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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满殿哗然。

这好端端的,皇后怎么晕了?

裴珩大惊失色,飞快的将叶瑾抱在了怀里,大吼道:“太医!宣太医!”

好在太医是随时伺候的,尤其像这样的大型盛典,就怕谁有个头疼脑热,临时需要诊治的。

裴珩先将叶瑾抱到了光明正殿的偏殿,太医过来细细诊脉了一番,忽然脸露笑容,“恭喜皇上,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裴珩愣了一下:“有喜了?你是说皇后有身孕了?”

太医笑道:“是,刚才微臣替皇后娘娘诊脉,察觉皇后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想必是因为早上起得早,又没有吃多少东西,这才有些受不住的晕了。”

裴珩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朱太后在一边高兴地直念佛,“可算是怀上了,这回好好养胎,不管是男是女,你们总算也能安心了。”

这一胎可来的太不容易了。

算算前后盼了有五六年了吧!

裴珩也喜不自禁,“赏!所有人都有赏!”

说完了这句话,他又有些担心,“那皇后何时会醒来?”

太医笑道:“既然皇后娘娘身子疲惫,那就让她安心歇一觉好了,不出一两个时辰便会醒来了。”

裴珩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皇后在这里歇息吧,也不必再挪动了,等她醒来再送回寝殿好了。”

既然叶瑾晕了,封后大典也无法再继续下去。

不过等裴珩将皇后有了身孕的消息传出去后,所有人这才释然。

这可是大喜事啊!

丞相夫人进宫看了女儿几眼,心中柔情无限。

自己终于也要做外祖母了,只希望女儿这一胎不要太辛苦才好。

叶瑾有了身孕,本是阖宫上下最大的喜事。

裴珩原本也高兴地不得了,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因为叶瑾一直没有醒转的迹象。

太医曾说她最多一两个时辰就会醒来,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叶瑾并没有醒来。

裴珩甚至想着,或许因为她太累了,那就让她再睡一阵好了。

可是又过了两个时辰,叶瑾依然没有醒来。

四个时辰,已是正常人一晚上的睡眠量了,裴珩不禁有些心慌,再次招了太医过来,太医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可是诊脉后,除了喜脉再也诊不出其他。

甚至就算在叶瑾的耳边呼唤,竟然也没有丝毫反应。

这回裴珩是真的急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会不会叶瑾又遭到了谁的暗算?

第一次令她无法有孕的,便是徐婉容暗中下的手。

裴珩一面让人大肆搜查全宫,一面大步朝着徐婉容的鸾凤殿而去。

他几乎快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踏足过这里了。

依稀还是原来的旧模样,可是又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一路行来,裴珩方才发觉,是太冷清了。

鸾凤殿很大,曾经作为皇后中宫的鸾凤殿,同样也是大楚皇宫内数一数二的漂亮殿宇。

除了正殿以外,东西偏殿以及零零总总的耳房,起码不下二三十间屋子。

可这么大的宫殿,裴珩一路行来,竟然几乎没有看见几个宫人伺候。

除了门口四名护卫守着外,直到进了内殿,裴珩才见到了一名宫婢。

裴珩皱了皱眉:“太皇太后何在?”

宫女战战兢兢拜伏在地上:“回皇上的话,太皇太后在床上歇着。”

裴珩一眼扫过去,只见内殿的宽敞大床上,床幔低垂,里面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影。

他深深吸了口气,并没有过去,只是问道:“大白天的,太皇太后怎么还睡着?是身子不舒服吗?请太医看了没有?”

宫女颤声说道:“回皇上的话,太皇太后不让请太医,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了,平时不怎么下床,膳食也用的不多......”

裴珩面色一冷:“为何没人报给朕?”

宫女浑身一颤,低下头不敢说话。

裴珩大步来到床边,没有掀开床幔,只低声唤了一声:“太皇太后。”

半晌没人回答,他又唤了一声:“婉容?”

又过了片刻,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表哥?”

裴珩心中一提,飞快的掀开床幔,顿时愣住了。

锦被里拥着一个身子纤弱到几乎快要没了气息的女子。

看那容貌,还存有曾经的几分绝色,只是枕头上的一头发丝,竟然已经变得雪白。

“怎么会这样?”

裴珩心中震撼,轻轻触摸上徐婉容的头发。

曾经的那一头秀发,漆黑如瀑,长发及腰,美不胜收。

所有想问的话,在见到徐婉容的一刹那尽数被裴珩咽到了肚子里。

他斜坐在床边,看着昏昏沉沉的徐婉容,低声说道:“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宣太医来给你看病?甚至也不让人来告诉我?”

徐婉容抬眼看着他,晦暗的眼底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表哥,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我总是在想啊......你会什么时候来,可是你一直不来......所以我就想试试,如果到了我快死的那一天,你会不会来看我?”

她紧紧握着裴珩的手掌,气力很大,捏的裴珩的手掌竟然隐隐有些发疼。

“表哥,是不是我快要死了,你才来看我的?”

裴珩皱眉:“不要乱说!你不会死的!”

他转头叫道:“来人!”

还是那个宫女发着抖进来磕头:“奴婢在。”

裴珩说道:“请太医过来。”

宫女连忙答应着走了。

徐婉容气力不支,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喘气,望着裴珩也只是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太医很快过来,给徐婉容诊了脉,然后磕头说道:“回皇上的话,太皇太后她这是忧思过度导致的。”

裴珩问道:“朕只问你,能不能治好?”

太医的额头上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流了下来,只好继续磕头:“臣才疏学浅......”

太皇太后这已是病入膏肓,没得治了。

裴珩心头烦躁,挥了挥手:“下去吧!”

徐婉容这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她若一心求死,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

只是看着徐婉容这个样子,裴珩也忍不住想起她小时候可爱的样子。

末了他只能长叹一声,对那宫女说道:“伺候你们主子,朕会再派几个人过来的,偌大的宫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找不到,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