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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学校门口,林别刚从车里下来就被梁久堵住了,她拉着林别上了自己的车,然后把林别看了个遍,先是他受伤的脸,然后是胳膊,林别忍俊不禁地问她,“这么担心我啊。”

    梁久看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他回去也没发生什么,“你想多了,今天数学随堂考试,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抄谁的去。”

    “不过是一个小测试你也怕,上周的试题我都给你讲过一遍了,只要你长点心也不至于写不出来。”

    关键就是她没走心啊,梁久轻轻咳了一声,“我记性不好,你还是帮帮我吧。”

    林别无奈的点点头,等到了考试的时候,梁久果然两眼一抹黑,就在一旁傻呵呵地等着抄,老师在讲台上看到这一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学生的事情从来不是他们会过问的。

    梁久偷偷摸摸地抄了几题就交差了,毕竟不能做得太假,要是抄出个满分她倒没法交代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方圆又出现了,他带来一个消息,他那个邻居余天下周就要回英国了,回去前想请梁久吃个饭,说要感谢梁久上次帮的忙。

    梁久没多想就答应了,然后又擅自主张地邀请了林别同去。

    “你和林别现在真是形影不离啊。”程方圆斜眼看了看林别,话却是对梁久说的。

    “余天肯定想见林别,我顺水推舟而已。”

    程方圆也不想揭穿梁久,就将她拉到身边来说起了悄悄话,“梁久,你别忘了你的初衷。”

    梁久一愣,“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退出,我现在和林别是关爱友好的同桌关系。”

    程方圆嗤笑了一声,然后说道,“你可别忘了,林别是不能接触女人的,现在他和你成天如胶似漆的,你就不想想他到底为了什么?你当他是同学,他呢,他当你是什么?”

    她忽然想到,是了,林别的恐女症这件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

    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将这件事情和全晓芮联系在了一起,冥冥之中,她总觉得有些事情好像是密切相关的。

    ***

    梁久的这个猜测没过多久就似乎有了点印证,崔秘书中午的时候给她送了点心,然后就把查到的丝丝缕缕都告诉了梁久。

    “全晓芮的母亲叫全莹,是一个私人老板的女儿,她和林则然从初中起就是同学,就是你们二中的,高中毕业照的时候两人还站在一起,看起来挺亲密的样子。后来林则然大学毕业就和一个高官的女儿结了婚,同年全莹家里破了产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全莹就去当了演员,她也是运气好第一部戏就火了,本来是顺风顺水的演艺生涯,谁知道她又忽然怀孕了生下了全晓芮。”

    “你说,林则然结婚的同年全莹家破的产?”梁久忍不住打断了崔秘书的汇报,总觉得这两件事情太凑巧了。

    崔秘书点点头,不做评价地继续陈述,“全莹是生下全晓芮后搬家到了林则然在的社区,此后全莹和林家就走动得很频繁,关于全晓芮的父亲就有了两种说法,一来全莹红得特别突然,圈内都传是因为她后台硬,这孩子就是那金主的,二来全莹和林则然走动频繁,也有人说这是林则然的私生子。”

    “搞不好全莹的金主就是林则然呢。”梁久低声说了句,那边崔秘书闭口不做任何评价。

    下午上课的时候,梁久一直心神不宁的,她想起崔秘书最后交代的几件事实。

    “全晓芮几乎是在林家长大的,她比林别大了两岁,好像和林别也算青梅竹马,只是谁也不懂为什么五年前全莹忽然就出国了,然后迅速就嫁了一个圈外人,此后林则然也从自己的住所搬到了林家这个主宅,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新闻了,不过有一件事情很有意思,据说林家搬家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着了火,火是从书房烧起来的,一路烧到半栋房子都要没了才打住,然后林别就有两个月没有去上学。”

    搬个家还会失火,这是有多不吉利,或者说,这有多凑巧,梁久并不觉得这个火是个意外,相反凭着林家的影响力,又怎么可能让火都烧掉半栋楼了才救下来?

    梁久侧头看着认真听课的林别,所以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别又为什么会请假两个多月呢?

    千头万缕还没想明白就到了下课的时候,梁久还从没觉得一天过得这么快过。

    “晚上一起走吧。”林别收拾好书包,很自然地提出了同行,“接待晚宴在酒店举行,我想市长请你去你也不愿意,不如就跟我一起出发吧。”

    梁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晚宴啊。”

    “崔秘书没跟你说么,德国来了学术考察团,你不会不知道吧。”

    梁久还真的不知道,难道不用她去?

