堰啥的,不然我真得被自己吓死。

这个本子不对劲!我借着灯光看了看,这个人写的是从成都到山岗,再到周山,又是川西高原,再到天山。这轨迹也太乱了一点,字迹潦草,写着写着就断了,基本都是记事的,也没什么新奇的。

我觉得这是一个旅行日志,但总是觉得不太对。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拿起来一个,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电话那头并没有人说话,我以为是骚扰电话,刚准备挂了,电话那头却忽然开口了。

“你在哪儿?”

声音有点低沉,像是可以压低了嗓子在说话。

“你是谁?”

“我是张豁牙子!”

这一声如同雷击,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张豁牙子终于出现了,那么地道里的事也应该慢慢的浮出水面!我问他在哪里,他不肯说,像是忌讳着什么,“我明天来找你。”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