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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屏幕上的号码,战庭聿皱了下眉心,但还是伸手接听了。

    手机放在耳边,他声音清冷如常,“有事?”

    谁知,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顾子惜的声音,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请问是战先生吗?”

    “我是。你哪位?”

    “这姑娘在我们摊子上喝醉了,现在不省人事了,麻烦你能过来接一下她吗?”

    喝醉?

    又喝醉?

    前几天刚喝的酒,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酒品不好,还总是喝醉?

    不长记性。

    战庭聿没多言,只是问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已经坐上车的温婉问:“怎么了庭聿?”

    “公司里的事,我过去一趟。”战庭聿把外套递给她,叮嘱司机,“安全送婉婉回去。”

    “庭聿。”温婉叫住他,“这么晚了,还要去公司吗?要不要我陪你?正好我明天也没什么事情,好久没去你公司了……”

    “不用了。”战庭聿直接拒绝,“事情不多,我去一下就可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发动汽车,离去。

    温婉看着黑色的汽车消失在车流之中,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半小时后,战庭聿的车停在了夜市入口。

    他从车上下来,双手插进风衣口袋,迈着修长的腿往里面走。

    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跟简陋的夜市形成鲜明的对比,战庭聿一路走进来,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瞩目。甚至有正值青春期的小姑娘们,捂着嘴悄悄欢呼。

    终于找到了那家叫“好再来”的烧烤店,不大的店子,在路边支了十几个桌子。烧烤架也搭在路边,路边摊都是用的劣质碳,食物架上去,冒着滋滋的白烟,空气中泛着一股子肉味,夹杂着几分炭味。

    战庭聿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那醉的昏天暗地的顾子惜,大步走了过去。

    “顾子惜!”他推了推她的肩膀,没什么反应。

    胖胖的老板娘走了过来,温和的笑着道:“您是战先生吗?”

    “我是。”

    老板娘把子惜的包包递了过来,“这是这位小姐的包,因为她喝多了,我怕她的东西被人拿走,所以就给她保管起来了。之前她醉醺醺的,让我打电话给您,所以冒昧的用了她的手机给您打电话。”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眼前不过三十的年轻人,“都说酒后吐真言,我看这姑娘喝醉了,只让打电话给您,您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嗯。”战庭聿应了一声,接过子惜的包,然后抽出皮夹,从里面抽了几张红钞递给那老板娘。

    老板娘摆手,“不用了,这位小姐的朋友已经给过钱了。”

    朋友?

    战庭聿环顾四周,“她的朋友呢?”

    “已经走了。”老板娘看战庭聿冷冷不近人情的样子,就没多嘴说付钱的是个男的了。

    战庭聿还是将那几张钞票放在了桌上,他的钱,只要是掏出来了,就没有往回收的道理。

    子惜喝的烂醉,上次还知道发酒疯,这次真是醉的不省人事。任由战庭聿将她抱起,也没有半点反应。

    回到车边,战庭聿将她塞进了车子后座,复又嫌弃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坐上驾驶座,扬长而去。

    不远处的街道对面,一辆不起眼的银色汽车停在那里。

    深色的车窗后面,温婉的表情染上了几分寒霜,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也慢慢的握紧。

    庭聿,你跟顾子惜,到底是什么关系?

    车子开到一半,子惜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战庭聿皱眉,“醒了?”

    “……”后座除了她呜呜的哭声,根本没人回应。

    战庭聿也没再管她。但是那呜呜咽咽的哭声,却逐渐大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呜咽,最后直接变成了很大声的哭泣。

    战庭聿被她吵的心烦,将车停在了路边,开门下车,到了后座。

    子惜被他拉起来,靠在椅背上,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醒了?”

    子惜脸上都是泪水,睫毛沾的湿湿的,迷蒙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也没看清楚眼前人是谁,一把抱了过来,呜呜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和鼻涕,全都擦在了他名贵的西装上。

    战庭聿僵住:“……”

    真的很想把她从车上扔下去!

