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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峥羽愣神地看着二老,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间从天而降了?

有日子没见到他们两位了,自从回到颍州,他就没有再回去过南城市,有快一年多的时间没见到了。

愣了片刻,项峥羽马上喊道:“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左梅的妈妈死死地盯着项峥羽看了好一会儿,十分恼怒地说道:“你还有脸叫我们?项峥羽,你把我的宝贝女儿带到颍州来,就是这么虐待她的?你居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要和梅梅离婚!你的心都让狗吃了!你还是人吗?啊?你怎么能做这么昧良心的缺德事儿?当初你追我家梅梅的时候,是怎么在我面前发誓保证要一辈子对梅梅好,一辈子爱护她照顾她的?这才几年?你就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项峥羽,我们真是瞎了眼,把梅梅嫁给你!”

项峥羽紧闭着嘴唇,他知道,左梅的妈妈是不会放过他的。

这个谷家老太太脾气也很高傲,在家里是女王级别的,十分霸道,左梅的脾气像极了她的妈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所以,他不想说话,因为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这个伪君子的形象,那就干脆不说,任由他们怎么说吧!

项峥羽盯着电视机,一声不吭。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左梅的妈妈往前一步,直愣愣地杵在项峥羽跟前,似乎是要逼着他说话。

项峥羽轻轻叹了一口气,依然没有吭声。

说和不说,结果都一样。说了反而会招来更多的谩骂和指责。

左梅的爸爸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步到项峥羽跟前,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项峥羽,缓缓道:“项峥羽,你在爸爸心里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男人,我不相信你会做有辱你们项家门风的事情,你和梅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夫妻之间天长日久,谁没有矛盾呢?牙齿和舌头还经常有打架的时候。有矛盾就解决矛盾,有误会就化解误会,离婚这两个字就不要轻易说出口!你们都是成年人,孩子都上小学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商量?非得闹到法院去?不丢人现眼啊?”

项峥羽忍不住看了一眼左梅的爸爸,老爷子说的这几话他听着还能接受。

可是,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开口。

这两个做父母的,怒气冲冲奔赴颍州,来到病床前第一时间就是责问他,没有人关心他的身体,没有人问问他的伤情,实在也是太没人情了。

项峥羽觉得有点儿心寒。

“你说话啊?你把你做的那些龌蹉事儿都说出来!你有本事做就承认!为什么不说话?”左梅开始发飙了,指着他大骂道。

项峥羽根本不予理会。

这个时候,他们说得越多,他就要更加保持冷静,保持淡定,绝对不能和他们吵。

三个谷家人,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他项峥羽一个伤员怎么能和他们吵呢?

坚决不能!

左梅看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由得十分愤怒抓狂,她宁愿他也和她吵,宁愿他们和以前那样大吵一架,也不要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对待她。

“你别装死!你不是很能说吗?早上那个狐狸精在这里的时候,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要和我谈吗?现在我的父母来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装死?”左梅继续骂道,如果不是顾忌他受伤了,她一定扯着他好好问问!

项峥羽依旧冷漠地看着电视,一声不吭。

左梅的妈妈也很生气,她索性直接站到了电视机跟前,死死地看着项峥羽道:“项峥羽,我们从南城赶来,就是听说你坚决要和梅梅离婚,已经递交了起诉书到法院去!是这样的吗?”

“是!”项峥羽终于还是开口了,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离婚?啊?左梅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在外面养女人?亏你还是个受党教育多年的军人,连最起码的廉耻都没有!居然干起了这么不耻的勾当!”左梅的妈妈有些怒不可遏,声音大得灌满了整个走廊。

项峥羽把目光移开,他仿佛看到了活脱脱的另一个左梅。

母女俩如出一辙,十分容易动怒。

项峥羽很后悔说那一个字,他就不应该开口!

