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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维富匆匆的赶到天合集团的办公楼,他急得一身是汗,即使胖得要死,但这会脚下和踩了风火轮一样,快得让人瞠目结舌。

电梯里,他几乎和刘维民撞了个满怀。

刘维民也是匆忙赶来,一见面就没好气的吼了一声:“老二你搞的什么鬼。”

电梯门缓缓关上,刘维富瞪大了眼睛,眼里都是血丝:“老大,你很不地道啊,这么快就暗地里捅刀子了。”

“你瞎说什么。”刘维民气急败坏的说:“还不是你找的那些不争气的东西,什么海归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老实说他惹了什么麻烦事。”

这一说明白了,警察是冲着黄鹤来的。

刘维富感觉脑子嗡嗡做响,这出的哪门子的事,怎么这便宜小舅子突然惹麻烦了。

亲信们在一旁不敢喘气,兄弟俩直接吵上了。

刘维民瘦弱得很不过这么多年积压的威慑力还在,刘维富有点顾忌倒没一言不合就动手。

还没到会议室,刘维富再次问了一句:“老大,你敢发誓这不是你搞的鬼?”

刘维民也急了,骂了一声:“我用搞什么鬼,等我回公司要收拾他是分分钟的事,报警,我还没无能到那个地步。”

刘维富想想也是,万一查起来还有其他的问题,那就不好弄了。

刘维民现在是王者归来,第一重要的是稳定局面,不可能那么快清洗他的人,万一搞得人心惶惶的话影响公司的生意是得不偿失。

在他心里,老大是个特别稳重的人,现在赢都赢了自然不会干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刘维富咬起了牙。

“我还问你呢,你那破亲戚不会外边一堆事,牵连到我们了吧。”刘维民也是恼怒不堪。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此时刘维富也打消了猜疑,因为站在刘维民的角度而言,他这种现实又会隐忍的人完全可以秋后算帐,不可能这样没脑子的大动干戈。

家族企业的弊病一直存在,但凡出现问题都会协商妥协,争取利益从不会正规化的解决弊端,这也是天合的发展瓶颈。

而公司里破事一堆,没准一查还会查出问题,明显刘维民也急得要死。

会议室的门一打开,兄弟们同时傻眼了。

会议室内看不见黄鹤,也没有所谓警察的身影。

但公司的小股东都在,除了刘姓以外的那些,一个个气定神闲的笑得不怀好意。

钟良站了起来,轻声说:“维民,维富,你们来了,坐吧。”

他是刘老爷子那一辈的老资格,还亲手带过楞头青时期的兄弟俩,辈分足够兄弟俩也不敢怠慢。

一头雾水的坐了下来,板寸头第一个开了口:“两位刘老板,经侦的人已经走了,把销售经理黄鹤带回去调查。”

“怎么回事?”刘家兄弟同时皱起了眉头,简直神同步。

黄鹤被经侦的带走了,这群小股东又同时出现在公司,傻子都能嗅到阴谋的味道。

钟良笑呵呵的说:“我们举报的,为了公司和我们自身的利益,这种蛀虫自然不能放过。”

板寸头轻描淡写的说:“天合虽然是私企,但也容不得腐败,钟老怕你们哥俩不好做,就琢磨着帮你们清理门户。”

钟良笑容僵了一下,这不是把脏水都往他身上泼嘛。

他们面前各有一份文件,兄弟俩见惯了大场面马上镇定下来,打开袋子一一的浏览。

这一看,刘维民是脸带怒色,刘维富则是冷汗直流,里头这些事他都是蒙在鼓里。

洗钱公司时期专业的业务,小徐提供的那些资料,再加上谢敏曾经调查过黄鹤,这里头的东西详细得估计黄鹤自己都记不得。

小股东们明显来者不善,刘维民到底沉得住气,看完低声说:“钟老,就算是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应该事先知会董事会吧,这事传出去的话对我们公司的影响很不好。”

何只不好,简直丑闻,兄弟刚反目现在又暴出亲戚吃里扒外。

“我们和钟老也是没办法啊。”板寸头第一时间开脱:“说到底都是你们刘家的亲戚,和你们说的话万一你们包庇他怎么办。”

