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忧心么？这都因为那个小女娃死了三个了。”局长点了烟，把打火机扔给中德。
“要我说，你还是别忧心。反正忧心也没用。”中德道士点了烟，“局长，这回也放了我儿子吧？他真没那胆子干那种事儿。他顶多就是，去凑个热闹看几眼。”
局长一拍桌子，有点恼怒：“看几眼？劫匪刚出门就死了，你儿子又在劫匪刚刚光顾过的屋子里。”
这不是明摆着还是有点关系的么？
“刚刚那个小朋友也是和他一起的？”中德抖掉了烟灰，“那我就知道了，我儿子肯定没犯事。”
“行行行，不管犯事没犯事，你先说说，那个和女警察在一块儿的小孩儿什么来路？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局长有点不耐烦了，就算事情是妖怪干的，好歹也让他知道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啊。
中德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着脚底下。
这什么意思？局长有点懵，不明所以道：“怎么？难不成那小子也是个妖？”
中德摇头说：“不是，他是个人，我是说以前。”
啊？这回局长彻底懵了，以前是个人，现在是个啥?鬼？
“哼，你们还是赶紧放人，那可能是下面来的，公务人员懂不懂？”中德道士一挑眉毛，说得贼惊悚。
而这时候有人敲门，局长喊了一声：“进来。”
开门进来的年轻警察一脸菜色，双腿抖如筛糠，他舔着干巴巴的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怎么了？有事说事，没事出去忙。”局长瞪了他一眼，他才反手指着门外小声说：“局，局长，那个小娃子，是个……”
“是个啥？”局长心里也慌了。
其实年轻的警察拿到叶子的照片，很容易就从内部资料里将从前的案子调出来，而叶子就是当时的死者。
因为是校园暴力事件，所以还曾全市开会探讨这个问题，而叶子的照片当时就在大会上展示。
因为时隔太久，所以大家都没能想起来，也没敢往一个死人身上想。
年轻警察把这件事给局长一说，局长骂咧咧道：“你胡说什么？出去，这人长得有相似，说不定是那个人的远房亲戚呢。”
局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直打鼓，这回他总算明白了中德的意思。
现在能做的，那就是赶紧放人啊！那可是下面来的公务员，不比妖管局的人更可怕么？
中德出了局长办公室又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再三和警察保证绝对会看好儿子。
然后在局长的安排下，让他带走了叶子和午夜男爵。
别的警察都在忙碌搜集资料，局长却把自己关在来了办公室里，打开电脑，搜出了叶子的照片。
手里的烟头一下子掉了一截，烫得他嘴巴龇牙咧嘴。
果然，果然，这个学生模样的小孩子就是和之前的校园暴力事件的死者长得一模一样。
他摸着自己的心脏，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黄符，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阿弥陀佛玉皇大帝，做无知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他欲哭无泪，自打知道这个世界除了人类之外还有牛鬼蛇神，他就一直诚惶诚恐做个好人，生怕哪一天报复在他身上。
他在这头祈祷，另一头卖了黄符钱的中德道士摸着口袋里的几张百元大钞心里得意洋洋。
午夜男爵一脸不爽一直也不和道士老爹说话，中德道士这才又敲了他脑门。
“臭小子，你怎么又跑到警察局里去了？这都是我第几回来接你了？”他无奈不已。
但叶子及时帮腔说:“叔叔你误会了，男爵和我是去做正经事情的。”
“什么男爵，叫大郎。”中德道士瞥了一眼午夜男爵，“取个什么破名字，洋不洋土不土的。”
“总比你的大郎好。”午夜男爵翻了个白眼。
反正这回他没错，底气也足，自打上回之后，他还没有去见过道士老爹。
这回看见，心里还是开心，但却不能表露出来。
“嘿，你还嘚瑟！”中德道士想敲他的脑门，但被他躲过了。
“哼，你不和阿姨好好在家，跑来接我做什么?我才不要你接。”午夜男爵口是心非道。
其实他早就想明白了，当年中德道士的做法也是无奈之举，何况他对他还有养育之恩。
说到这里，中德道士有点低沉，小声说：“你阿姨走了，彻底消失了。”
他至今也没反应过来这件事，可又不得不面对。
心脏的疼痛让他无力去想，只是垂着头一直往前走。
午夜男爵听到阿姨消失的事情，又看着道士老爹忧伤的背影，竟然心疼起道士老爹来。
“爸，爸，没事儿，你看咱们小区那些广场舞大妈，个个都是风韵犹存，你去泡一个回来，我绝对不反对。”午夜男爵小跑几步上前安慰道。
“滚滚滚，咱们家要钱没钱的，哪儿有广场舞大妈愿意跟我。”中德道士叹了一口气，他又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家里真是一贫如洗。
“嘿嘿，爸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月薪五万！我前几天预支了一个月工资，都给你，回头咱们攒攒，买个大房子。”午夜男爵笑着，掏出手机打开了银行卡信息。
中德道士一看，果然有钱！
“好小子，不错啊！咱们也是暴发户了。走走走，先不管别的，先喝一杯去。”中德道士态度大变，拉着叶子和午夜男爵就坐到了烧烤摊上。
他把烧烤摊上的腰子都点了去，一装一大盘，看得叶子十分无语。
这两父子是有多喜欢吃腰子？他可是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所以就在一边吃着土豆片儿。
“哎呀，来来来，你也尝尝大腰子，补，以形补形。”中德道士嘿嘿笑着，总算和儿子和好了，他心情也是好得不得了。
叶子连连摆手说：“不不不，我已经用不上了。”
他现在吃东西也就是尝个味道，可再没什么补不补了。
“咱们一会儿吃完还是先回去吧！慕安大哥一定很担心。”叶子吃完了土豆片儿将竹签都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