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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囚牛大人。”一旁清冷的声音响起,原本愤怒着要扑上去的囚牛,立刻顿住了。

“怎么了?夺魂老儿,有什么想说的吗?”囚牛转头看着他,眼神中仍写满了不屑与鄙夷。

袁魁却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轻声道:“且让我与这姑娘说上一说。”

他转过身子,看着面前伫立着的叶皖,低沉声音道;

“你自从上次离家出走以后,直到现在,是否还从未回过家里?”

叶皖一听到这句话,登时泛起诸多疑惑。此情此景,怎么会突然有这话题跳出来呢?这与自己家里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叶皖沉默不言。她并没有看到,在一旁的张星凌意识到袁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猛然间脸色骤变,宛如一只带刺的手揪住了自己的心脏般难受。

“怎么会……”星凌低下头,身躯颤抖着,根本克制不住。

“住口!”星凌发疯一样的吼叫着,试着阻挡袁魁接下来要说的话。

袁魁却是满脸的笑意,胸有成竹般,“看,你小子现在已经慌张了,看来这件事你隐蔽了很久啊。”

叶皖也转头看去,看到此刻的星凌,的确是身体颤抖着,头深深地埋下来,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星凌……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快走。”星凌断断续续的言语,吐字不清。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是那晚上被人用刀从后面捅死的。而捅死你父亲的人”

“够了!”星凌声嘶力竭。

“就是你,画魂师小子,张星凌。”袁魁剑眉冷指着他,囧囧逼迫的眼神似是要把他的身体看穿。

叶皖猛然听到这句话,登时呆住了。

“星凌,这不是真的吧?”沉默许久,叶皖缓声问一旁的星凌。

如果是这家伙凭空给自己说出这句话,自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是此刻再看着一旁的张星凌,他瑟瑟发抖的身躯,深深低下的头颅,都似在掩盖着什么。

“难道……”叶皖一下子抓住了星凌的肩膀,厉声质问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几次三番的不让我离开,就是因为怕我知道这些事情嘛?”

被叶皖如此质疑着,星凌心下更慌张了,泪水倏然间簌簌而下,大块大块地滴落在石头地面上。

“这不是真的吧?”叶皖又质问一次。

“是……是真的。但是,是叶雄他先侵犯了我的母亲,所以我才……”口吃的声音,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一段话。

“谁是你母亲?你母亲又怎么会在我家酒馆里!”叶皖更生气了,大概以为这是星凌的敷衍之词。

“我母亲就是王燕。她本名赵燕,进入酒馆中为了掩人耳目,改姓为王。我进入时恰好被昭源城总督追捕,所以也只好更名……”星凌泣不成声。

“是真的吗?”叶皖的音色无比苍茫。

星凌没有回答。悲伤的情绪如同大海波浪,已经完全将自己掩盖下去。

叶皖身子颤抖起来,往后踉踉跄跄地走着,边走边用瑟瑟发抖的语气说:“谁知道,你这一次是不是要再次骗我呢?”

往后退出一段距离后,叶皖转过身子,疯狂地奔跑了起来。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踉踉跄跄的几次跌倒,星凌心脏似是拧结起来,无数的针扎进去般疼痛。

自己转过头看着袁魁,却没有一丝的怨恨。一切都是自己的缘由,因为自己她才如此痛苦。而袁魁不过是把事实告诉了她而已。

一旁阿银只是迷茫地看着整个过程。实话是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关于叶皖的家庭情况,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跟自己说过。

“哦,还有这一出?哈哈……”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囚牛,似是终于理解了什么,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现在这个人类已经离开了,禁制也不存在了。你们这两个家伙,就等着死吧!”囚牛说着,纵身扑了过来。

这一招完全是鼓足力量,横冲直撞地攻击,没有丝毫的转弯和回避。阿银一看,无法躲避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一个符咒画了出来。

同一时间,一旁的星凌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关于叶皖的事情登时忘却了,立刻在身前画出画魂术的符咒。

囚牛的身子的距离越来越近,而星凌和阿银的符咒也释放了出来。

就在符咒与囚牛的身子即将对撞在一起的时候……

忽地,囚牛拿出了自己手掌中的令牌,举在自己前面。

“什么!”星凌和阿银同时震惊!这个被用来阻挡女娲禁制的令牌,此刻竟然被他拿在手上,用来阻挡他们的攻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啊?是自己的符咒把令牌给毁掉了,还是令牌的力量越过了符咒,打伤了他们。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显然星凌他们都是必然失败的!

