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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急忙跑了过去,跑到的时候四周已经站满了人。他们看到我们赶来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二叔走在最前,就在我准备跟上的时候,老爹却让我先不要进去,在外面等着。

二叔和爸走了进去,我绕开老妈跟着跑了进去,走到最里面时,只一眼就被吓到了。

即使脸上被血染了个遍我也认出那就是爷爷,在烈阳的炙烤下血液已经被烤干,早没了鲜血的艳丽却更加触目惊心。那纵横交错的皱纹现在也已经被填平,干涸的血留下的是一道道裂缝。

“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就到。”村民们说。

谢过之后,二叔客气的说道:“各位辛苦了,大中午的也都该吃午饭了,大家先回吧。”

所有人自然也都识趣,这不是什么稀罕热闹,也没必要在这里看着。除了林叔几个近邻外其他人都走了,而林叔的表情则是充满了同情和愤怒。

过不多久警察来了,查看了现场,对发现爷爷的人进行例行询问后便让他们离开了,至于我们一家,警察问爷爷之前有没有结仇的人或者我们家有没有关系处的不好的。

爷爷的为人我们自然是清楚,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天骂我和二叔并且让爷爷抵命的陈倩。将一切都告知后二叔便协同警察去了张根山家。

临走前他们说,爷爷死于钝器击打,对头部造成了比较严重的伤害,这也是致命伤。其他部位也存在不同程度的打击伤害。凶手下手很凶残,丝毫没有留手。

因为在这里帮不上忙,而且这画面小孩不太适合看,爸妈便让我跟着二叔一起。爷爷的尸体他们会尽快运回家,然后筹备丧事。

在车上的时候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说我们两家是怎么结的仇,什么时候,有多严重。面对这个问题二叔也不太好说,隐晦的说了几句,后来警察说知道二叔是做什么的,现在的社会也不是当初反四旧那时候,说说也无妨。

后来二叔就把那天晚上的大致情况说了说,即使人民警察同志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没办法,他接受的是伟大的无产阶级先进的唯物思想理论知识,面对鬼神问题能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当然了,对于他拿这方面调戏我这个小朋友的事情就不提了,他怎么会相信我把一个鬼打的魂飞魄散。

调戏我的警察叫赵伟,是小队队长,奉命来调查这起案子。

张根山家。

看着从大门一直挂到内堂的白绫,警察的表情也不自然起来,但是既然来了,就要根据线索去探查。

赵伟开门见山的问,陈倩同志,你知不知道同村的高福华被凶杀的消息?

陈倩面容凄惨的答:“不知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在陪着我老伴。我老伴昨天被人害死为什么没人来查,当时那么多证人在场。”

警察相视几眼,只得说并没接到任何人报案,对于老人的死表示很遗憾,但是还是有一些问题要问。陈倩没应声,只听赵伟接着问道:“据村民们说,你昨天扬言要报复高家,并且会让高福华抵命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老伴死了,他就是害死我老伴的人,报不了仇我还不能骂骂人么。”陈倩指着二叔,咬牙切齿的说。

之后我和二叔被请出了屋,赵伟等人又问了一些问题后从屋内出来,表示还要继续调查后便带着我和二叔回了家。他们说不能确定凶手是谁,她家也死了人,而且就说是我们害死的,然后感叹了声事情难办就驾车走了。

爷爷的丧事办的简单,他之前说一生劳碌是他的命,死后就让他清静一下,不要大张旗鼓的办,这样黄泉路上他走不踏实,头七夜也不会回来了。

爸妈和二叔尊重爷爷,一切以他的要求来办。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早。

我执意要守夜,爸妈也没有强行要我去睡觉。晚上我问二叔:“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把爷爷救活,这样不是挺好的。”

二叔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行把爷爷留在阳间也只会增加他的痛苦而已,而且等他再过世,会遭受更大的灾难。”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偎在二叔身上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了,接下来的一天都是在接受到访者对爷爷逝世的哀悼。老妈一直在哭,边哭边喊:“我的爹啊,你怎么就撒手走了,是哪个害得你你告诉儿媳啊……”之后的话因为哭声而分辨不清,我看看二叔,只见他脸色淡漠,看不出情绪。

爷爷死后的第三天棺木被送了来,二叔算好了时辰给爷爷入殓。净面,净身,然后穿衣。穿衣的过程很复杂,也很讲究,我看着看着又不自觉的哭了起来。

如果爷爷还看得到,想必他又要惊讶了,林生怎么又哭了,呵呵。

一切事宜按照习俗一步步的进行着,爷爷被放入新打的棺材里时很多人大声哭了出来,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伤心还是流于形式,至少我们一家是极度伤心的。

爷爷生前的衣物一同被放进棺材,只是数量之少,能看得出这个老人生前是多么节俭的一个人。

程序走完,老妈的嗓子已经哭哑了,被两个人缠着站在一边,然后就是盖棺了。

盖上棺材盖的那一刻,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我突然想要冲上去阻止,只是二叔紧紧拉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

之后我就昏了过去,浑浑噩噩的做了许多梦,有些是以前经历过的事,有些只能听见声音,四周漆黑一片。梦的最后还是那个我一做三年的片段,片段的结尾处仍然是那一声惊雷。

我在惊雷中惊醒,此时全身已经被汗浸湿了。

家中空无一人,等我走到祖坟时,这里站了很多人。人群中间是一个大坑,坑边放的是爷爷的棺材,七个人分列两侧,一人大喊一声:“封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