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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给他脸上一耳光,“这就疼了?不老实交代,我送你归西!”

他急忙双手鞠躬道,“大哥!你可千万别怀疑我,我留在这里没别的企图,就是实在没地方去了,其他地方都有‘蛇魔王’的眼线,就这青水村个破地方没有,我才敢在这里躲避,要不然让‘蛇魔王’发现了我这个逃离的叛徒,还不得把我抓回去,放水牢里泡死啊!”

啪!

“还敢骗我?”我又给他一耳光,“这青水村不止有‘蛇魔王’的眼线,我和方元观甚至还亲耳听到过那眼线的声音,你还敢说没有?”其实古豪风的老婆‘林阿美’就是眼线,当然我现在不能说出来,因为她已经死了。

“真的没骗您啊!大哥!”他哀求道,“这青水村一点油水都没有,穷得要死,我们‘蛇魔王’有一次看过收费后,很是气愤,然后亲自召回了这里的眼线,这件事腾水寨的人都知道。”

我停住了动作,看他说话的口气,似乎真不像说谎,又问他,“你确定这青水村没有‘蛇魔王’的眼线?”

“天地良心,真的没有啊!”他起誓道。

我不再动作了,心中沉思起来,如果这小子没说瞎话的话,那我和方元观那晚在河滩上听到阿曼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对话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男人明明称阿曼就是眼线,阿曼也没有否认。两人当时是在私会,应该不会想到有人在偷听,所以没必要说谎。

还是说,这两人发现了我和方元观,才故意那么说的?

可这样说有什么意义呢?让我和方元观认为这里有眼线,可当时我和方元观根本没和腾水寨发生任何实质交流,有这个必要吗?

“哎哟!大哥,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能不能让我先起来,不然我真要被你给压死了!”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下.面那小子向我哀求道。

我站起身来,但又一把抓过他的衣领,“你和那起命案真的没关系?”

他连连点头,“当真是没有啊!”

“那你跑什么?”我又问。

“大哥!我也就是来看个热闹,后来发现你们怀疑我,就赶忙跑了。也没认出您来,这才闹出了误会。”他无奈的道。

我没好气的松开了他,“真是无事生非,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哥的话,我叫朱源如。”

“朱源如,那你现在住哪儿呢?”我又问。

“咳咳!”他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也没地方去,就藏在张世维的空屋里,白天睡觉,晚上出来偷点东西吃,打算过几天偷够了钱,就坐车去粤东打工去。”

我摆摆手,“行了,那你先回去吧,但这起案子查清楚之前不许离开。”说完,我又问道,“对了,这林阿美的命案,你有什么线索没有?”

他想了想,眼睛一亮,“大哥,好像还真有点发现。昨天晚上我出来偷东西的时候,路过这个地方,正好看到有一对男女在这里拉拉扯扯的,我只当是情侣亲热,也没在意,就溜走了。”

正当这时,我身后走来一人,原来是方元观,他对朱源如道,“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的样貌?”

朱源如想了想,“当时没在意,现在回忆起来,那男人高大魁梧,好像是个中年人。”

“那女人呢?是否就是死去的林阿美?”方元观又问。

“就是她,她当时穿着的衣服和死时的衣服一样。”朱源如回答道,方元观向我点点头,我才对朱源如点点头,让他先离开了。

等他走远后,方元观和我又回到林阿美的尸体旁边,方元观对我道,“我观察了一下,在尸体上大概发现了些线索。”

“哦?什么线索?”我问。

“你注意看这个伤口。”方元观用指头顺着那条长长伤痕移下来,“切口从左肩砍下至右边胯骨,乍看是从上往下,但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伤口其实是下深上浅,也就是说,这伤口是从下网上砍的。”

我忙按照方元观的说法,观察了一下,果真如他所说,这是一条从下往上走的伤口,不由疑惑,“为什么要用这种古怪的手法杀人呢?”

“掩盖!”方元观一语中的,“这个杀人一定有着某种显而易见的怪癖,故此他在杀人的时候换了一种方式。”接着,他又指着伤口最下.面道,“再一个,杀人的凶器应该是重量很大的锐器,否则,一般的刀和剑是无法造成这么深的伤口的,我猜测应该是平口斧。”

“斧头?”我皱眉推测,“这青水村可是一个以卖水果和打鱼为主业的农村啊,如果按照斧头来调查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查到凶手了?”

“没那么简单。”方元观摇头,又指着林阿美尸体右边胯骨处道,“你看这个,伤口开头部分,并不是很自然的直线,而是带着一点向上的弯曲度。”

“弯曲度?”我疑惑,“这能证明什么?也许是凶手杀人时的一点小失手呢?”

