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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守阳宫的时候,我已经一瘸一拐的了。虽然脚上用布包裹了很厚的一层,但是接触地的一瞬间,还是钻心的疼痛,我感觉这双脚算是废了,清风却说多走动,让他弄的药草汁进入我血肉里,这样才有机会复原。

我调笑他还懂这么多,但是气氛却凝重到不行,他根本无心说笑。

我们三个朝着伤门的位置一直走,现在还是白天倒没什么异样。我把对着阴人照相的事,跟清风和谢老二说了,当时照片里确实有一抹红色,连续两张照片都有,问他是不是红绸的一魂一魄,他听了却一把拉着我,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照片在哪儿,快给我看看!”清风急道。

我掏出手机递给他,问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他却一直拨弄手机,根本不理我。“魂魄就在照片里,或者说在你的手机里,他能不激动?”谢老二在一旁道。

“怎么可能呢?”我有点不理解了,当时明明只照到了红绸两次,而且全是我的猜测,现在不仅证实那就是红绸,而且还说在我的手机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不是没找到吗,而且找到了不是也应该在这个纸鹤里吗?”我急忙问道。

“你不懂。照相这种事,也就是你们这些小年轻才敢玩,你看我什么时候照过相?”谢老二道,我一听顿时心里急得厉害,这老小子关键时刻还是不忘卖关子,真不知道是什么臭毛病。

“说重点!”

“咳咳,照相是上上个世纪才被发明的,当时我们鬼道就有人将它作为一种工具使用,一来可以拘禁人的魂魄,二来也可以困住鬼物,现在懂了吧?”谢老二道。

“你的意思是我照相的时候,已经把红绸的魂魄照进了手机里?”我急忙道。

谢老二点了点头,道:“是这样,不过你照了很多次,不知道照了多少魂魄,这地方阴人和魂魄一样多,估计还是得在照片里找出来。”

“这怎么找?”我越听越觉得玄乎,照个相,居然能这么神奇?

“你不是说了吗,有一抹红,那不是她的衣服,而是道统的人的魂魄带有的属性。”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但是我立马又觉得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两个啊!?我清楚的记得,有两张照片里都有一抹红,难道一魂一魄还会分开不成?

“不是分开,是本来就有两个。”

听谢老二这么说,我立刻也想再看看手机,幸好我还没删掉照片,不然还得去招魂,那就真是自作孽了。这个时候,我就看到清风不停的摆弄手机,才想起,他根本不会用手机,而且我手机有密码,他会用也打不开锁屏啊……

“给我。”

我拿过手机,解开屏幕,翻到那两章带着一抹红的照片。这个时候看上去,两张照片还真是不太一样的,前面的一张照片里,那一抹红,明显要红得多,清风说这是红绸的道行的原因,不过等我翻到第二张照片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一张照片里的虚影居然有点像顾盼!

“这是怎么回事?”我将手机递给清风,问他。

“没怎么,这个魂魄的主人身前已经也是具备修行正道的体质的,只不过可惜死了。”

我一听,顿时觉得有戏,道:“这个好像是那个女学生顾盼的魂魄,说不定还有机会。”当即,我又把在守阳宫里,我和红绸如何将顾盼救了的事,说了出来,清风就说如果把食尸虫弄出了身体,那确实还有救,然后说到时候再看,如果真能救了那个女生,他就再收个徒弟啥的。

我们三个人走得并不快,主要还是我的脚不利索。到了伤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谢老二说那个红衣女人十二点才会出来,我们现在可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啥的。

等我打开书包,这才发现,我们根本没吃的了,饼干、面包,甚至连水都已经没了。清风说他去找点野味,一个人就出去了。我打着谢老二的手电,这才看见原来那个小屋已经烧没了,周围的树木也被烧了一些,还好没有蔓延成为山火,不然我们真是罪孽深重了。

我跟谢老二找了个小山坡安顿了下来,架起火堆取暖,成都的冬季真的很冷,风呼呼的刮,到处光秃秃的,连个野果啥的都没有。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我和谢老二坐在火堆边上,闲聊。

我趁着清风不在,准备讨伐一下他,顺便问问那个红衣女人的事。他之前骗我,这绝逼是坐实了,我一问,他就焉了,他说鬼符本来就是左道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根本看不住诱惑。

我问他之前是不是就知道,陪我来下葬那个骨灰盒也只是个借口,他想了半天还是承认了。我有点生气,这老小子真是太那什么了,一步步的都在为自己,不过想到他救过我几次,也没什么害我的心,也就原谅他了,但是当我问那个红衣女人是谁的时候,他却死活不说,低着头拨弄着火堆。

“到现在你还想瞒着我什么?”我佯装气恼,准备诈诈他。

他还是沉默着,但是表情却变得很难看。

沉吟了许久,谢老二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我本来想带着进棺材的,说出来也是自己坏名声。不过你不一样,你不是道统的传人,也不是旁门左道的,而且也没什么渊源,跟你说说也无妨。”

那年谢老二还是个十几岁的娃娃,雇主开了天价请他师父去成都办法事,地点就是在现在黄坟坝和棺山堰的位置,那个时候他们要是知道会这么凶险,估计是打死也不会接了。

当年谢老二的师父号称鬼道第一人,而且兼具几家之长,在道上也小有名气。那还是在三十年前,当时雇主开价一百万,谢老二的师父年轻气盛,想也没想就应下来了,后来跟着他师父就到了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