    然而她还是想得过于天真了,这种社交场合她的母亲大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不人还没学校门口呢,就见崔秘书还有另一个有些眼熟的女人已经在候着了。

    “梁小姐,今日晚宴我们夫人希望你一同去,先上车吧。”女人恭恭敬敬地鞠了躬,在这人来人往的校门口着实是很突兀的事情。

    崔秘书知道梁久记性差,提醒道,“市长夫人跟我说过了,今天你就直接跟他们车走,我晚上会来接你的,林少爷,您好。”

    林别点了点头,看样子也不能带走梁久了,于是用一双眼睛看着梁久,颇有种可怜她的意思。

    梁久叹了口气就上了车,到了市长夫人家里的时候,只见门庭若市的,好像是要迎接什么大人物一样,梁久被直接带到了客厅后面的一个开间,里面已经有人等着为她梳妆打扮了。

    其实不过是一个访问团的晚宴,梁久不觉得她一个毛头孩子应该多隆重,但是显然市长夫人不这么想,几番梳妆以后,一排小洋装摆在了她的面前,市长夫人推门而入,指着那个淡粉色的裙子笑了笑,“就这个,梁久姑娘皮肤白,穿得起这样淡淡得颜色。”

    换好衣服后又来了两个女人给她梳理头发,市长夫人一直在旁边陪着,梁久很不好意思地开口,“您应该很忙吧,每次都麻烦你。”

    “哪儿的话,我和你特投缘,感觉你就像自家人一样亲呢。”

    梁久羞涩地垂了眼,每当她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这样总是没错的。

    一切穿搭完毕后,市长夫人就挽着梁久的手走了出去,此时梁久才发现偌大的门厅里已经有好些人等着了,等到她们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行注目礼。

    然后就发现了一个熟人,是余天,看样子他也是陪着父母来的,可见他家生意做得确实不小。

    市长夫人给大家介绍了一番,显然众人对梁久这个新面孔更为关心,梁久一落了单身边就被围了起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话,梁久却真招架不住。

    好在余天来解了围,他以要带梁久和自己父母说话为理由,将梁久带到了自己身边。

    “前天阿德勒珠宝的人就给我发了邮件,说我定的那枚胸针月底就可以去拿了,我禁不住把事情告诉了我妈,她非吵着要见你呢。”

    “你不是说是生日礼物么,这岂不是没了惊喜。”

    “哪儿啊,我妈觊觎阿德勒珠宝好久了,我先告诉她,她就可以在那群老闺蜜里显摆显摆,别提多高兴了。”

    梁久闻言笑了笑,自己举手之劳能够带给别人快乐,她也是很乐意的。

    余天妈妈是个爽快的个性,早就听闻梁久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家的姑娘,今日见了又发现长得这么水灵,一下就把事情往另一个方向去想了,她和梁久握了握手,眼神就不住地梁久脸上瞧。

    “妈,你快别这么瞧人家了,要把人吓着。”

    余天妈这才呵呵一笑,“姑娘长得俏,我也看得入了神,梁久啊,你和我们余天还玩得好吗?他是才去伦敦读的书,可能还得你多提点他呢。”

    余天一听就知道他妈在想什么,自己的性取向还没能向二老坦白,他是想等到自己三十好几还没对象的时候再说,能拖一天是一天。

    梁久也看出了这其中的奥妙,就很乖巧地配合着,“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找我就是,这都是小事。”

    余天妈大喜,“余天跟我说你特意帮我催了那枚胸针,我是高兴都来不及呢,梁姑娘面子大,以后还真得多关照下我们小天了。”

    她前一句叫余天,末尾就成了小天,这种转化梁久还真不习惯,只能礼貌性地应了。

    等到出发去晚宴会场的时候,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传开了,圈子里的贵妇虽说不那么明显,但是谁不又想多拥有几件阿德勒的珠宝呢,于是往梁久身边靠的人就更多了起来,还有那些看着梁久觉得顺眼的,也都一并打起了梁久的主意。

    只是有人看得清,说了句,“你们都想什么呢,梁大使的女儿也是能攀上的么,省省吧。”

    然后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那也不好说,梁大使的原配不也是个教书的老师么,看起来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这声音很尖锐,在一众贵妇提着嗓子说话的气氛中尤为刺耳。

    梁久抬头一看,竟然是全晓芮。

    问题来了,全晓芮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