方元观仍旧摇头,“错了,凶手拿着斧头,向林阿美身.体正面砍下去的时候,最开始应该是打算从上往下,同时开头部分也打算是从右上至左下。但他在临时改变了主意,立刻又偏移了角度,但还是没来得及彻底改变,这才发生了那一点弯曲度。”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这个凶手必然是在掩盖自己拿斧头的顺手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个左撇子,但为了掩饰这一点,他改用了右手拿斧头,但长久的左手习惯让他产生了混乱,同时右手也不如左手那么有力,但恰恰是因为没有力气,所以造成了他无法收力,反而对林阿美的尸体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方元观听着我的分析,微微点头,“不错,这正是我的想法。反而是你刚才所说的,以斧头为重要线索进行追查•••这个我不客气的说,如果凶手早有杀人准备,他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买但更可能是偷来一把斧头,杀完人之后,立刻就处理了凶器,你根本追查不到。”

“那唯一的方法,就是从‘左撇子’这个入手?”我发问。

他点头,但眉头还是没有完全放开,“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我觉得事情还是没这么简单,不过先着手从‘左撇子’上调查吧,犯事总得有个开头。”

说完,我和他又找到古豪风,先大致问了他这村子里有无左撇子的人,但他表示自己没怎么注意过这些事情。我俩无奈,只好又问了村长的所以,然后去找村长。来到村长的水寨子里,我俩也不说原因,直截了当的就问他村子里是否有左撇子的村民。那村长却说村里三十多户人家,一百二十多口人,没有一个是左撇子,这件事他很清楚。

我和方元观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刚查出一点眉目,新线索就被掐断了,一时都很气馁。

出了村长家,方元观叹了口气,“再回去调查一下那个尸体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我也刚要同意,突然心中一动,“等等,村长说的那一百二十多口人,只是村子里的人,若是从外面潜进来一个人,杀掉了林阿美,而村长又不知道呢?”

方元观也神情一动,“朱源如!等等!他好像就是左撇子!”

我俩立刻冲到了张世维的寨子门前,先敲了几下门,里面无人应答。我俩也不客气,一脚踹开了门,冲进去后,就大喊朱源如的名字,无奈整个房间里都没有人回应我们。我们本以为他已经溜走了,气得大骂一通后,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二楼上传来一声轻微的跺脚声。

我和方元观一惊,互视一眼,然后急忙冲到二楼去。找到了我们刚才所听到响声的地方,正是卧室。

嘭!

我又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却见到那昏暗的房间里面正有一个蒙面人用两条手臂死死的缠着朱源如的脖子,将他按在了地上。朱源如两只眼睛已经翻白,明显快支撑不住了!

“住手!”我大喝一声,抽出水云刀,向那蒙面人抽去。他吃了一惊,忙松开朱源如,向后退去,避开了我的水云刀。

“咳咳咳!咳咳咳!”朱源如的脖子被松开后,顿时发出了一阵咳嗽声,然后捂着喉咙,大口呼吸起来。

那蒙面人退了几步后,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朱源如,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想着朱源如就甩了过去,然后转身就向窗外跳去!我眼疾手快,忙又一刀向那匕首抽了过去。

当啷!

匕首被打飞到半空中,又掉了下来,却正好扎中了朱源如的屁股上。

“哎哟!我的屁股!”朱源如刚缓过气来,此时又挨了这么一下,顿时发出哭嚎声。

我和方元观急忙冲过去,拔出了他屁股上的匕首,方元观拿过匕首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才放心道,“幸好没有喂毒,他死不了。”

接着,我们两个人就像保姆一样,给朱源如脱下裤子,然后为他的伤口消毒再包扎。这一番弄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将他放到了卧室的床上,又将门窗紧锁,然后才问他,刚才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两位大哥,你们问我,我问谁呀?”朱源如听了我们的问题,苦着脸道,“这突然跑进来一个人,二话不说,勒着我的脖子要杀我,要不是你们进来,我现在估计已经是一个死尸了。”我和方元观都没有说话,估量着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他见状,更是着急的解释道,“二位大哥,你们别不信我呀!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林阿美的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听他提起林阿美,便从腰间抽出水云刀,递给他,“来,拿着它。”

他吃了一惊,“这干什么呀?”

我不耐烦道,“让你拿,你拿就是了,哪这么多废话?”他不敢再多问,伸出左手,接过了刀。

“用右手拿刀。”我又道。

他嘴巴动了一下,似乎想问什么,但终究没开口,换了右手。

“砍我!”

“啊?大哥,我哪敢砍您呐!”我吓了一跳,想把水云刀还给我。

我却拿出刚才刺中他屁股的匕首,对着他威胁道,“让你砍就砍,你要是不砍,我现在就割了你的喉咙,我说到做到!”他表情发苦,只好高举起水云刀,对着我就砍了下来。

噌!

水云刀在我左上方停了下来,我感受他这一刀的重量,心中确定了,但也有些失望,劈手将水云刀抢了回来,又将那把匕首扔给了他,“没事了,这匕首给你防身吧。”

又向方元观摇摇头,表示解除了朱源如的嫌疑。两人站起身来,正要离开的时候,身后朱源如突然又道,“等一下!二位大哥,我刚发现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们。”

我和方元观回过头来,“什么事?”

“我这把匕首!这是我们腾水寨的武器。”他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对我们道,“你们看这匕首柄端刻着一个字,‘腾’,是‘蛇魔王’几年前做大寿的时候,赠送给几个得力手下做纪念的。”

我忙跑回去,拿过这把匕首来,仔细一看,上面果然有个‘腾’字,对朱源如发问,“你说的是真的?”

他用力的点头,“我何必骗你们呢?我以前跟着的那个水师傅就有一把这个匕首,他有一次跟我我们喝酒,喝高兴就给我们几个手下轮流着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