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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厕所回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商量好了。

“小陈,你家亲戚里有没有年轻一些的要找工作。”

似乎是怕陈丹起疑,林权急着解释说:“上岁数的就不要了,贷款审批什么的很麻烦,而且最好不要名下有公司或是负债之类的人。”

他们是退而求其次了,陈丹当不了法人代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遗传上,希望陈丹的亲戚和他一样傻。

要的就是他们走投无路,自己开这个口。

陈丹想了半天才说:“有个表哥一直在乡下教书,没上过班也没做过生意,他没结过婚好像就办过一张工资卡,行不行?”

说完,陈丹一副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们,依旧是脸带愧疚。

黄鹤和林权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是眼前一亮,如果这条件属实的话,那也是个上好的冤大头啊。

“这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叫你表哥找个时间过来认识一下吧。”

陈丹满口答应,临走的时候再三的道歉。

“没事,那这10%的股份就挂在你表哥名下,到时候你们怎么分自己去商量吧。”

黄鹤的话很大度,不过狡猾如他们肯定要见过人以后再做决定。

他们很急,第二天就耐不住性子开始催,还诱惑说什么机会不等人之类的。

第三天,陈丹就把他们约了出来,地点是公司附近一间茶室。

黄鹤和林权还是一起来,他们形影不离,就如一对恩爱的基老。

“你哥呢?”见陈丹一人进来,他们都有点紧张,似乎是怕再出变故。

“马上就来了。”陈丹先坐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表哥这人有点土,一会要是说话不注意的话,鹤哥你们多担待一点。”

“老实人,直脾气,理解理解。”

“他那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小心眼,不会说话,老是得罪人。”

一堂和气中,周浩如陈丹预想的那样粉墨登场,应该说是狼狈登场才对。

发形不夸张但特别的难看,浅蓝的T恤,黄灰色的西装裤,这一身土得简直掉渣。

啤酒瓶底厚的眼镜让他显得傻气十足,怀里还夹着个黑色的包,像足了上世纪的乡村知识份子。

陈丹一看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但还是赶紧过去把他带过来,介绍说:“鹤哥,林哥,这是我表哥周浩。”

“你们好,你们好。”周浩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动作都特别的土。

“你好!”黄鹤和林权也站起来,很客气的握了一下手。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明显也有点诧异,这人笨不笨不说但土得有够可以的,哪挖出来的出土文物。

周浩坐了下来,推了一下眼镜问道:“你们公司是做贸易的,主要业务是什么?”

这问题问的,看似精明,不过傻气那叫一个十足,这家伙真是个地道的土包子。

别说黄鹤和林权难掩轻蔑,就算知道他真面目的陈丹都是楞了一下,心里暗暗的感慨这混蛋演技也是爆表啊。

这一身行头不知道哪个坟里扒出来的,旧得很偏偏收拾得很整齐,真的特有感觉。

黄鹤耐着性子,简单的讲解了一下业务需要,无外乎就是针对圣诞前的货品出口一类的。

本以为糊弄几句就过去了,哪知道周浩又推了一下眼镜:“这样啊,你们等一会哦。”

“等什么?”别说他们了,陈丹也是一头雾水。

周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毕竟是开公司嘛,不能马虎,我有个同事做过生意,我找他过来参谋一下。”

陈丹彻底傻眼,这是哪一出啊,剧本里可没这个桥段。

搞得这么麻烦,看得出他们有点不爽了,不过还是沉着气点着头:“也是,这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们谨慎点也对,这我们也理解。”

黄鹤和林权沉住了气,要了一壶茶喝着,看似很清闲的聊天。

不过说的词汇,聊的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买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这公司的前景多么的可观。

利润啊,正常的出口退税啊,赶上了这波热潮那简直是赶上人生颠峰。

半个小时后,另一个人走了进来,一个五十多岁不过精神很好的小老头,穿着打扮和周浩一个风格。

周浩介绍了一下,这是他同事云云的。

接下来的事完全超出了陈丹的把握,这个叫方志远的小老头一坐下来只是客气了一下,马上单刀直入的问起了具体的事。

什么公司有限责任还是无限责,贸易的货品,包括出口国家一类的,问的问题都特别的尖锐,陈丹听得有点胆战心惊。

妈的,不是要装傻嘛,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个明白人。

陈丹询问的看向了周浩,周浩憨气的一笑也没说什么,似乎是在赞许方志远的表现。

一连串的问题,和连环火炮一样不客气。

黄鹤和林权倒是对答如流,不管你说什么都答得上,细致到各种商品的出口退税的点数都是烂熟于胸。

足足半个小时,方志远才抿了口茶,咂了一下嘴说:“小周啊,行啊,这两位老板那可都是行业精英啊,确实是买卖人。”

“哪里哪里,您教书育人还懂这么多,着实是让我们钦佩。”林权一记马屁拍了回去。

“两位,我们讨论一下,晚点给你们答复好不好。”

方志远使了一下眼色,周浩马上点了点头。

还要商量?林权和黄鹤明显有点不满,但还是沉着气:“好的,不过你们尽快,我们这边的业务很急,时间上可拖不起。”

说完他们先走了,估计他们也得商量一下。

突然冒出个方志远来,一副精明得要死的模样,看样子黄鹤他们的心生警惕了。

离开的出租车上,陈丹坐在前座,时不时的从后视镜往回看。

周浩摘下了眼镜不停的揉着眼睛,虽然这不是近视镜,但玻璃那么厚戴久了眼睛酸得要命。

方志远则是闭目养神,隐隐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沉默的气氛多少有点压抑,陈丹确认后边没人跟踪,这才找了家酒店开了间房。

三人一路沉默进了屋,门一关陈丹才冷笑着问:“耗子兄,麻烦你解释一下,您这位同行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