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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抱你吗?”战庭聿道。

    温婉点点头,主动靠进他怀里。

    屋内较暖,战庭聿将她放在沙发上,温婉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头红红的,感冒很严重。

    战庭聿在厨房找了一圈,没找见感冒药。

    拿着外套出门,“我去给你买药。”

    “庭聿。”温婉叫住他,“不用了,你给我倒杯热水就行。我在生理期,不想吃药。”

    “好。”战庭聿重新折回到厨房,去烧开水了。

    等他端着热水出来,温婉已经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看着睡的很沉。

    战庭聿将水放在茶几上,拿着毯子给她盖上,梦境中温婉忽然喃喃:“庭聿……”

    他动作一僵,随即看见她眼角盈盈闪烁的泪光,眉心又是一紧。

    子惜睡不着。

    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战庭聿接起电话,然后离开的影子。

    明知道他是去陪谁了,也知道在他心里那个人的重要性,可她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似的,总是过不去。

    就这么辗转了大半个晚上,后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睡至半夜,砰的一声闷响蓦然将她惊醒。

    子惜直直的从床上坐起来,眼前却是一片黑漆漆。

    “战先生,是你吗?”

    她伸出手在四周摸索了一阵,但是床被之间,只有她孑身一人,房间里也是格外的安静,没人回应她。

    子惜开了灯,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明。

    原来是多多调皮,弄倒了凳子,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错一样,蜷起白白的小身子,趴在那可怜巴巴的看着子惜。

    子惜哭笑不得,一方面为多多的调皮,一方面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刚刚的第一反应,竟然以为是战庭聿回来了!

    床头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一,已经夜里十一点了,他不会回来了。

    子惜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多多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多多柔软的毛发,“多多你又调皮了是不是?大半夜的不睡觉,乱跑什么呢?”

    她将多多抱起来,放进了被子里,抱着多多一起睡。

    第二天早上,也没见战庭聿回来。

    子惜一个人吃了早饭,把多多交给吴婶,背着包去公司。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一辆车驶了过来。

    是战庭聿的车。

    子惜退到一边,将路给他让出来,可那车却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降下,露出朱鸿的脸,“顾小姐,先生让我送您去公司。”

    子惜怔了一下,“战先生呢?”

    “先生有事。”朱鸿回答。

    子惜明白了,战庭聿的车又不止这一辆,况且他昨天晚上走的时候,开的并不是这辆车。

    她这是怎么了?

    连最基本的辨认能力都下降了?看到跟他有关的东西,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画面,一定是战庭聿的那张脸。

    魔怔了吗?

    子惜摇摇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到公司,就看见好多人堵在公司门口,又是敲又是砸的,吵吵嚷嚷的动静很大。

    子惜下了车就听见有人喊:“不要脸顾氏公司,还我们血汗钱!”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还我们血汗钱。”

    朱鸿跟着子惜下车,“顾小姐,我们从后门进去吧。”

    子惜却站着没动,“这是怎么回事?”

    朱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说了,“是顾安然打着顾氏公司董事长的幌子,非法集资,现在他已经被抓起来了,可是被骗的这些人都以为是顾氏,所以都要来说法。”

    顾安然,又是顾安然!

    子惜感觉气血上涌,“他竟然拿爷爷的心血做这种事?”

    是真不怕丢祖宗的脸吗?

    朱鸿低声道:“先生一大早就知道了,特意让我回去接您,嘱咐您走后门。”

    “不。”子惜脸色坚定,“能避的开一时,也避不开一世。我要跟他们说清楚。”

    不等朱鸿阻拦,子惜已经抬脚朝人群走了过去。

    人声嘈杂,靠近了唾沫星子横飞,子惜看了一眼,不得不佩服顾安然的手段。被骗的这群人,平均年龄最少也要有五十岁了,半老半糊涂的年纪,手里揣着点钱,整天在家也没什么收入,这样的人的钱是最好骗的!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个个都愤怒的脸色涨红。

    “请大家安静一下。”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声音震的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身后站着的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目光中带着打量和审度。

    子惜知道他们在审度什么,不仅不惧还微微一笑,“我是顾氏的现任董事长,顾子惜。”

    一听说是顾氏董事长,人群再一次炸开锅。所有人都疯了似得将子惜团团围住,你一眼我一语的指责起来。

    “那正好,你快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连老人家的钱你们都骗,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像你们这样的企业家都是心肝黑透的坏蛋!”“还钱还钱还钱!”