“我们不姓刘,不过家族企业里那些事我们也清楚,他这是在损害我们身为股东的权益影响我们的分红,你们是可以关上门自己解决,问题是我们的权益受损了怎么办。”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不过其他小股东都露出赞同之色。

天合集团说到底是姓刘的,兄弟俩斗来斗去其实是江山轮流坐,有些事他们知道,也敢怒不敢言,这次其实也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身为外人的他们,经常听问听雨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次证据确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刘维富是心虚的低下头,眼里满是血丝,这会几乎想把黄鹤千刀万剐了。

这些事他都不知道,想想也是,黄鹤要借他公司洗黑钱怎么可能告诉他。

刘维民看得是火冒三丈,直接把文件往桌上一摔:“老二,看看你家亲戚,妈的。”

一向儒雅的刘维民暴粗口可不常见,更别说这种摔桌的动作,别说刘维富了,其他股东都吓了一跳。

文件上的记载密密麻麻,每一笔帐都清晰可查。

黄鹤利用公司的资源,转移客户的定单给别的公司,明显是在撬天合的墙角想自立门户的那种。

而且数量之多,简直是让人毛骨悚然,这已经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闹了。

其实他们倒有点冤枉黄鹤,大部分单子都是虚假的,都是为了洗钱,当然大多都是真的,全是假的能把钱洗干净就有鬼了。

“两位刘总,我们就是讨个说法。”

钟良站了起来,皮笑脸不笑的说:“天合确实姓刘,但也有我们的一份,你们这样吃肉连汤都不给我们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现在图穷匕现,这群小股东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刘维民沉着气,说:“钟老,我这两年生病不在公司,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说起来确实是我们用人不淑。”

说完,他本能的看了看刘维富,大意是这是刘维富的亲戚,你们该问他。

那段时间,也正是刘维富在管理公司,这都发生在他眼皮底下。

刘维富还没说话,板寸头先开了口,阴阳怪气的说:“刘总,我说就这些单子,利润多少钱谁心里不是明镜似的,该不会这是你们睁一眼闭一眼,自己人赚了钱故意坑我们的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家兄弟自然知道这事必须给他们个交代。

这钱加起来是不少,为了钱生气是正常的,不过再傻也看得出人家摆明了是冲着黄鹤来的。

刘维民也没含糊,冷笑了一下:“老二,你怎么说,这段时间我可没在公司啊,你有不可推卸的管理责任。”

刘维富感觉头皮发麻,咬牙咬得混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他这会是恨得眼里尽是血丝了。

要是以前,亲戚裙带的赚点小钱就算了,家族企业就是有这种容人之量。问题是现在他都四面楚歌了还暴出这事不说,这些事他都蒙在鼓里一件都不知道,这就是奇耻大辱了。

说难听点,捞钱不带他一起捞,起码也该告诉他一声。

刘维富恼怒过后冷静下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关于这件事,我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公司所受的损失我也会想办法弥补。”

“弥补?”板寸头冷笑了一下:“刘老板,你是把我们当傻子嘛,这么多的单子外流,我们这些股东多少钱没了,你该不会是想道歉一句来个痛改前非吧。”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唯有真金白银才是王道。

刘维富也有魄力,马上叫来会计,计算着这些定单的利润。

现在没空去筛查这些单的真假,而且他们也不知道黄鹤洗钱的事,已经先入为主认为这家伙确实是偷偷转移定单。

结果很快出来了,刘维富咬着牙说:“各位,全是我用人不淑,各位的损失由我来承担。每一股,我会私人补偿你们八万。”

他这是壮士断腕,事情发现到现在,想得到这些小股东的支持不太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瞥清关系别被黄鹤连累了。

会计那边计算得明确,按照这些定单的数额,公司的损失差不多是五百万左右,刘维富开出的价钱充满了道歉的诚意。

股东们交头接耳,倒是同意了。

刘维富已经感觉有点天旋地转,这时刘维民冷笑了一下:“老二,按照你的算法,我这边该得到的补偿是320万。”

刘维富几乎要晕了,知道他会落井下石,但没想到这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