“听说那个女人居然还到医院里来照顾你?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你们还一起合伙开公司,真是肆无忌惮啊!项峥羽,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和道义?抛弃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去傍一个富婆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你居然也能做得出来?我真为你们项家人感到悲哀感到丢脸!你死去的爸爸要是知道,一定会被你气得爬出坟堆来!你这是在给你的老祖宗丢脸!”左梅的妈妈继续骂道。

项峥羽心里冷笑道:老子在做什么,心里很清楚!是你的女儿一手制造了今天的局面,没有她,我还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但是,他依旧没有开口。

左梅的爸爸看出了项峥羽的反抗,知道他们这么骂只会适得其反,这不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骂项峥羽,更是想替女儿挽回这段婚姻,保住这个家庭。

项峥羽是他看中的女婿,当年在南城,那也是数得着的好女婿,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要工作有工作,要人品有人品,是他的骄傲。

今天走到这一步,肯定是两人都有问题,左梅的脾气他很清楚,高傲得不可一世,容不得别人犯丁点儿错误,和她妈妈一个样。

在南城的时候,他们在身边,每周都能见面,对左梅的约束会多些,来到颍州,左梅的坏脾气肯定是有增无减,两人之间肯定是从小矛盾累积到现在这样不可调和的。

至于其他的女人,他倒是觉得,这个无所谓,男人一生中有几个过客女人还不是正常的?只要原则不变,只要初衷不改,只要不真正脱轨,就没事儿。

项峥羽是个大老爷们,到现在,他还是很欣赏这个女婿。

于是,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后,对左梅母女说:“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和项峥羽单独谈谈——”

左梅的妈妈很情愿,但是看项峥羽这副死样子,知道自己就是把他骂死,今天也没个结果,也就妥协了,拉着左梅的手走了出去。

待那一对母女出去后,左梅的爸爸给项峥羽倒了一杯温水,端到他跟前,说:“来,喝杯水,一会儿要不要小便,爸爸来帮你——”

虽然知道左梅的爸爸要和他说什么,但是老人的这句话和这个举动,还是让他有些感动,因为他照顾到了他这个伤员的感受。

“谢谢爸爸——”项峥羽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确实渴了。

“您也喝水,我不能给您倒,麻烦您自己倒——”项峥羽说道。

“好,我自己来!”左梅的爸爸说道。

“内急吗?”左梅的爸爸问道。

项峥羽摇摇头,他尽量不喝水,就是不想让自己内急,在床上方便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左梅的爸爸喝了水,在项峥羽的床边坐定,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项峥羽啊,按理你现在正在住院,我们不应该这个时候跑来责问你。但是,我们实在没想到你和左梅之间的事情居然闹到这个地步,已经起诉到法院了!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真的到了过不下的地步了?”

项峥羽叹了口气,想了想说:“爸爸,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走到这一步,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没法在一起了。我也想过为了孩子凑合着过下去,但是,这种感觉生不如死,所以我选择离婚。左梅不同意协议,我只能起诉——”

“为什么?是因为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不,这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们自己的原因。”项峥羽说道,“我以为左梅早就和你们说了我们的事情,所以我一直没打电话告诉你们——”

“项峥羽啊,组建一个家庭不容易,尤其是有了孩子,就更不能轻易离婚,否则对孩子的打击和伤害是无法衡量的!项轶童多好的孩子啊,你就舍得这么伤害他?我知道梅梅的脾气不好,你是男人,你多包容些,你们是自由恋爱的,有感情基础,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左梅的爸爸伤心地说道。

“爸爸,如果能解决我就不会走这一步——”项峥羽说道,接着他把左梅和他之间的矛盾向他合盘托出了,包括左梅如何大闹单位,打了一个无辜的女记者这些事情,他统统都说了。

听完了项峥羽讲的这些经过,左梅的爸爸站起来,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他知道项峥羽心里对他的女儿充满了绝望,弄得他在单位无法做人,连工作都干不下去了,这太伤男人的面子和自尊了!

如果换做是他,他也受不了啊!

左梅这孩子,太任性了!一点儿小事儿,非得弄得如此不可收拾!

当然,左梅对他们说的,和项峥羽说的是有很大差别的,左梅说她看到了床上的长头发,看到了他肩膀上的牙齿印,这是铁证。

走了几圈,左梅的爸爸再次站在项峥羽面前,严肃地说道:“项峥羽,左梅有错,但是,你就真的没有错吗?”

“我,也有错。可那真的是误会,我之前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是她妄加猜测,不依不饶——”项峥羽说道,“我解释过,她从来不听——”

“项峥羽,我相信你之前没有女人,现在呢?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个叫萧惠的女人,你才这么决意要离婚?”左梅的爸爸盯着他问道。

项峥羽被他问得愣了一下,大脑里产生了片刻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