星凌与阿银在一瞬间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前方的场景。

而在令牌与符咒触碰的前一瞬间,盛大的光芒登时把囚牛的脸庞给淹没下去了。

手掌中心传来酥麻阵痛的感觉,且越来越强烈,直到变成了闪电般的巨流,震骇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身体受到了巨大的痛伤,实在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紧接着,莫名的一股外力打在了自己手掌上,从手掌直接蔓延到了身体,身子往后快速地跌倒下去。

四周围观的妖怪看到,刚才还是洋洋得意的大王,在光芒彻底绽放的时候,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火速往后面摔倒过去,接连撞在多个石块上,直到身体彻底靠在石壁上。

“什么!可恶!”一切实在太过于出乎囚牛的意料,只好看着远处的令牌光芒,狠狠地骂一句。

而此刻的令牌,在接触到符咒以后,仍然绽放着巨大的光芒,冉冉地升上了天空。

这是怎么回事!背靠着山石躺着的囚牛,也在心底喃喃地问起了这个问题。难道说这令牌并没有抵挡刚才的攻击,也没有击破这个攻击以后,反过来去攻击前面这两个小子嘛?

不对啊,不应该如此啊!囚牛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令牌如同刚刚被发现一样,缓缓上升到了天空的最高处,光芒似乎比刚才更加盛大了。

之前奋力去接触令牌的祝融,此刻已然匍匐着身子,抬头望着令牌的光芒,如同望着另一个王者。

令牌的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下个瞬间,如同炸药爆炸似的,形成的浩瀚光波冲击着四周的天空。

在光波的中间,俨然站着庞然大物。猛然看到,似是遮住了半个天空般巨大。

囚牛和众妖,以及星凌,阿银,袁魁,纷纷把头抬得更高看去。

在完整地看到这个巨物,并意识到这是一个身躯庞大的人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其中,唯有囚牛认得,面前这身躯庞大,青衫裹身,美轮美奂的女子,正是千年前与自己对战过的,将自己重重地打败的大神女娲!

“女娲……”囚牛似是一只饥饿多年的怪兽,看到了垂涎已久的猎物,口水都要流出来似的。

四周的妖物一听到这两个字,登时全部窒息起来。

身躯庞大无比,但青衫飘浮,几缕青丝垂下,神情空冥,仙风道骨却又似梦似幻,这当真就是曾经统治天下的‘女娲大神’?

“想不到,你竟然藏在里里面。可是……”

“没错,你猜的没错,我只是把自己一部分的性命藏在了里面。”女娲轻声说着,声音委婉动听,似是天籁。

“哦,看来就是害怕有朝一日,我们夺下令牌了。”囚牛哈哈笑着,站起身来。

“是的。如今不比当年,甘罗为了加强禁制,身子已死,而偏偏这一代的画魂师,法术力度并不强大,幸好我留下这一个招数。”说着,女娲侧头看向了星凌,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星凌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不可一世的女神,曾经与自己的祖先有关系的女神。

“星凌,你现在就回去吧。一切就交给我吧,我会把这里收拾好的。”女娲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好像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易如反掌。

“哈哈……女娲啊女娲,你可不要太小看我了。”囚牛爆发出了嗤笑,“千年前与你的对战,我只不过是以微弱之势失败。而如今业已千年,你只不过是残存了一部分的灵力,我却是全部在此,你又如何敌得过我?”

这句话大致一听,似乎的确如此,但是女娲却置若罔闻,淡然道:“是吗?那业已千年,你又有那些修炼呢?恐怕你和整个北疆巫山的妖怪的灵力,都已经减退许多吧。”

囚牛一听,眉头登时紧皱起来,宛若被说中了什么痛处。同时身边四周的妖怪,也在同时喧哗议论起来。

年幼的妖怪或许并不清楚,而年过千岁的妖怪,也就是经历过千年前那次大战的妖怪,大概都能想到,这千年来,功力的确是退化了许多。

“哼,不管如何,我今日都要与你再一战,夺回我族本该拥有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