    “大家听我说……”子惜试图开口,却几次被人声淹没。

    直到朱鸿冲进来,护着她往里走。

    朱鸿毕竟是练家子,力道也大,很快和几个保安将人群隔开,将子惜护送进了公司。

    外面的辱骂声还在继续,子惜看着那些人唾弃鄙夷的嘴脸,心中气血翻涌。

    “朱鸿,你让我出去。”

    这些事都是顾安然做的,她要跟他们说清楚。顾氏没有骗他们的钱,顾氏就算倒闭,也不会去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朱鸿拦住她,“顾小姐勿要冲动,相信先生会摆平一切的。”

    他注意到子惜的手腕上有一处伤口,顿时皱眉,“顾小姐你的手?”

    “没事。”子惜毫不在意,“你说战先生会解决?”

    “嗯。”

    子惜抿了抿唇,最后转身上楼。

    公司里也是一片人心惶惶,看见子惜过来,纷纷回到座位上工作。

    进了办公室,子惜就给顾家宅子打电话,没人接。

    刚挂了电话,战庭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安全到公司了?”

    “战先生,顾氏没有骗钱,必须抓到顾安然!”

    他自己的锅,要他自己背。顾氏不背!

    “嗯。”

    顾氏非法集资的标题,很快登上了寒城热闻。

    子惜翻看着网上的各种谩骂和对顾氏的攻击,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傍晚,朱鸿告诉她,顾安然被抓到了。

    警察局。

    子惜在门口看见了顾若,她浑身湿透,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干什么,可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有人从她身边进进出出,可她始终没有察觉似的,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蹲在那,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

    探寻室,子惜看见了顾安然。

    他已经换上了拘留所的衣服,双手被铐坐在灯光之下,微低着头,合着眼睛。

    听见有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来,看见子惜,眼中一派平静,脸上没什么情绪。

    冗长的一片安静。

    子惜先开的口,“为什么要诈骗?”

    顾安然笑了下,“你应该知道,为了钱。”

    子惜心里一阵悲哀,冷冷的看着他,“用顾氏来诈骗,你不觉得羞耻吗?”

    羞耻!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扎进了顾安然心里,“顾氏本应是我的,如果不是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如果不是子惜,顾氏应是他的,顾氏董事长也应是他的!

    子惜觉得可笑,便真的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凄凉,“我不知道一个男人需要无情冷漠到何种程度,才能再妻子怀着身孕的时候,离家远走,然后在大山里,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生子!”

    “我也不知道,一个男人要多么的痛恨他的亲生女儿,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顾安然冷笑,“你跟你妈妈一样,都喜欢说一套做一套。说着万千动人的话,却做着猪狗不如的事!”

    提起妈妈,子惜心中一阵绞痛。

    她猛地拍下桌子,“顾安然,你没资格说我妈!”

    顾安然静静的看着她,“我当然有资格,对于一个婚内出轨并且怀上别人的种的女人,我恨不得千刀万剐。”

    “你胡说!”子惜声调拔高,看着顾安然就宛如在看着一条恶心的蛆,“顾安然,你真是恶心!”

    顾安然不知可否,“当年你妈嫁给我的时候,就看不上我。但是我以为总有一天我会感化她,让她跟我好好过日子,然后我等来了什么?我等来了她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等来她告诉我,她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她要跟我离婚。”

    子惜怔住。

    “你知道以我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看见她的孕检报告单,我在她的碗里下堕胎药,但是都被顾嵩阻止了。他是我父亲,却总是向着慕紫嫣,他还劝我放手!他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流出来,子惜抬手抹了一把,“不可能!你在胡说。”

    顾安然狞笑,“是不是胡说,你不是可以去查吗?你现在不是有个靠山叫战庭聿吗?哦,差点忘了告诉你,千万别通过战庭聿去查,因为你会更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