    子惜的双臂绕过他的脖颈,将他抱的紧紧的,这种主动,她从来没有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忽然想到那个烧烤摊老板娘说的话:“都说酒后吐真言,我看这姑娘喝醉了,只让打电话给您,您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喝醉了还想着给他打电话,所以在她的心目中,或许他是挺重要的吧。

    不管这重要是被他胁迫来的,还是她自愿来的,他都愉悦。

    见她越哭越伤心,战庭聿微微皱了眉,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从肩上扯了下来。

    子惜坐不住,脑袋晕乎的厉害,世界都在旋转。

    她很害怕,像是溺水之人,只能拼命的伸手抓住点什么来做依靠。

    所以,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战庭聿的衣服,整个人也都拼命的往他这边靠。

    酒气熏天,车内空间本就小,子惜一打酒嗝,就是冲天的酒味。这对有洁癖的战先生来说,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折磨。

    战庭聿捏着她的脸,“下次再喝这么多酒,就把你淹死在酒缸里!”

    子惜迷迷糊糊抓住他作怪的手,“战先生,战先生是坏蛋。”

    战庭聿:“……”

    “不要靠近战先生,不要靠近他,他会伤害你,不要……”

    战庭聿眯起眼睛,“他会伤害谁?”

    子惜脑子不做主,“你。”

    战庭聿冷然一笑,如果他还分不清是子惜认错了人,那他的智商就真的被狗啃了!

    他握着她的双肩,“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子惜脑袋左晃右晃,眼皮子似有千斤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神色迷茫,“你不就是坏蛋战先生?我认得你,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大坏蛋!”

    被骂大坏蛋,战庭聿一点也不生气,他只介意她刚刚所说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怕我伤害谁?嗯?”

    “伤害……伤害……”子惜脑子转不过来,想了半天,“伤害多多!”

    多多?

    不就是那条捡来的柯基?

    怕他伤害那条柯基犬?

    战庭聿嘴角轻抽了一下,“你说多多?”

    子惜脑袋又歪到一边,抬手摸了摸战庭聿的头,“多多啊,你要乖啊,千万记得不要靠近大坏蛋,他会打死你的!”

    末了,还用手拍了拍战庭聿的脑袋,“知道了没有啊?惹谁都不要惹大坏蛋啊。”

    战庭聿瞧着她迷瞪的样子,听着她一口一个大坏蛋的说,被逗乐了。

    “你说我是大坏蛋?”

    子惜摇头,“不,不是你,是战庭聿。”

    战庭聿:“……”

    坏蛋可不就在你眼前吗?

    子惜身上带着一股淡淡体香,区别于任何一种香水和沐浴露,只是她身上的专属味道。夹杂着几分酒气扑进鼻息,加上她红唇一个劲的说话,显得那么红艳动人。

    战庭聿眸色一深,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了过去……

    第二天,子惜从宿醉中清醒,头疼欲裂。

    一睁眼,就看见战庭聿那张冷峻的容颜,吓得呼吸一滞。

    再看见他赤果的上半身,又是一惊,随即她意识到自己被裹在被子下的身子,同样的一丝不挂!

    并且,她的睡姿……

    她的一条腿弯起,搭在他的腰间,而她整个人也贴在他身上。

    吓!

    子惜抱着被子往后退,下一秒,身下一空,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疼!

    床上的男人起身,长臂一捞,将她连人带被子又捞回了床。

    子惜很不自在,浑身都是僵硬的。抱着被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战……战先生?”

    对她来说,一睁眼就看见他,真是比鬼故事还要鬼故事了!

    而且她为什么赤条条,和他躺在一张床?最重要的是,关于昨天晚上她半点记忆也没有啊……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战庭聿不说话,抱着她睡觉,呼吸渐沉。

    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还没亮,可子惜却再也睡不着了,她等了半天,没等来战庭聿的回答,慢慢的伸出手,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

    可是退到一半,却又被他拽回去。

    子惜咬唇,这……到底怎么回事?

    子惜被他抱的很不舒服,动了动,下一秒被男人翻身压在身下,威胁:“再动把你扒了信不信?”

    “……”子惜眨了眨眼,不敢再动了。

    战庭聿才放过她,重新抱着她睡觉。

    这女人身子软软的,抱着睡觉很舒服。

    子惜神经紧绷了半个小时,最后在天色泛亮之际,抵不住困意席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身边已是空空如也。

    她从床上直接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还是赤果果的,并且在胸口位置,还多了两个草莓印。

    “……”

    吴婶端着粥进来,“顾小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